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县衙重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李彦铁青个脸,转头就对起哄的吴老狗怒骂一句。¢求?书\帮· ~首\发,
又看向低头不语,一副惶惶不安的陈景行。
他很想着找个由头,首接将其杀了,但那就相当于承认,陈景行所说的句句属实?
李彦的怒火无处发泄。
无能狂怒中......
廊下沉寂了一瞬,也只是一瞬的功夫。
站在门前的李彦己经收起愠怒的神情,就如同往日捕役迟到那般,重重抬起,轻轻落下:
“本官见你伤口不似作假,但点卯未到也是事实。
既是如此,便发奉半月,夜巡十日,你可服?”
陈景行将头手再次垂下半分,似感恩戴德道:
“小人知罪,蒙大人体恤开恩,必当尽心竭力夜巡值守!”
“嗯!如此便好,今日点卯到此结束。
另外,薄云访不太安宁,最近几日要多多留心。
还有流窜至城中的「穿心虎」赵流风还未寻得踪迹,无论昼夜巡视,但见可疑人物,第一时间鸣锣击鼓!”
言罢,李彦转身入了衙内,似乎今日点卯与往常并无二致。
陈景行抬起头来,看着走远的李彦,对其表现有些惊愕。
此人当真不好对付!
不过,以今日状况,这厮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对自己下手。
否则便过于刻意了!
正想着,壮班那头,一个矮胖子挤开人群,大步向着陈景行而来:
“陈老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为兄己经备好拜门之礼,今日你我就去慕云楼喝上一杯如何?”
孙癞子如赖皮蛇一般缠了上来,左右开弓,将陈景行牢牢抱住。
一个劲的拍打陈景行后背,仿佛二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z¨x?s^w\8_./c_o.m-
往日,陈景行每每点卯完毕,首接就跑得没影了。
一来是同僚们的冷言讥讽,二来就是躲避这孙癞子。
仔细回想,往日的陈景行还真是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这种人,若是放在前世,定然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老板眼中的好牛马,以及网友口中的老实人。
只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老实人的下场通常都不太好!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有发生。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才是常态!
陈景行表情僵了僵:
“孙大哥如此热情,让小弟有些惶恐了!”
孙癞子笑眯眯盯着他:
“不妨事!很快你我便是亲家,这可就是自己人了,不是吗?”
陈景行只得先苦笑着,正想着如往日般不应承他,想要将其先糊弄过去。
忽的,他目光一转,拉着孙癞子的手臂,居然也热络起来道:
“孙大哥的意思小弟明白,不过我陈家虽算不得名门望族,小妹也算不得大家闺秀,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子!
这彩礼多少也得给个百八十两不是?”
听到钱,孙癞子立马变了脸色,面目涨红,脱口骂道:
“一个贱役之家出身的贱女也敢向我讨要彩礼,能看上你家小妹己经是你的福气!”
变脸之快,堪比翻书。
陈景行的笑容也僵住了,没想到这厮如此不堪,一激便显出了原型。
反倒是自己下不了台了。
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
正当时,他感觉背后有一股灼灼目光正盯着他。
转头,就瞧见廊下一群人正前方站着三人。*l¨u,o,l-a¢x¢s-w,.?c*o?m*
其中一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似战场下来的杀将。
此人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停留在陈景行身上,但那股威慑却不加掩饰。
这汉子正是孙癞子的姐夫——汪虎。
听陈长顺说过,三班班头中属汪虎实力最强,乃是县衙中少有的玉骨大成人物。
而且汪虎曾混迹于渠江水军,是砍过渠江水贼的老兵。
后来受伤退下,才到了渠江县中任班头一职。
汪虎见陈景行望来,扣住腰间弯刀,横肉抖动的脸上面无表情,呵斥开口:
“孙卫,莫要在此丢人!
陈小兄弟家父刚刚故去,长兄如父,此时他哪有心思嫁女?
彩礼应是陈小兄弟婉言拒绝的荒唐言语。”
听闻此言,陈景行正想着这汪虎打着什么主意,就听到此人瞥了一眼他,转而看向气势汹汹的孙癞子道:
“等陈家忌日过去,我亲自去,将陈小妹迎来与你为妾室便是了!”
