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啊,这么晚了村长急吼吼的寻我们去做什么?”
被旁人称之为二狗子的年轻人憨厚一笑:
“听说是老爷们发善心,给今年的地租降价了,现在招我们去商议呢!”
“当真?”
种了大半辈子耕地的庄稼汉子,那粗糙的脸上瞬间洋溢起惊喜之色。/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自然当真,听闻李管家都亲自来喽。”
“天大的好事啊!俺种了这么多年庄稼就没见过老爷降地租的,只有换老爷的时候才能稍微降下那么点。”
黑山村的村民各个喜笑颜开,拥挤在村头坝子上。
见村长旁边站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又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惹恼了老爷,又不给降租了。
活的小心翼翼。
其下,中年人身后跟着七八个武夫,带着兜帽,腰间配着长刀,皆面色不善。
“这群贱民还真是好骗啊,哪有半夜三更议事儿的!”
“家主也是心善,早日送他们去投胎,免得受这愚昧无知的苦,但愿下辈子投个好胎!”
夜风徐徐,两边人隔着一个坝子,一边是兴奋的窃窃私语,一边是冷漠的嘲讽。
李管家看了一眼乌泱泱上百人的村民,问道:
“人都来齐了吗?可莫要漏了一个。-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老村长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出口质疑老爷的话,点头道:
“早叫人点过了,都来齐了!”
“嗯,如此便好。”
李管家挥了挥手,其后带着漆黑兜帽的武夫徐徐走到前来,一手握着长刀。
黑暗中看不清其脸,村民们只觉有寒意扑面而来,但又不知为何。
“大伙也都听说了,今年降地租,但此时并非我一个管家能决定的,所以等会带你们去河边,与其他村的村民一同拜见老爷。
走吧!”
村民不敢言语,但有些人己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河边?
他们黑山村周围只有溪水,没有河。
要说河,那只有相隔数公里的黑水河。
但莫若晚上了,即便是白天他们也不敢去黑水河边,因为其内有妖魔出没,一年来总要死十几个村民。
可老爷的命令又不敢不从。
村民在前头走着,后面是李管家和一众武夫。
好似牧羊人牵着牧羊犬,驱逐着羊群前进。
迷茫恐惧的气氛在数百名村民之中发酵,渐渐的有人想要脱离队伍。
“做什么!给老子滚回去!”
一名武夫“锵”的一声拔刀出鞘,首指想要脱离队伍的村民。+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月华将刀子照得银辉发亮。
这下子,整个队伍都炸锅了。
二狗子年轻力壮,见状情况不对,登时拔腿就跑,但迈出去没几步就被一武夫给踹了回去。
其手中长刀当即朝着二狗子斩去。
就在要斩中二狗子之际,老村长连忙叫喊道:
“别别别!老爷!都是误会,大伙没走过夜路,不慎冲撞了老爷,还请老爷手下留情,手留下留情啊!”
那拔刀的武夫恶狠狠的收起刀。
众人见状这才缓了缓神。
忽的,“噗嗤!”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响起。
刚刚拦住武夫的老村长登时被一刀贯穿心脏。
旁边,另一名武夫神情狠戾的望着村民:
“与这些猪羊说这些作甚?敢不听话,就杀!”
黑暗中数百人霎时安静,真就像个两脚羊被人驱使着向前。
即便是二狗子等气血方刚的年轻人都不敢再言语,甚至抖如筛糠。
丑时,黑水河岸,数千村民神情惊恐的在夜风中颤抖着。
远远的,魏家家主等人亲自前来监督此事。
其向着手下询问道:
“都准备好了?”
“好了,保准到时候镇抚司的人查不出一点痕迹!”
李管家笑眯眯回道。
“那就,都杀了吧!”
魏家家主挥了挥手,不在意道。
好似眼前的数千人根本不是人一般。
其后,数百人的军阵骇然凝结。
前方一名外罡武者冷冷注视着这群村民,煞气汇聚于长弓之上,气势骇然提升至后天级别。
这一弓箭下去,目之所及的所有村民都将在咆哮的箭矢下,化作断臂残肢。
拉弓,丝毫不管前方吵扰,拉至满弦!
煞气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音爆射向人群。
然而,就在外罡武者信心满满的目光中,满场瞩目之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半空。
一只手就这么轻易的将势如破竹的箭矢抓住了。
河风阵阵,将来人黑色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闪烁着金色光辉的眼中不含丝毫神情:
“魏家主,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用无辜百姓来喂食这畜生?
你要让本官与之厮杀,告诉本官一声便是!”
陈景行的话语声不大,却在这诡静的黑暗中,被河风吹得老远。
众人之后,韩青以及数千名县兵己经将此地团团包围。
见此,魏家主脸色陡然变化,正欲开口辩驳,忽觉耳边有尖啸声。
那只被陈景行握在手中的箭矢,燃烧着灿金色尾焰,一瞬射穿他的左耳。
拐了个弯,洞穿了射箭的武者头颅。
陈景行骤然变得冷冽:
“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本官立足于此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话罢,整个人燃烧着灿金火焰,好似黑夜中大日,将周围数公里都照亮了!
堪比真罡的灿金真气丝毫不讲道理,首冲入湍急的河水中,蒸的表面咕咕冒泡。
场面安静了一瞬,众人的目光都望向河面。
忽的,从水底响起一声尖锐至极的咆哮。
河水翻滚如怒龙!
灿金真气冲破水面,其后一只长着三种颜色各异头颅的巨大蛇蟒被强行拖出了水面。
明明河水之上的身躯,相比于这头蛇蟒那么渺小,但蛇蟒在其面前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金纹光滑流转不休,陈景行抓着青色三角蛇头,一拳就砸了下去。
拳峰撕裂空气,硬生生将其三角头颅的一个角给打的凹陷了下去。
三头蛇蟒愤怒至极,嘶吼道:
“人族,你欺蛇太甚。本座在此盘踞多年,从未上岸屠杀过尔等,为何要不死不休!”
陈景行冷笑:
“本来我还真没打你主意,你真要怪,就怪人心不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