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霜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碗甜汤,不知为何心下一烦,声音便有些冷:“何事?”
柳书生一贯胆小,听得他略带敌意的语气,竟是出乎意料的镇定。?比¨奇\中,蚊?王! /庚′歆*罪+全!
他稳稳端着那碗汤,又腾出一只手,从腕上的布袋里取出一条烤得焦黄的小鱼干,从容笑答:“叨扰了,我来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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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午时离开后,雪初凝半日未归,直到夜半才回到客房里。
屋内已不见了那只狸花猫的踪影,碗盘也早已着人收拾了下去。
宴清霜不知她去了何处,但好在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得以放下。
雪初凝出去后便幻化了原身,躺在屋脊上晒了半日的太阳,又吹了半宿的冷风。
她早已收敛起情绪,但仍觉不够,进到房中便一头扎进那人怀里。
不由分说,不容拒绝,也不做别的,只静静抱着他。
宴清霜身体一僵,竟未能及时作出反应,双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便堪堪悬在她身侧。
雪初凝对此早已了然,索性拉着他手让他环住自己。,微~趣?晓~税+ *冕*沸*岳\毒′
这一刻,他竟如释重负。
这莫名的念头令宴清霜暗自惊心,可她今日的难过仍如一根尖刺扎在他心里,拒绝的话便咽了回去。
第38章 缘由
宴清霜坐得笔直, 任由雪初凝紧紧抱着自己。
双手无措地由着她摆布,指尖试探着伸开,在触及怀里温柔的刹那又蓦地蜷缩回去。
两人皆无言, 毕竟三百年默契使然, 无需开口便能知晓对方的心思。
今夜格外寂寥, 只余下彼此依贴的心跳声, 惶然失衡, 躁动不安。
淡淡的酒气萦绕满怀, 许是正午离开后,这猫儿又独自去吃了酒。
酒之一物,宴清霜贯来不喜, 但她身上的酒气清清淡淡,仿若糅了新雪的冷香,微醺却醉人。
若非她此举是为消愁,徒劳且伤身, 他甚至想过陪她一同沉醉。
宴清霜不自觉偏过目光, 瞥向放在小几上的那碗甜汤。
她饮酒时应是恰巧被那柳书生瞧见了,便又特地去为她做了这道醒酒汤。`我*得?书-城′ .已!发_布¨最/辛^璋^劫!
抛却凡人的身份不提,那名唤柳息的文弱书生对于雪初凝的照顾,反倒远胜于现下的他。
真是无微不至, 面面俱到。
不过是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 这般体贴着实有些过了。
或许此次本不该来这客栈落脚,若是他早些带着她宿在不尽山庄, 便也不会再遇上这些扰人之事。
想至此处, 宴清霜心下蓦地一惊, 连忙否去了这个念头。
他之所以留在客栈,并非是想要避开仙门之人, 而是另有谋划。
其一,是因为雪初凝身份敏感,而不尽山庄之人大多都认得她,他不愿再让她被人言语中伤。
即便言三良善,行事也周全,但毕竟是在旁人屋檐下,免不得要拘着她的性子。
至于这其二,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原先一向端方持重,如今陪在雪初凝身边,竟是几度被牵动情绪,险些头脑发昏放乱方寸。
再继续下去,只怕迟早会失控。
琉璃净世四百弟子的性命和元神,还等着他去救。
仅一念之差,先前的努力便都将付之东流。
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但他身为琉璃主,这些本就是分内之事,自该尽了这份责。
三年前的祸事并非毫无征兆,是他太过自负,失察在先,才致使出事时被人绊住,未能及时赶回。
这一次,他绝不能再因一己之私,行差踏错。
他赌不起。
宴清霜这般思忖着,久久沉浸在回忆里,原本僵在半空无处安放的双手终于落在实处,无意识地将怀中人越抱越紧。
雪初凝在外面待了大半日,醉意早已散尽。
她本想冷静之后再回来,但又头脑放空吹了半宿的冷风,这会儿头疼得正厉害,到底也没能清醒多少。
她见宴清霜有所回应,不免有些惊讶。
抬眼瞧见他的眼神,才发觉这原是他的无意之举。
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事,居然能令他这般出神。
但不管怎样,这次可是他自己抱上来的,若是抱够了再把她推开,她可不依。
雪初凝撇撇嘴,依旧紧紧环住他的腰,让自己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半倚半靠在他怀里。
她一动,宴清霜立刻僵直了身子,显然是回过神了。
虽如此,却也未曾松手。
而这么一来,雪初凝便也瞥见放在门旁小几上的那只青瓷碗。
她“咦”了一声,出声问他:“那碗里的是什么?你后来又叫人拿来的?”
宴清霜虽心有不快,但也未作隐瞒,只道:“是柳息做的,应是醒酒汤。”
话一说完,他清楚地瞥见雪初凝浮于眼底的喜色,很快挪开视线不再看她。
偏她是个戳人心窝的,居然笑出了声:“当初我不过帮了他一把,顺手撵走几个纨绔罢了,居然能得他如此上心,喊他一声书呆子,他也不亏。”
宴清霜眼神黯了黯,忽然有些后悔留下了那碗汤。
他不想再听她提起旁人,手上不自觉加了些力道。
谁知雪初凝用手抵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便站起了身,瞧着似是丝毫不留恋这个怀抱。
宴清霜沉默着收回手,便看她徐徐走至小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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