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阎承。o三?叶{′屋^μ !首¤发·
阎承正专注地望着她,眉眼温润。
……烦死了!
云旌心里蓦地冒出这么一句。
说不清到底在烦什么,是烦阎承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烦自己居然会因为他的话而动摇?
还没等她想明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凉飕飕的嗤笑。
“啧,真肉麻。”
周聿琛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她身侧,半透明的身体倚在沙发上,一脸嫌弃的看着阎承。
云旌眉头皱起,将腕上红线一拉。
周聿琛随即一个趔趄,像条狗一样匍匐着。
他低头瞥了眼拴在脖子上的红线,眸色暗了暗,随即挑眉看向云旌,阴阳怪气道:“怎么,说你老公你不乐意了?那我夸两句总行了吧,你老公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你老公!
云旌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回怼,周聿琛却突然爬着凑近,冰凉的手指虚虚地点了点她眉心,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危险意味。
“我不管你的情感生活,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他罕见的认真,隐隐警告道,“切断红线,重塑肉身,既然愿意帮我,就不能反悔。”
说完,不等云旌反应,他身形一晃,直接化作一缕湖蓝色光线,钻进了聚灵镯里。~[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云旌:……
最近好脸给多了,这老小子真是胆儿肥了,都敢威胁她了?
阎承察觉到她走神,轻声问:“怎么了?”
云旌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腕,红线灼热的余温还未完全消退,仍在皮肤上隐隐发烫。
“没事,”她硬邦邦地说,“就是突然觉得,你这人有时候真的挺烦的。”
阎承一愣,随即失笑,眼神依旧温柔:“嗯,是我不好。”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烦什么。
而她,也说不清楚。
……
翌日清晨,阎家庄园前。
八月的太阳刚刚升起,天气就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
十辆重型卡车整齐排列,车身上印着“阎氏天盛集团慈善救援”几个大字,分外醒目。
每辆车都标配了两名穿着制服的押运员,腰间别着对讲机,严肃又专业。
更夸张的是车队末尾那辆改装过的豪华房车,里面应有尽有,真皮座椅,小型浴室,甚至还有简易医疗舱,显然是专门为阎承准备的。
钱管家正一丝不苟地核对物资清单,见云旌和阎承走来,立刻鞠躬:“少爷少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云旌扫了眼车队,挑眉:“你们阎家救灾都这么高调?”
“是父亲的意思,”
阎承无奈一笑,“毕竟这次也关乎公司形象。”
他话音刚落,身后园门内阎母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阿承!”
阎母被吴妈推着轮椅匆匆赶来,她穿着真丝睡裙,肩上草草搭了条薄纱披肩,脸上满是焦急。
“妈,”
阎承快步迎上去,蹲在她面前,“您怎么出来了。”
阎母一把抓住阎承的手,她掌心湿冷,声音发颤:“你真的非去不可?新闻说那里已经热死人了!你从小就不能耐暑,万一出事怎么办?”
她的眼眶红了,却又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汗珠从阎承的额头滑下,他没顾上擦,轻轻回握母亲的手,温声安抚:“车队带了足够的冰桶和药品,我不会有事的。”
“可……”
阎母张了张嘴,突然瞥见站在阴凉处的云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硬生生咽下原本想说的话,勉强地扯出一抹笑:“你也去?”
云旌并不想搭理她。
周聿琛飘在一旁,讥笑道:“你婆婆变脸够快的。”
你婆婆!
云旌暗骂。
阎母收回视线,又急切地转向儿子:“阿承,妈妈不是要拦你,可是……”
她声音哽咽,“你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
这时,阎父大步走来,西装笔挺,脸色阴沉。
“车队该出发了,别耽误时间。”
阎母抬起脸,颤着音儿,第一次顶撞自己的丈夫。
“阎佑信,你就这么狠心?外面那个,”
她有所顾忌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哆哆嗦嗦道,“那个野种天天在董事会出风头,这、这种苦差事倒是想起我儿子了?”
阎父眼神一厉,正要发作。
阎承连忙按住母亲的手:“妈,是我自己想去。”
阎母怔住,指尖冰凉:“什么?”
阎承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的表情从震惊到犹疑,最后变成复杂的挣扎。
“……你确定?”
她紧紧盯着儿子。
阎承点头。
阎母深吸口气,垂手从轮椅侧袋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塞进他手里。
“里面是现金,还有……”她顿了顿,低声道,“你张叔叔的电话,他在那边有熟人,万一有事可以联系他。”
吴妈往前凑了半步,假意整理阎母的披肩,实则是想偷听:“太太,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您就放心吧。”
“还在磨蹭什么!”
阎父皱眉冷视,“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阎母手指一颤,却把阎承拽得更紧。
“阎佑信,我现在跟我儿子说句话都不行了吗?五分钟都等不了吗?”
“等?”
阎父烦躁地扯开西装扣子,脖颈青筋暴起,“整个车队都在等你演母子情深,从昨天说到现在,你没完了是吧?”
“爸,是我耽误时间了,”
阎承突然出声,声音不轻不重,却让阎父的话头戛然而止,“我这就出发。”
阎父的拳头紧了又松。
要不是私生子不争气,一遇到涉难犯险的事就各种推脱,哪还靠的上这个亲生儿子来挽回天盛声誉。
阎母松开阎承的手,慢慢靠回轮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去吧,到了记得给妈妈打电话。”
房车启动时,阎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庄园。
后视镜里,阎母挺直的背影渐渐模糊,而吴妈正手忙脚乱地捡落在地上的披肩。
“有意思,”
云旌盯着窗外,调侃道,“一个两个都跟演话剧似的。”
阎承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习惯了就好。”
“习惯?”
周聿琛望着远去的云家,红线在他脖子上若隐若现,“有些东西,永远习惯不了。”
云旌睨了他一眼:“装什么深沉。”
车速飞快,公路向前方延伸,掀起满地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