第26章 守卫森严
第二十六章 守卫森严
那里,一滴鲜血正缓缓渗过素白罗袜,滴落在青石板上。<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哥哥……”
裴惜绾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声音都软了几分。
裴霁舟目光淡淡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最后落在沈昭月苍白的脸上。
他没有立即说话,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已让裴惜绾额角渗出细汗。
“我、我只是来找丢失的首饰……”
裴惜绾结结巴巴地解释,全然不见方才的嚣张。
裴霁舟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找到了吗?”
裴惜绾嗫嚅道。
“没、没有……”
裴霁舟眼风一扫。
“那还不滚?”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裴惜绾如蒙大赦,慌忙带着一众仆妇灰溜溜地离开了。
院子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沈昭月垂着眼帘,能感觉到裴霁舟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跳如鼓,既担心他发现密道的秘密,又怕他追问裴惜绾口中的“身子不适”。
她试着将重心移到左脚,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轻轻“嘶”了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裴霁舟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2%′?8.+%看§e书?网§? μa更#):新(?¢最ˉ`快?
他驻足片刻,突然转身走向内室。
沈昭月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只见他从多宝阁暗格取出伤药,动作熟稔得仿佛早知方位。
“坐下。”
他执起她的脚踝,沾了药膏的指尖触上伤口时,沈昭月疼得脚趾蜷缩。
裴霁舟手上力道却未减半分,雪白帕子按在渗血的伤口上,很快洇开一朵红梅。
“懂得用身子不适当挡箭牌。”
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
“聪明了不少。”
沈昭月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在烛火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妾身还想活着见到母亲。”
她轻声道,尾音散在突然凝固的空气里。
裴霁舟系绷带的手顿了顿。
包扎完毕,他起身净手,水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沈昭月看着他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模样,喉间发紧——这是要留宿的征兆。
“侯爷……”
她刚开口,却见他已披上外袍走向门边。
“偏院加派十二名守卫。”
裴霁舟对门外侍卫吩咐,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若大小姐再踏进一步,直接捆了送祠堂。”
珠帘晃动的声响渐远,沈昭月长舒一口气,转头却见翠儿正跪在地上擦拭先前留下的血迹。~x+i_a.o^s¢h¢u^o/c,m-s?.*n.e¢t′
想到这丫头今日的衷心,她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上前扶起翠儿,心中一片冰凉。
裴惜绾今日的刁难只是开始,不是每一次裴烬舟都能及时赶到。
朝阳公主入府后,等待她的将是更残酷的处境。
她必须尽快找到密道的出口……
沈昭月望向高墙外已经暗沉的天空,眼神逐渐坚定。
否则,她迟早会葬送在这吃人的侯府里。
裴霁舟离开后的三日,偏院的守卫森严如铁桶。
沈昭月懒懒地倚在窗边,指尖无声地拨开一道窗缝。
戌时三刻,两名佩刀侍卫准时出现在回廊尽头。
他们步履整齐,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腰间铁牌随动作轻撞,发出细微的金属声。
沈昭月眯起眼,记下他们行走的节奏。
七步一停,左右环视,再继续前行。
她轻轻合上窗,指尖在桌面上无声地敲击,模拟守卫的脚步声。
巡逻一次,需半刻钟。
而这半刻钟里,她只有不到百息的时间行动。
第一夜,她只是观察。
翠儿熄了灯退下后,沈昭月并未躺下,而是静静立于屏风后,透过薄绢观察院中的火光移动。
子时,守卫换班。
新来的侍卫比白日的更谨慎,其中一人甚至特意绕到她的窗下,伸手推了推窗棂,确认是否锁紧。
沈昭月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缓缓吐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裴霁舟派来的,不是普通的府卫,而是他亲信的心腹侍卫。
这些人身上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警觉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拔刀。
第二夜,她试探边界。
她故意在守卫经过时咳嗽一声,随即迅速躺下装睡。
几乎瞬间,窗外传来刀鞘轻撞墙壁的声响。
有人贴近窗缝,低声问。
“月姨娘可需唤医?”
沈昭月闭着眼,呼吸绵长,仿佛熟睡。
十息后,那人才退开。
她心中微沉。
这些守卫不仅防外,也防她。
第三夜,她终于等到了机会。
翠儿带来裴霁舟被留宫中的消息时,沈昭月正用茶水温着早已凉透的粥。
“侯爷今夜不回了?”
她轻声问,语气似是失落,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翠儿点头,小声安慰。
“侯爷不是不挂心您,只是宫里来了人,说圣上赐宴,侯爷怕是明早才能回府。”
沈昭月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光。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夜就是最好的机会。
行动前,她最后一次确认守卫的规律。
她披衣起身,装作夜半口渴,推门去外间倒茶。
果然,刚踏出门槛,暗处便传来低沉的询问。
“月姨娘需要什么?”
她摇头,柔声道。
“只是有些渴,不必惊动旁人。”
那侍卫颔首,却仍站在原地,目光如鹰般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昭月不急不缓地倒了茶,回房时,眼角余光扫过院角。
那里本该有两名守卫,此刻却只剩一人。
换岗的空隙,比昨日少了三息。
她关上门,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大约是三日不曾回府,裴霁舟谨慎地收紧了看守。
自己都伤了脚,竟然还没让那男人放松警惕心。
她叫翠儿备水沐浴,热气很快蒸腾满室。
水声哗啦,足以掩盖轻微的木板开合声响。
沈昭月站在浴桶旁,却没有踏入。
她伸手拨了拨水面,水波荡开的声音恰好盖过床榻下传来的细微“咔嗒”声。
密道开了。
她将外袍挂在屏风上,仿佛只是更衣。
最后一次,她站到门边,静听外面的动静。
守卫的脚步声刚刚经过。
下一次巡逻,还有半刻钟。
她深吸一口气,无声地滑入密道。
黑暗吞没她的瞬间,她听见翠儿在门外轻声哼着歌谣,浑然不知屋内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