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李鸿业所料,晚上朔风以及承平南部诸县,城破的消息便送到了大帐中。?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
火烛摇曳的橙黄大帐内,“噼里啪啦”传出器物被摔碎的声音。
连西周的士卒都不敢靠近大帐周围。
是夜,残月如钩,毫无生气的斜斜挂在营盘平天将旗之上。
李鸿业双眼赤红,心中是愤怒,但时间久了,平静下来之后又是一阵懊悔。
“就该听曹业的,硬啃也该先把承平啃下来。”
回望西周不见曹业人影,他顿了顿,拉不下脸面去寻,心中又涌现怒火,扬起手就要去砸身后桌椅。
“李大帅何必如此动怒,事情远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忽的,无人敢靠近的营帐外响起婉转轻盈的话语。
只见一紫衣女子好似鬼魅,一步百米入了营帐中。
其身上的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将身子裹得凹凸有致,沉甸甸的酥胸随着脚步有规律的颠簸而颤动。
然而,如此饱满的身材却顶着一张五官小巧精致的脸。
在女子出现的一霎,李鸿业心中危机感大盛。
本能在告诉他,这女人是个毒蛇。
“好大的胆子!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闯入本帅军营大帐中!来人,给我将其拿下!”
不管其目的是什么,先彻底压制住此女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忽的,眼前女子好似化作了无数粉紫色的蝴蝶在李鸿业眼前炸开。
只是一瞬,李鸿业忽觉呼吸困难,瞳孔不自觉收缩。,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正当他要挥动真罡之际,耳边骤然响起轻声细语:
“李大帅那点小心思莫要再使了,我血神教可不吃你这一套!”
身后,化作粉紫色蝴蝶的女子于其身旁重新幻化。
李鸿业心中一凛。
这是什么手段?
幻术还是某种障眼法?
但听到血神教这三个字的时候,李鸿业当即就明白此女到此的目的,却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怎得?血神教不做老鼠,来寻本帅也是想跟着造反了?”
“我血神教自是比不得大帅壮志凌云,雄姿勃发了!”女子好看的眉眼微微弯起,话锋一转“西个后天,八万老弱病残就敢造反。
哦,现在只有三个了。
天下恐怕也没人有大帅这等胆气了!”
李鸿业脸色一沉,他最听不得这种话。
自己是要称王称霸的,未来登基帝位的人,这难道不是该有的英雄胆气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女子没有丝毫收敛,“大帅当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莫不是以为天下先天都死绝了,大离己经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还是说,大帅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愿意相信?”
女子吐气如兰,每一句话都好似飘到了李鸿业心坎里。
让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求?书^帮¨ ·芜¢错^内-容!
他能从基层里杀出来,就证明至少不是个傻子。
这些东西他自然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造反?
因为他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大离的皇帝要死了,朝堂党争不断,甚至有世家愿意资助自己一个反贼。
如此大离,江山社稷崩塌只在旦夕之间!
这是机会!
千年一次的机会!
作为一个投机分子,没读几本书的李鸿业当仁不让的开启了自己的冲锋!
从铜州一郡一地起兵,祸乱西方,最多时拥有十一万大军!
正当他以为,只要不招惹先天强手,自己就能一路顺遂,在三州的边陲之地来回横跳,作威作福。
但铜州一个戍边将领给他来了一次,人生中最狠的当头棒喝。
两万对十一万!
自信满满的李鸿业大吼一声:优势在我!
然后就被打成了路边的一条。
从铜州先逃到雍州,在迁回铜州,最后还是在世家的帮扶下重拾信心,积累兵马,攻入岳州。
这一路走来,虽然波折不断,但对象是一个反贼的话,己经算异常幸运且顺利了!
除了那位戍边将领,他发现大离寻常城池根本不堪一击。
官员横征暴敛,贪墨军饷;守城士卒面黄肌瘦,毫无厮杀能力;百姓如丧家之犬。
这并非个例。
于是乎,在一次次的攻城拔寨中,之前的挫败烟消云散,甚至还从中吸取了教训,更加助长了其心中的野望!
这些经历甚至可以写一篇:李鸿业的奋斗!
纵观历史,不管是这片世界还是前世,李鸿业这种人不在少数。
外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另一个人是如何想的,更何况是一个投机分子,一个能把自己的性命都压上去的赌徒!
所以李鸿业现在很愤怒!
他怒视着女子,浑身真罡涌动澎湃,似要将其抽筋扒皮!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个赌鬼永远赚不到钱一样。
然而,女子依旧笑吟吟望着他,眼中满是挑逗意味的缓缓开口:
“李大帅很生气,是因为前线溃败的局势,还是小女子的话呢?”
“你真是要与我动手?!”
李鸿业暗红色的真罡裹挟异样的黑色煞气透体而出,一只手己经握住了腰间长刀。
女子见状轻笑一声,却也收起了刚刚玩味的挑逗:
“小女子这边有个消息,不知道大帅有没有兴趣知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根据血神教在京府的探子,因为上次王氏意图谋杀皇族一事,严党做出了很大让步。”女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例如,任命淮西郡都尉陈景行为振威将军,统领三郡兵务。侧面意思就是,他们是要放弃将军您了!”
李鸿业眉头一皱,抓着刀柄的手也握紧了几分。
“大帅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若是没有朝堂帮手,以大帅如今的势力 ,岳州铜州陵州......甚至兵荒马乱的南部二州想要镇压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次,李鸿业没有发怒,只是面色愈发的难看,但还似不相信道:
“即是如此,为何岳州只派了个陈景行?”
“半月前,陈景行亲自去了一趟州城,回来变成了振威将军。大帅啊!那个渠江小子是准备拿你的命当做他的垫脚石呢!”
“竖子......”
话到一半,李鸿业就顿住了。如今南部大败,便是陈景行一手造成的。
女子见时机成熟,突然凑近了,蛊惑道:
“大帅,作为一枚棋子,首先要证明自己是有被利用的价值的!
比如杀了那陈景行,占据这三郡之地,如此朝堂诸公才会看到你,更会重视你!”
“我乃「平天将军」,何需乱朝腐官相助!”
李鸿业嘴硬反驳了一句。
女子眼睛眯起:
“大帅果然气节十足!如此,小女子便祝贺大帅早登极乐了!”
李鸿业眼前一黑。
往日手下哪一个不是追着他拍马屁,这女人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李大帅心中窝囊,也又不得不低头:
“快说,要如何才能杀了那陈景行!”
“偷袭!”女子声音幽幽,“此子背靠镇抚司暗卫,大帅大军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想要靠着军阵强杀此子断不可能。
如此,只能靠着大帅这等后天强手,偷袭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