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訌了?
洛廉心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险些认为鲁道夫·希尔是忍辱负重潜伏在奥利弗身边的“臥底”。′q!u.k\a`n\s~h+u¨w?u′.+c,o^m*
但想到被他杀死的那些流浪汉,又推翻这个猜测。
“咳咳。”被狠狠扎心的奥利弗·温斯顿眼中满是疑惑和愤怒:“为什么?!”
“您不该对安娜小姐和理察少爷下手的……”
鲁道夫·希尔嘆了口气:
“早在您为了向议员表示诚意,亲手扼死了作为老派勒之女』的阿拉尼亚夫人时,我就在怀疑自己当初效忠的选择是否正確了。这一次,你为了延续自身的生命,竟然不惜饮下亲生子嗣的血液……呵呵……”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
“社会塑造的伦理,果然永远也比不上天然具备的欲望。”
“这么劲爆?”韦德·温斯顿瞪大眼睛,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原来如此,奥利弗·温斯顿找回他的长子,並非担心追杀“邪术师”斯蒂因的仇家、清算人波及到对方,而是想要將其作为仪式的一部分,为自己延长寿命……洛廉终於明白,在他破获“特佩什庄园凶案”后管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感慨一句。
仪式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吞食亲生子嗣的血液……”
雷斯垂德皱著眉思考片刻,大脑高速运转间,搞明白了眼前的仪式到底是什么:
“是天孽仪式』!即使在禁忌仪式中,也是最不被允许的那一类。”
他盯著脸色逐渐苍白的奥利弗·温斯顿,好不容易才回想起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时了解到的知识。?白!马.书*院* ,首_发`
“这类吞噬子嗣的人,通常被称为犯天孽者』。”
“不,不对。”他再次皱起眉头:“凡人是没有资格成为犯天孽者』的,天孽仪式』,呃……”
这位伦敦侦探协会的副会长停顿了好几秒,才不太確定道:
“天孽仪式』的核心在於力量诞下力量』,只有非凡者、非凡生物才可能达成,被诞下的子嗣会发生吸血阿卡卢化』,最终墮为怪物,將这个怪物吞食,便能升上更高的境界』。
“嗯,应该是这样。”
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毕业太久,这些平常不会用上的知识,他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
韦德·温斯顿听著听著,脸色忽然一阵恶寒,扭曲著看向奥利弗·温斯顿:
“你……和斯蒂因生了个孩子?”
“咳咳!”
面目狰狞的奥利弗·温斯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一群凡人,又怎么能理解鲜血之神』、战爭之神』的伟力!邪术师』斯蒂因?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可怜虫!
“坐拥鲜血之神』登神前蜕下的圣遗物』而不自知,呵呵,鲜血之神』已为我降下神諭,只要完成这个仪式,就能让我成为祂的天使!”
他呼吸沉重地瞪了身后的管家一眼,遗憾地摇摇头。
“我本以为你能辅助我完成大功业,没想到,你也只是个愚昧的凡人罢了!”
“鲜血之神”的圣遗物?光听这个名字,就和我很有缘分啊……洛廉眼前一亮,义正言辞道:
“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妄图掩饰自己的罪恶,还是快束手就擒吧,说不定能给你留个全尸。!1+3¨y?u?e*d*u_.`c+o¢m!”
他这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滥杀无辜的人!
“j先生』说得对。”雷斯垂德面色沉凝:“神祇的圣遗物』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能位术士』可以掌控的,就算斯蒂因真的窃取了鲜血之神』登神前蜕下的圣遗物』,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化为自己的力量。”
“呵呵,束手就擒,就凭你们这些人?”