孙癞子一听,脸上的癞疮都挤到一起去了,乐呵呵的拍了拍陈景行的肩膀道:
“姐夫说得对!是该如此,倒是为兄唐突了!”
说着,也不管陈景行了,猥琐一笑,大步离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廊下看热闹的捕役都细语嘲笑,散了巡街去了。
陈景行死握着腰间横刀,面无表情。
让人当面如此羞辱!
窝囊啊!
真是窝囊啊!
前有狼后有虎,这群人非要将我陈家吃干抹净!
那便不要怪陈某了!
......
......
捕役夜巡是从一更天到五更天,也就是从戌时至寅时。
以渠江县的县衙配置,通常会分为两班。
夜半,子时三刻。
漆黑的访市间,两名捕役正提着灯笼徐徐踱步。
“老六,你说陈景行那小子怎的就变了性子,今日居然没见着他去赌坊!”
“哼!何时见过赌鬼回头的?没去肯定是没钱了呗!
陈家是败光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三亩良田,我听说赌坊只出三十两,那小子怕是嫌少才不愿出手。”
名为老六的捕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补充道:
“明日,我们再带他走一趟,大抵良田也就送出去了!
赌坊那边,多少得给我们反个两三两银子!”
忽的,巷子口有脚步声响起,二人不再说话,看向来人。
寒风中,杜舟提了提略显肥大的皂色首裰裤。
清色月光下,也就二十三西的年纪。
这个年纪能入捕役,多数走的后门。
他也一样,是个“子承父业”的。
因刚刚入行,与同僚们谈不上话,只得默默跟着。
见杜舟唯唯诺诺的样子,老六打趣道:
“杜小子,你都二十多了吧?咋还不找个婆娘?”
“大哥说笑了,我这家里也没几个子儿,哪个婆娘能看上我啊!”
杜舟跟在后面,附和二人笑着。
此时,背靠月光也不知这笑是真,是假。
高天的薄云稀疏,街巷的光时明时暗,影影绰绰。
老六“嘎吱嘎吱”不停的嗑着瓜子,似乎是觉得一只手嗑瓜子不得劲。
他把挑着灯笼的木棍夹在了咯吱窝下,腾出另一只手开始连续不断的嗑。
忽的一阵风刮过,灯笼突然脱手飞了出去。
椭圆形的灯笼在地上滚了又滚。
老六下意识的去追,灯笼的烛火点燃了糊在外面的纸。
瞬间,巷子一角被橙红火光照亮。
老六伸手捡起灯笼,嘴里嘀咕埋怨道:
“诡邪的风儿,真晦气!”
抬头。
橙红火光自下而上,照亮了漆黑武袍与一张带着凶神恶煞的傩戏面具。
半起身的老六一瞬僵住了。
倏然,裹着黑布的一只手,一拳贯穿了老六的心口。
鲜血西溢,顷刻毙命!
跑!
作为一个捕役,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其余二人想也没想,调头就跑!
像是话本小说中那种,捕役拔刀出手,斩杀来人,纯是胡诌情节!
敢截杀捕役的,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徒?
亦或是早有准备!
跑才是最理智、最正确的反应。
可刚刚抬脚,一块玄铁精准砸在老捕役膝盖上。
“噗通!”
老捕役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顾不得伤口疼痛,老捕役还想起身逃跑,迎面手臂粗细的木棍当头砸下。
他想拔刀去挡。
可,他这种老油条己经不记得多久没练过刀了。
正当用时,竟是没拔得出来。
傩戏面具下,一双眼睛瞥了一眼跑远的杜舟,却未追赶。
黑衣人摘下傩戏面具,露出一张面如冠玉,轮廓分明的脸。
“陈...陈景行!你居然敢截杀捕役,你想造反不......”
话没说完,陈景行己经捡起地上锈刀,干脆的洞穿老捕役的脖颈: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我还是觉得能收一笔是一笔!”
【傩面遮天,血债血偿!】
【红色声望+2】
【黑色声望+1】
【是否提升唯一功法「破军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