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州靠在床边看书,听见门把手被人拧动,他的眼睛亮了一瞬。¢n′e-w!t¢i^a′n.x_i!.!o·r-g·
江雨枝推开门走了进来,不看他,目不斜视地走向浴室。
刷牙洗脸,平常五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她用了十分钟。
磨磨蹭蹭地走出浴室,顾淮州手里已经没书了,床头留了一盏江雨枝喜欢的小灯。
眼神猝不及防在空中交汇,江雨枝飞快地别过眼睛,掀开被子上床躺下。
她背对着顾淮州,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人也躺了下来。
江雨枝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就死憋着。
她往床边挪了挪,离顾淮州远远的。
往日亲密相拥的两人,生分的好像中间隔着一条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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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雨枝是被热醒的。
她感觉自己身边放着一个大火炉,烤得她都快成人干了。
眼睛还没睁开,就先上手推了。
“别闹,再睡会儿。”
耳边传来低哑的男声,江雨枝一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白花花的一大片吓得打了个激灵。
与此同时,后腰处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
江雨枝要是还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就是傻子了。?k*s·y/x\s^w′.*c!o*m_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睡到了床边上,怎么又跑到顾淮州怀里去了?
她挣扎了几下,想从他的怀里出来。
“木木,别闹。”
顾淮州睁开眼睛,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温柔地唤着她的小名。
这样的温情时刻,江雨枝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描绘他的眉眼。
顾淮州以为她消了气,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柔情似水。
冷不丁,他听见一句:
“顾淮州,你爱我吗?”
江雨枝固执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答案。
这句话她放在心里憋了好久了,今天终于有勇气问出口。
她不能再猜来猜去、担惊受怕了。
环抱着江雨枝的结实有力的手臂瞬间僵硬,顾淮州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顾淮州,你爱我吗?”
江雨枝看着他的眼睛,把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
顾淮州皱眉,松开江雨枝,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
江雨枝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乞求。
她选择在此刻问出来,就是把她的最脆弱的那一面摊开来给他看。¤:^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只要他说“爱她”,那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不奢求能从他的生命里心里剜去方梨这个存在,只要他说爱她。
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爱着的方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雨枝感觉自己的心被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眼前人却迟迟不肯给她个痛快。
“顾淮州,你爱我吗?”
事不过三,这是她问的第三遍。
如果还得不到答案,那她就再也不会问了。
江雨枝这样告诉自己。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松开手的那一刻,顾淮州有反应了。
“我不爱你,你不是知道的吗?”
江雨枝一瞬间脸色煞白,失了所有力气。
是以,他轻飘飘地就甩开了她的手。
说出的话也轻飘飘的,却比刀剑还要锋利,直往江雨枝的心里钻;比这世上的所有酷刑还要残忍,不费吹灰之力就剥皮抽筋。
杀人不见血。
江雨枝呆坐在床上。
在那一刻,她死了一回。
心脏好像破了个大洞,她捂着胸口慢慢慢低下头,很快传出了令人闻之心碎的啜泣声。
低低的,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
顾淮州毫不犹豫地从卧室走了出去。
明知道她在哭,可他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江雨枝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是为自己庆幸。
悲哀的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根本就不爱她。
那些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心让她心存幻想,现实却无情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被人从幻想中拽了出来,不至于陷得更深,这好像也值得庆幸。
可关键是,江雨枝清楚地知道。
八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八年,都围着顾淮州打转。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她早已深陷,陷到没有再更深一点的地步。
江雨枝蜷缩成一小团,抱紧自己的身体。
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反正也无人在意。
后来电话响了,是宋以宁打开的,问起了方止。
江雨枝这才想起,她今天要送方止去机场。
强打起精神走进浴室,照完镜子,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成了两颗水蜜桃,根本就见不了人。
江雨枝着急地往脸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粉底,遮瑕更是上了两层,可眼睛还是肿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很是烦躁,遮瑕液直接被她打碎了。
看着地面上的液体,江雨枝捂着脸又哭了。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见人,也没有心情。
无奈,她只能拜托宋以宁去送方止。
而她则是一边流泪一边收拾狼藉,泪水把脸上不成样的妆冲没了。
草草卸完妆,她反锁房门,拉上窗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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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方止醒得早。
意外的是,来送他的不是江雨枝。
宋以宁看见了他眼睛里明晃晃的失望,便解释道:“你雨枝姐有点急事走不开,就拜托我来送你。”
男生看起来很失落,追问着:“什么急事?”
宋以宁只好找了个理由搪塞,“她没跟我说,只说了有急事。”
“哦。”方止垂着头,整个人就像那种网上说的‘悲伤破碎小狗’。
宋以宁安慰道:“别伤心,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木木说了,等你毕业的时候,她会去参加你的典礼。”
“真的吗?”方止抬头惊呼。
从宋以宁视角看过去,就看到方止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就好像一朵蔫了的花,突然被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宋以宁点头,“真的啊,骗你干嘛?”
她看了眼睛,催促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吃完饭送你去机场。”
知道江雨枝要去他的毕业典礼,方止乐得恨不得原地蹦高三厘米,自然是乖乖听话。
路上,宋以宁忍不住打趣他:“没想到小方止竟然还是个姐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