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甸的,低头看去,脚踝处也是一对镣铐。*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发什么愣呢!”粗犷蛮横的声音不耐地吼叫着。
易行终于回神,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该在挖矿的。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着,拿起脚边的镐子。
矿洞内黑黢黢一片,唯有那幽幽发着亮光的矿灯闪着明灭不定的火焰。
见易行道歉,说话的人也没有再过多追究,只是鄙夷不屑地朝着易行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了。
易行没有任何反应,那团唾沫沾到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连擦都懒得擦。
反正也不是吐在脸上的,算不得唾面自干。
他心中自嘲地想着。
没再多想,只是继续一下一下地挥舞着手中的劣质镐子,木柄处满是木刺,将他的手磨得鲜血淋漓。
甚至有些小木刺深深地刺入他的手掌,深度还在随着易行用力加深。
钻心般的疼痛?
不,实际上没那么夸张,习惯了也就是一般的不适而已。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
黑矿窑一向是不跟你讲人性的,一天的工作时间几乎达到了十个时辰,饭食也不过是一些潲水一样的猪食。
单是闻上去就几令人作呕,但当真的饿到极致的时候,没什么是不能吃的。
被抓进来的这三年,易行也习惯了这些。
不习惯的人早就死了。
他仍然一下一下地挖着,脑子有些放空。
就算手上鲜血淋漓,就算腹中空空,就算身体浑身上下都在嚎叫着不适。
他依然能够放空自己。
痛苦吗?
是的,很痛苦。
那不是人能活下来的环境,那些个把头也是一言不合就会将人打得皮开肉绽。
而在这种环境下,皮开肉绽就意味着残疾或者死亡。
然而就算没被当场打死,残疾的矿奴也只有死路一条。
就这样脏兮兮的,很不体面的,悄无声息的。
死亡。+b\q′z~w?w·._n\e·t?
易行不愿意死亡,虽然没什么信仰可言,也没什么人生理想可言,但总归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
不知道挥动着镐子工作了多久,只知道他的手脚僵硬,他的腰腿酸痛,全身上下都在呻吟,好似马上就要散架了似的。
但没有人来说可以停了,于是他还是继续。
易行能活着,完好着度过这三年的原因,包括如果洛水烟不来救下他,他仍然能活到玄门找到这里铲除这里的原因。
大抵就是——
“易行!”这是仅仅是听上去就令人拳头攥紧十分不尊重人又蛮横的声音,“把头叫你过去!”
面对这种藐视,易行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好好这就来!”
放下镐子,他轻轻地放下镐子。
别看这镐子好像镐头已经有一定程度上的破损,别看那木柄上满是不人道的木刺,别看这玩意跟个刑具似的,但要是在这些矿奴手上损坏了,那把头才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一顿皮开肉绽是躲不开的。
小跑着过去,在黑暗中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绊了一脚,打了一个趔趄。
但终归还是跑到那个叫他的人的跟前。
矿灯能够提供的亮度十分有限,而这个满脸横肉的布衣壮汉的脸恰好又没有那么白,所以基本上易行根本认不出他来。
那壮汉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易行的头上,“你他妈的这么慢!找死是吧!”
“没有没有……我的错对不起。”易行低眉顺眼地道歉,这种情况下不要试图分说什么,毕竟人家只是想找个由头找自己茬。
那壮汉似乎不太满意他的态度,但想到把头似乎找他有事,只是把拳头扬了扬。
看到易行也畏缩地缩了缩身子,露出一副惧怕的样子,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娘的!”壮汉朝着他忒了一口,没喷到易行,但灯光很暗,易行就装作喷到脸上了似的往后一缩头,然后表现出一副想擦而不敢擦的样子。
这让壮汉更加得意,没再理会易行,甚至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就径直带着他往前走。
易行低着头,看上去很恭顺地跟着他。
“易行!老弟!”易行才刚看到有一丝亮光,就发现亮光来源的洞口,站了个人。
这是把他抓过来的把头。
黑矿窑抓人有很多种方式,诸如拐卖、下套、介绍工作、强抢等等。
而易行,很不幸,属于是被当街强抢的那个。
一般黑矿窑的目标大多都是身强体壮兼是外地人的年轻男人。
易行很不幸就成为了他们盯上的目标。
那把头似是很热情地拍了拍易行的肩,“易老弟啊,上次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这条烂命,可就交代了。”
上次这个把头来矿窑的时候,是一边吃东西一边走着一边说话。
矿窑的情况很复杂,就算是常年下矿的也不敢说一定不摔跤,更何况这位几乎不下矿的把头。
所以他噎着了。
是一个趔趄摔倒,然后嘴里的食物噎住了。
因为恰好又在说话,所以情况比较严重。
易行当时在场,看着那边顿时乱作一团,那些个把头身边的小弟都急的团团转。
他当时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