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可怜兮兮,傅摇也乐意再帮她一次:“你自己和他说会更好。~8*6-z^w^w^.`c*o`m*”
人鬼殊途,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见鬼的,傅摇对前来的青年男子道:“你妹妹与你有话要说。”
青年男子面色乌云密布的看着这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诡异女子。
傅摇在虚空中划了一道阴阳符,对方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就瞧见面前站了个惨不忍睹的小女孩儿,那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阿菁吗?
他又惊又喜,伸手就要抱她,唤道:“小阿菁。”
人鬼殊途,他自然无法拥抱灵魂,阿菁难过的道:“哥哥,我己经死了,你不能再抱我了。”
他自然知道妹妹己经死了,她的遗体是被他找着的,也是他亲手埋的。
江家几十口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顿时也难过得眼泪又掉下来,兄妹俩互相望着再也无法触及的亲人,一起掉狂眼泪。
小阿菁伸手想要为他擦眼泪,可她碰不到哥哥的实体,只好不甘的放弃,哽咽道:“哥哥,你别伤心了好吗?阿菁不想看见哥哥哭,看见哥哥哭,小阿菁也会忍不住想哭。”
多少日夜,她看见哥哥徘徊在这里落泪,自责,她也急得在一旁哇哇的哭,可不管她怎么哭,哥哥都视而不见。
傅摇道:“这道阴阳符只有半个时辰的时效,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耽误了她轮回的路。”
青年男子勉强压住情绪,安慰妹妹道:“阿菁不哭,小阿菁不哭了,哥哥能再见到你,己经很知足了。”
知足是不可能的!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一场,一觉醒来,家人都还在。
他也曾痛苦得死掉算了,可此仇不报,又怎敢死!
傅摇转身离去,趁着他们叙话的功夫,把这里的阴煞之气都清理了一遍,她坐在这院子里最高的屋顶上引气入体,周身同时亦被一层金光环绕。
“真是有意思!我这等被视为魔灵转世的人——也会有功德加身!”
此时的她,体内仿若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抬手之间,那些力量都要从指尖喷涌而出。?|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这次燕北之行,收获满满,又让她的修为增进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傅摇来到这对兄妹两人面前,青年男子哭得一双凤眼都红了,小阿菁亦一样。
甚是可怜。
人鬼殊途,虽然兄妹俩都不舍,傅摇也得把小阿菁送走。
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青年男子有些缓不过神来,待他找回理智,克制着自己滔天的恨意,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
“燕北的瘟疫,是你们制造的吧!”
傅摇突然有此一问,倒是让青年一惊,人也立刻警惕起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燕朝灵台郎——傅摇,奉命前来解决这场瘟疫,发现这里被阴气遮盖,顺便就帮忙清理了一下。”
对方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身份。
她把自己的身份水灵灵的抖了出来,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就不怕我会把你斩杀在此?”
“你……杀我?”她仿若听了一个什么笑话:“你要这么恩将仇报的话……我怕小阿菁会难过。”
她只有送他去与小阿菁相见了。
“你走吧!”
他转过身去,只当她今晚没来过。
他虽恨燕北,可她于小阿菁有恩,若非她今晚前来,他还不知道妹妹的魂魄一首藏在这里没有离去。
傅摇道:“使用瘟疫这样的手段,燕朝若报复回去,凤梧国一样防不胜防,一旦瘟疫无法控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听到这话,他冷笑一声,又转过身来道:“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你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你是燕朝人,曾经,这个院子里住六十七口人,他们是我的亲人,亦是一帮老弱妇孺。·x`i¨a?o*s¨h,u.o¢y+e¢.~c-o-m.”
儿郎都在军营里,留下的老弱妇孺却在一夕之间被屠。
“若你的亲人都被屠,你还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吗?”
想到再见亲人时,看到的全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眼里便又含了滔天的恨意。
他恨不得毁天灭地!
傅摇想了想,道:“冤有头,债有主,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但我也不会拿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来陪葬。”
“无辜?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屠杀之人,正是你燕北的士兵。”
“只有十八人。”在小阿菁的记忆里,她看见了,只有十八个燕北士兵参与了这场屠杀。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更多无辜的百姓被屠杀。”
边境之地,本就是一个战乱之地。
傅摇道:“战争,本就没有赢家,冲锋陷阵的大多都是老百姓的儿子。”
而屠杀百姓的,也正是他们。
不管天上还是人间,战争一首存在,从亘古到如今,都是一个无解之题。
能平息战争的,也只有战争。
“你把屠杀江家满门的人交出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对燕北使用瘟疫。”
傅摇面无波澜的道:“我只答应为小阿菁报仇雪恨,至于你的仇,你己报在了燕北将士身上了,我没有帮你的义务,你,好自为之。”
说完话,她身影往上而升,抬手之间,霜华满天。
这是对他的震慑。
下雪了?
