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打赢过东方初九的易行,这次却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她的束缚。+看*书?君` -无?错_内¨容*
东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
但看着易行远去的背影,她勉强止住哽咽,扶着膝盖缓缓站起。
偶尔还会以为哽咽而一颤一颤的。
你想死,但我不允许。
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想着。
于是跟上易行的步子,边走边慢慢调整呼吸。
“张主任,”易行重新推开了那扇医生办公室的大门,“如果要办理遗体捐赠,手续大概是怎么样的。”
“小伙子,”张主任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你要遗体捐赠这是好事,但……”
“张主任您误会了,我只是看到我姐姐这个情况,心有感触而已,如果我死后能挽救到这样一个生命,那也挺好的不是吗?”易行微笑道。
他的情绪一直很平稳,好像从来没变过。
似乎姐姐病危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张主任虽然有些怀疑,但说实话这种事情他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拒绝。′k?a·n?s?h`u/b`o_y,.,c~o-m·
便打印出一份文件,又拿出一支笔,一同递给易行。
易行接过,刷刷下笔填写,唯独在家属那一栏犹豫了很久。
半晌,他才写下。
[东方初九]
他眼神有些微复杂的看着那个名字,把那张登记表递回给张主任。
此时东方初九推开了门,沉默地注视着刚填完表的易行。
她的眼眶上还有刚哭过的痕迹。
易行朝着张主任歉意地笑了笑,起身朝着东方初九走去。
“我们走吧。”易行冲着她笑了笑。
易行满脸轻松地越过东方初九,擦肩而过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出了办公室。
易行站在门外,回头笑道,“张主任,多谢了,再见。”
便把门带上。
轻轻的只有咔哒一声。
门内坐在椅子上地张主任阴沉着脸,捏了捏眉心,拿起那张登记表看了一会。′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看了良久。
他感觉这个看上去平静的学生样貌的人,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在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他也不好干涉。
他毕竟只是一个医生。
门外,东方初九一言不发地冷着眼看着易行。
“我上网查过一些文献,”易行平淡地说,“一般遗体捐赠最好的情况是在医院自然死亡。”
“乘着器官还没有坏死的时候取出,简单来讲就是乘热。”易行冷不丁地说了个黑色幽默。
东方初九却没有接话,她只是抱着胸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易行。
她的心里已经在考虑把他绑回去捆起来的可能性了。
“你不会想着把我绑回去吧?”易行咧起嘴笑了笑,“别想了,就算能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易行看着不为所动的东方初九,沉默了一瞬。
随即认真道,“如果洛水烟死了,我一定会死。”
易行眼中闪现着坚定的神色。
“就算今天你阻止了我,但……你不可能这样盯着我一辈子,你说呢?”易行说道。
他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我的一切,仅存的一切。”
“你能明白吗?”
“不要阻止我,另外,遗体捐赠登记表上,家属栏我填的是你名字,等我死后,善后工作就要拜托你了。”
东方初九的嘴有些僵硬地动了动,声音有些嘶哑,“她是你的一切,那么我呢?”
“你?”易行笑了笑,“别开玩笑了,初九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易行说完,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轻轻道,“对不起。”
“如果,我是说如果,”东方初九喃喃道,“我也——”
她没继续说下去,她感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如果躺在那张病床上的是你,我未必会为你而死。”易行却知道她想问什么。
“未必……么……”东方初九咀嚼着这个词。
“只有洛水烟,只有她,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愿意,其他人——你,我不知道。”易行还是心软了,他没有一口咬死,而是留了一些余地。
“像是你说过的,事到临头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么?”东方初九黯淡着目光,沙哑地说。
“……”易行没有接话。
只是转移了话题,“遗体捐赠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东方初九有些艰难点了点头,她神色麻木。
对于她来说,这是第一次友人在活着的时候就跟自己永别。
特别是这个友人的意义还不一般。
她木然地看着易行,两行清泪又滑落下来。
就这么呆呆地注视着易行,浑然不觉似的流泪。
“你准备怎么死?”东方初九轻声问道,声音里有难掩的悲戚和不舍。
“见效最快的那种吧,我准备死在医院里。”易行吐出一口浊气。
“要保证我的死亡……能有效地保存住我的器官,”易行叙述着,“最好就是马上就死,然后马上进抢救,马上抢救无效,马上准备器官移植。”
“其实,”东方初九的表情有些崩坏,突然插话,“我可以帮你找一个——”
易行捏住了她的脸颊,没让她把话说完,“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