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生注视向了耿默,目光如炬,耿默只觉一道锐利的视线穿透身躯,直抵神魂深处。,w′u+x?i¢a+n+g′l`i-.,c¢o!m`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他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说还是不说?”上首之中,姬长生声音平静得可怕。
耿默的脊背被那股浩瀚威压压得逐渐弯曲,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声,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倔强,死死盯着姬长生,一字一顿道:
“宫主若不信我,那我再多说也是徒劳。”
姬长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古井无波:“留影珠为证,耿默已死,尸骨无存,你所言种种,实在难以取信。”话音未落,笼罩在耿默周身的威压又重了三分。
耿默心中苦涩,“你们既已认定我是冒充,解释又有何用?搜魂之术伤及根本,毁人道基...”他咬紧牙关,感受着体内元炁金丹运转到极限带来的刺痛,再这样下去丹田就要受损了,“若是那样,我宁愿一死!也绝不受此辱!”
七长老张成义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狂妄!”,其手掌之中已然凝聚起浩瀚灵力,直朝耿默天灵盖去,“此子冥顽不灵,必须搜魂!”。
耿默想要从七长老掌中浩瀚灵力之下躲开,然而浑身在双重威压下动弹不得丝毫,心中一片戚戚,没想到来到这方天地,终究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他眼中决然之色一闪,指尖凝聚赤金光芒,竟直指自己眉心!
“你敢!”七长老张成义怒喝一声,身形骤然加速,“想死也要待我搜魂之后!”
这一掌裹胁着磅礴灵力,若是搜魂,以耿默现在的境界,必然魂飞魄散,即便不死,也势必变成痴傻之人!
然而——
“砰!”
一道星光屏障骤然横亘在耿默周身,七长老的掌力轰然撞击其上,激起层层涟漪,却未能突破,耿默自绝的指芒也被瞬间化解。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姬长生缓缓收回手指,玄色长袍上的北斗七星图案流转加速,目光深沉:“张长老,过了。”
七长老脸色阴沉:“宫主!此子来历不明,又宁可自尽也不愿被搜魂,分明心中有鬼!您为何还护他!”
殿内陷入死寂。
良久,姬长生缓缓开口:“十年前,耿默父母为救嫙儿和落月而死。天璇宫,欠耿家一条命。”
“宫主!”张成义须发皆张,“此事岂能感情用事?若他是奸细冒充...”
“若他真是奸细,本座自会亲手了结。”姬长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若他真是耿默,我们这般所为,岂非寒了他亡故父母之心?”
张成义怒极反笑:“天璇宫如今风雨飘摇,经不起半点差池!若宫主下不去手,老夫身为执法长老,宁可错杀一千...”
又是这套说辞...姬长生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十年前那场惊变后,这位执法长老就变得越来越偏执。
为了所谓的“保全天璇宫”,七长老甚至不惜践踏宗门立派之本。¢d·a¨n_g′y`u′e`d?u`._c¢o¢m′
姬长生眼神一冷,周身星光骤然暴涨,一股浩瀚威压直接逼退七长老,“此事,本座自有决断。”
七长老张成义冷哼了一声,道:“无论如何,先辈基业不能丢,你身为宫主,却意气用事,天璇宫迟早......”。
“迟早什么?”,姬长生眼眸一沉,盯着七长老张成义,一股杀意蔓延,“怎么?本宫做出的决定,容得你放肆吗?”
七长老脸色铁青,袖中双手青筋暴起。最终,他重重冷哼一声:“宫主执意如此,老夫无话可说!”说罢拂袖而去,殿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
五长老药尘子叹息一声,向姬长生躬身一礼后,匆匆追了出去:“张长老,且慢……”
大殿内,一时只剩下姬长生、大长老莫天机和耿默三人。
姬长生缓缓收回威压,耿默顿觉浑身一轻,体内翻腾的气血再难压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姬长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能在他的威压下坚持至今,此子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性,都堪称上佳。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天,耿默父母临死前托付的场景...
“宫主...”大长老莫天机欲言又止。
姬长生抬手示意,目光转向耿默:“你可还能行走?”
耿默擦去嘴角血迹,强撑着站起身。
方才的冲突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天璇宫内部似乎暗流涌动。
七长老的强硬态度,姬长生的刻意维护,还有那位始终沉默的五长老...其中必有隐情。
他暗自警惕:这天璇宫的水,怕是比想象中还要深。
“随我来。”姬长生转身向殿后走去,玄色长袍上的星图流转速度渐缓。
莫天机脸色骤变:“宫主,难道您要...”
“唯有此法,方能验明正身。”姬长生打断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姬长生脚步不停,“莫长老应该明白。"
莫天机欲言又止,最终沉默领命。
转身时,耿默分明看见这位向来沉稳的大长老,手指竟在微微颤抖。
这反常的举动让耿默心中警铃大作:他们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耿默默默跟在后面,发现他们正沿着一条隐蔽的甬道下行。
两侧石壁上刻满古老符文,每隔十步就有一盏长明灯,灯焰竟是诡异的青色。
越往下走,空气中的灵力就越发凝滞。
耿默注意到,姬长生每经过一道石门,都要打出复杂的手诀。
那些手诀引动的浩瀚灵力波动,让他体内的赤穹金丹都为之震颤。
穿过重重禁制,三人沿着隐蔽甬道继续下行。
两侧石壁上的古老符文在感应到生人气息时,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动。
耿默心头剧震:这些符文...在镇压着什么可怖之物?为何越往下走,体内的赤穹金丹就越是躁动不安?
“此乃...九重封魔印!”莫天机突然对耿默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姬长生没有停顿,只是加快了结印速度。
耿默看到最深处那道青铜门上,原本完整的符文阵列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一丝丝黑气正从裂缝中渗出,在接触到空气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当最后一道禁制解除,沉重的青铜门缓缓开启。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地悬浮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
面具表面流转着水银般的光泽,眼部位置两点猩红如血,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闪烁。
莫天机突然抢步上前:“宫主三思!此物一旦现世!十年前那场...”
“莫长老!”姬长生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我都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
密室陷入死寂,唯有古老符文崩裂的细微声响在黑暗中回荡。
耿默注视着那张诡异的面具,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更让他惊讶的是,体内的赤穹金丹竟自行运转起来,与面具产生了某种共鸣。
“此物乃你父母所留。”姬长生的声音带着久远的追忆,指尖却不自觉地轻颤,“上有你父母所设特定血脉禁制,唯有耿默方能认主。”
莫天机还想劝阻,却在姬长生决然的目光中沉默。
他颤抖着取出一个玉瓶:“那至少让老夫先布下防护,以防天机窥测...”
姬长生微微颔首,转向耿默:“滴血吧,若你真是耿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