奥利弗·温斯顿的声音越发飘忽,仿佛即將身死,但面对围拢而来的几名非凡者毫不慌张。
“以撒……我的孩子,杀了他,呃……咳咳……”
鲁道夫·希尔突然再次將匕首刺入他的脖颈,並狠狠绞动,滚烫的血液溅到他的白色手套上。
“嗬嗬嗬……愚昧的可怜人……”奥利弗·温斯顿话还没说完就丧失了生机,死不瞑目地停止呼吸。
而洛廉藉助“环境感知”看到一道灵魂从尸体中飘出,恶狠狠地瞪了鲁道夫·希尔一眼,隨后不再压抑自己的兴奋,愉悦走向呆滯在原地的以撒。
强大的力量,长久的生命就在眼前,即使“果实”还未彻底成熟,他也控制不住想要开始这场盛宴了。
雷斯垂德也察觉到了那道灵魂,但还未有所动作,就发觉身边的“j先生”身上发散出一股摄人的气势。
洛廉上前一步,无数血色文字在他身边盘踞飞舞,凝结成“血咒”锁链,狠狠飞射向奥利弗·温斯顿的灵魂。
“什么东西?!”奥利弗轻鬆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连忙呼唤以撒过来。
但逸散著不祥之气的“血咒”锁链速度比他想像的还要快,几乎是瞬间就跨越了十余米的距离。
“啊!!”
蕴含诅咒之力的“血咒”锁链捆缚住他的灵魂体,並在他感到恐惧间愈发收紧。
“斯蒂因在哪?”
“你,你……”隨著“血咒”扎根在他的灵魂中,奥利弗·温斯顿的身形逐渐勾勒出来。
鲁道夫·希尔看著这诡譎的场景,心臟“砰砰”跳动,视线在那道半透明的灵魂体和这位“j先生”之间徘徊,那猩红色的锁链散发出的气息比那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还要沉重、深邃。
这就是“非凡者”吗?温斯顿先生追求的力量……他慢慢鬆开扼住奥利弗·温斯顿尸体的手,摘下了被染红的手套,不敢打扰这位“j先生”。
洛廉不急不徐地往前走了几步,眸光冷冽。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奥利弗·温斯顿的灵魂体逐渐变淡,急忙呼喊以撒的名字,但一直没得到回应。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站在原地无动於衷的以撒。
“为,为什么?”
“因为,以撒是鲜血之神』的圣嗣,只是托你的血液降诞而已。”
飘忽不定的声音在四处迴荡,阴沉的嗓音中带著不加克制的傲慢。
在这道声音出现的下一秒,满地的鲜血匯聚到以撒的背部,凝成血红色的两对翅膀。
而四周的环境骤然改变,从仿佛屠宰场的血腥现场转换成一个画廊。
泪流满面的以撒站在画廊尽头,两旁掛著一幅幅怪诞的画作,有端坐著阅读的少女、脸色阴沉的金髮青年、等待晚宴的垂暮老人、被丈夫扼死在床榻上的忧鬱女人……
“高居天国顶端的鲜血之神』,祂將《剥皮书赐予我,而我將拥抱鲜血,拔擢飞升!”
斯蒂因狂热的声音层层叠叠地迴荡开来,即使看不到他的身影,洛廉也感觉到一道饱含恶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大啖血肉吧,食罪者』们,此乃真正生诞之宴。”
洛廉清晰地感受到,眾人所处的地方並未產生变化,仍然在宅邸的二楼,只是因为身处里世界,“空间”的概念被弱化,这条画廊被人使用某种方式叠加在此处。
“邪术师”斯蒂因一定就掩藏在附近!
“真正生诞之宴?我可不打算参加这位鲜血之神』的宴会。”
他猛然摆动衣袍,奥利弗·温斯顿的灵魂体哀嚎一声便彻底消散,眼底残留著深入灵魂的恐惧。
空閒出来的猩红“血咒”锁链狂乱舞动著。
感知到身旁爆发出一股磅礴的疯狂“灵性”,雷斯垂德下意识扭头,看见这位“j先生”的风衣下摆被无穷血色文字掀开。
而这些血色文字迅速转换形態,凝成那种可以直接攻击灵魂的猩红锁链,如同汪洋大海般,“砰砰砰”地刺入画廊两侧的墙壁。
隨著刺耳的崩裂声,画廊两侧的墙壁被“血咒”锁链拉扯出裂痕,死寂的画廊即將被暴力拆解,缝隙间翻涌著幽深黑暗。
与此同时,黄铜色调的“灵性”辉光从这位“j先生”的瞳中迸射而出。
“这种层次的灵性』……”
雷斯垂德瞳孔骤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