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丝绸床幔里有著隱约的抽泣声。·x\4/0\0?t!x·t*.?c`o,m′
苏晓檣蜷缩在路明非的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衣服上的褶皱。
“哥,我错了,你別走...”
从梦中惊醒的苏晓檣双手紧紧攥著路明非的衣服,像是害怕他不声不响地就离开。
哽咽声止不住的地从喉咙里迸出,泪珠悬掛在睫毛上。
透过床幔的柔和阳光照在路明非锁骨上带著不少泪水的梅疤痕。
苏晓檣双手撑在路明非的胸膛上,红肿眼眶里的眼睛死死盯著躺在身下的男孩。
最后的记忆如同一柄淬火完毕的雁翎刀刺入心口,无尽的悔恨融在血液里顺著血管流遍全身。
幸好,现在哥哥的身体还没有出现问题,要不然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苏晓檣颤抖著將指尖悬在路明非淡黑色的眼瞼下方。
被床幔遮挡后的微弱晨光照亮沉睡的面容,现在的路明非並没有记忆里故作老成的神態,显露出属於这个年纪的稚气。
手掌拨开额前的灰色髮丝,轻抚著稚嫩的面孔,生怕自己手劲过大,吵醒路明非。
什么大人小孩,那个时候哥哥不过也才十三岁,却要每天起早贪黑地打铁赚取两个人的生活费。
如果不是自己隨口提了一嘴想要上学的事情,哥哥也不会用自己的寿命为代价铸造命器来换取足够的钱。,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真自私啊。
手指顺著脸部的线条逐渐下移,视线逐渐下移。
俯身时发梢扫过喉结。
路明非在梦中蹙起眉头,喉结隨著吞咽动作轻轻滚动。
苏晓檣吞咽著口水,內心的躁动无以復加。
欲望驱使著她不断俯下身子,红色的舌头探出牙齿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在搜寻著猎物。
当湿润触感掠过脖颈肌肤的瞬间,路明非忽然发出一阵呜咽,隨即翻身换了一个睡觉姿势。
及时躲开的苏晓檣並没有知足,她下床走到另一边,蹲下身子。
“哥哥,这次换我来照顾你。”
用口型无声地说出这句话时,嘴唇擦过嘴角。
站起身的苏晓檣脸色通红地舔了舔嘴角,总感觉没回过味儿来。
就像是吃了人参果的猪八戒。
不过她並没有继续得寸进尺,而是整个人坐在地板上,下巴搁在被子上,歪著头,就这么静静地看著睡著了的哥哥。
饭要一口一口吃,一口气是吃不成大胖子的。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惨痛教训的苏晓檣选择慢慢攻略。
等路明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苏晓檣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阿棠?”
“不对,你是苏晓檣。”
要不是手工乳胶做成的床垫太软,跟铁匠铺里硬的跟地板一样的铺盖完全不一样,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路明非的第一句话太过模糊,苏晓檣没听清,以为只是睡醒前的嘟囔。
“怎么了,和我睡了一觉,就不认识我了?”
!
路明非连忙掀开被子,幸好是穿著衣服的。
在確定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被脱下过的痕跡,他竖起食指在苏晓檣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现在我要对你提出第二个要求。”
“不允许再骗我!”
手掌贴在胸膛,里面的心臟在狂跳。
在听到苏晓檣说和自己睡过之后,路明非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血压急速上升。
“开个玩笑啦。”
苏晓檣抓起路明非的手,把他从床上拉起。
“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
苏晓檣拉著睡眼惺忪的路明非下楼。
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长兄为父
上辈子,自幼父母双亡,是哥哥一个人把自己拉扯长大的。
现在她要带著上辈子的父亲』见自己这辈子的父母。
说不上怪,反正挺神奇的。
苏晓檣一家的早餐基本上都是在中央庭院的小园里吃的。
瓷盘里的溏心煎蛋在晨光中轻轻晃动。
西班牙火腿与迷迭香的馥郁缠绕著青瓷茶盏升起的白雾
刚刚从宿醉中缓过劲来的苏建国手指揉搓著太阳穴。
身后一名和巴婭长的很像,只是鼻子有点偏大的女人捏著他的肩膀。
这位西班牙的主妇穿著一身墨绿色的桑蚕丝长裙,领口別著一枚黄铜材质的传统发卡。
“爸,妈。”
“这是我同学,路明非。”
路明非站在苏晓檣的身后,向他们挥手打了个招呼。
“叔叔阿姨好。”
苏建国看著眼前的小伙子,脑海里闪烁著昨天晚上被人打劫的片段。
“快坐下来。”
“你这位同学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昨天要不是他,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从亲妹妹那儿被告知自家女儿交了一个超级混血种当朋友的巴俐同样热情的招呼路明非坐下。
“同学,我是晓檣的妈妈,叫巴俐。”
“快尝尝我做的西班牙土豆饼,很好吃的。”
这辈子龙王没怎么见过,超级混血种她倒是见到过几个。
拥有时间零的昂热,拥有圣裁的汉高,还有被称作为皇』,拥有黑日的日本老流氓。
每一个都是不好对付的主儿。
虽然路明非看上去已经原谅巴婭的冒犯,甚至还疑似是晓檣的男朋友,但是她並不敢確定眼前这位到底有没有消气。
因为眼前少年平静的瞳孔下蛰伏著某种令人战慄的荒芜。
“谢谢阿姨。”
路明非的言行举止都很谦和,让巴俐这位卡塞尔学院,西班牙分部的部长心里长舒一口气。
“听说你是晓檣的男朋友。”
“以后你要多担待一下晓檣。”
“她什么都好,就是要点古灵精怪,喜欢捉弄人。”
“你多担待担待。”
“如果实在被欺负的受不了,她做的太过分了。”
“你跟叔叔说,叔叔帮你做主。”
明明才刚刚认识,苏建国就已经把路明非当作过门的女婿来对待了。
在今天早上醒来的第一刻,他就让老李调查了路明非的所有背景。
结果是很乾净。
父母从小就去国外各地考古,孩子被寄养在叔叔婶婶家。
即使每个月妈妈都会在国外寄钱过来,孩子过的也挺惨的,因为钱基本上都用到叔叔婶婶自己的家庭。
即使每天承受婶婶的打压,孩子的性格也没有变得极端,甚至靠著自己的能力考上仕兰。
在资料记载的路明非当中,苏建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初自己也只是一个被人挤压的小矿工,再怎么被针对,自己依旧保持本心,一步步地走到如今的位置。
更何况,这孩子昨天还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他对路明非的初始好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