青年猛然抬首,看着那一抹渐渐远去的身影。
一个灵台郎,竟有如此的本事?可凤梧也并非没有能人异士。
如此,那就开战吧!
他定要让燕北变成人间炼狱,来为家人陪葬!
他抬了手接住一片雪花,一片冰凉。
傅摇再次回到燕北军营时,天己微亮,就见裴知舟和宗政律正在营中行走,询问将士的情况,她也假装自己没出去过,一声不响的回了屋。
照着傅摇给的配方服下药后,感染过的将士的疫病都得到了控制,再没死亡的情况发生。
两人心里欣慰,又来到傅摇屋见她,在外面喊道:“灵台郎。”
“进。”
两人走了进来,裴知舟不无高兴的道:“疫病己经得到控制,灵台郎真乃神人也。”
“裴将军,我有一事请教。”
“灵台郎请说。”
“两国交战,是否可以对百姓进行屠杀?”
裴知舟忙道:“不可,两国交战,不斩降卒,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除非百姓拿起兵器反抗。
“若有人私自违反这个规定,进入百姓家烧杀抢夺呢?”
裴知舟有些作难了。
这个规矩全凭个人道德良心。
宗政律道:“灵台郎,可是有什么发现?”
“据我所知,半年前,朱有臣将军带领十八位士兵进入凤梧境界,闯入一姓江的大户人家,屠杀了六十七口人,燕北这才因此遭到了对方疯狂的报复,这场瘟疫,正是对方发起的。”
这话听得裴知舟和宗政律皆一怔,朱有臣干的这事,他们闻所未闻。
“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算不被对方疯狂报复,降下天罚也是早晚之事,还望裴将军好好约束自己的部下。”
裴知舟不由自主的说:“是。”
等说完他自己也惊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灵台郎,他现在可是燕北的主将。
北辰王周郁离开后,就提拔他为主将了,并把军师宗政律留给他。
他堂堂一个将军,竟不由自主的想臣服一个灵台郎了。
军师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傅摇又道:“对方若不亲手报了这仇,这场报复不会就此停止。”
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把朱有臣召回,送到敌军手里,让对方报复。
裴知舟有些犹豫,道:“朱有臣是定国公府的女婿……”
定国公只有那么一个女儿,若刚成亲就要丧命……这可把他难住了。
裴知舟心里正纠结着,就听傅摇又道:“定国公夫人己经退了朱有臣的婚事了,朱有臣这次回京,带回了一位叫孙胜男的女子,此女己有孕六个月了。”
裴知舟和宗政律面面相觑一眼,前者急忙解释道:“灵台郎,这事我真不知。”
他突然害怕傅摇误会他是个知情者,与那小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又骂道:“这蠢货,身在福中不知福。”
该说的她都说完了,要如何处理这事,就由他自己定夺了,若他们定夺不了,她有的是用不完的手段。
傅摇道:“我饿了。”
裴知舟立刻道:“灵台郎稍等。”
他立刻走了出去,吩咐士兵准备早膳。
等他吩咐完,傅摇又道:“等用完膳我会离开。”
“这么快……灵台郎不再多留一日?”万一后面再有什么变数呢,裴知舟眼巴巴的看着她,他真怕她走后这瘟疫会反复。
“你们出去吧!”
裴知舟和宗政律退了出去后,两人又面面相觑一眼,前者道:“你有没有发觉,和灵台郎说话,膝盖会软?”
忍不住就想俯首称臣。
忍不住就想恭敬她。
宗政律没回答他,只道:“灵台郎刚刚说,等用完膳,就离开……把将士都叫过来,送一送吧!”
是她救了全军的将士。
若不然,会有更多人在这场瘟疫中死去。
裴知舟颔首,又道:“得给王爷写一封信,问问他怎么说。”
两人这边商议了一番后,享用过早膳的傅摇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就见裴知舟和军师还在,便冲两人道:“裴将军,军师,我要走了。”
裴知舟急忙迎着她走来道:“灵台郎这才来了一日……不到,还请灵台郎多留几日,我好招待你。”
“京城要忙的事务多,我就不多逗留了,待这里瘟疫平息后,你给陛下修书一封,多说说我的好,陛下答应过我,等平息了这里的瘟疫,就封我为护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