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开山夹在其中,脸色也有些微愠。§幻?想?姬÷ =首&发?
和沈乔菲的事情,之前他也提过,蒋天颂明明是不排斥的状态。
为什么现在却变得这么抵触?
蒋松已经怒极,蒋天颂也没给他面子,直接拂袖而去。
好好一顿家宴,弄成这个样子。
蒋开山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朝后倒。
蒋天奇惊呼:“爷爷晕过去了!”
已经走到楼梯的蒋天颂闻声飞快回头,快步跑过来。
蒋松的怒气也是一滞,和他一起去看父亲。
几人手忙脚乱,联系医生,叫救护车。
一翻折腾下来,老爷子做完检查,在医院苏醒,已经是后半夜。
两父子守在病房,各自脸色冰冷,谁也不理会谁。
蒋开山苦笑一声:“好好一个团圆节过成这样,我真是造了孽。”
蒋松低头,沉默不语。
蒋天颂上前一步,低声致歉:“爷爷,和您没关系,是我太冲动了。”
蒋开山看看蒋松,又看看蒋天颂,幽幽一叹。
“算了,我老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以后小辈的事情,我再也不插手了,免得这个怨我,那个也恨,我落得个里外不得好。”
蒋松终于动了,握住老爷子的手:“爸,我没有那个意思。”
蒋开山别过头,没有说话,但这态度里,还是流露出失望和落寞。
蒋天颂迟疑片刻,也走过去,握住蒋开山另一只手。
他低声道:“爷爷,我知道您都是为我考虑。”
顿了顿,垂下眼睛:“沈乔菲的事,如果您觉得她合适,那就按照您的意思定。”
医生说,蒋开山的身体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多少时间了。
老人家替子孙周旋了一辈子,现在老了,身为小辈的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开心点。
听到蒋天颂松口,蒋松的神情缓和了许多。~x+i_a.o^s¢h¢u^o/c,m-s?.*n.e¢t′
然而蒋开山这时却是意兴阑珊,不想再提那个话题。
蒋天颂如果喜欢沈乔菲,以他势在必得的性格,别人就是想阻拦都拦不住。
他如果自己不喜欢,就算勉强撮合了又能怎么样?
最差的结果就是像蒋松和蒋天颂的母亲一样,蒋家又多出一对怨偶。
蒋开山闭上眼睛,借着身体虚弱假寐,避开了这个话题。
另一边,沈乔菲对蒋家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蒋松认为蒋天颂松了口,给沈父传达的意思,已经是对亲家的态度。
沈乔菲就也去找蒋天颂,找的勤了些。
蒋天颂顾虑着爷爷的身体,对她没再像最初那样冷淡。
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沈乔菲很开心。
蒋天颂和她的相处却不如先前那么自然,有时候看着沈乔菲的笑容,竟感到有些烦躁和痛苦。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绳子捆住了,让人牵着线往前走。
沈乔菲是那条绳子。
……
金宝书军训的时候被晒晕了。
突然发生这么个事,大家都吓了一跳。
教官不在,广播说集体开会,教官走了,让学生们自己站军姿。
还说了回来检查,谁表现得不好要扣分。
有了这个前提,谁都不敢乱动。
金宝书躺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处理。
最后还是一个女生喊:“谁和她一个寝室的,送她去医务室!”
那个叫白若棠的女生,始终没来寝室,直到军训也没出现。
念初的寝室现在还是三个人。
田甜和金宝书身高差不多,站得比较近,但是最近这段时间,金宝书都不和她一起走了,反而晚上偶尔和念初一起去洗澡。
田甜也不屑于去讨好金宝书,她最近和班里一个新认识的富家女走的比较近。
看到金宝书晕倒,只是瞥了一眼,就像没事人一样别开了目光。-$=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念初隔了三排,发现前面的同学动乱,才知道有同学出了事。
她记得金宝书好像站在那个位置,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去看了一眼。
认出金宝书,立刻就跑了过去。
“这是我的室友。”
先头喊话的女生松了口气:“既然和你一个寝室,那就由你送她去医务室吧,你放心,等教官回来了,我们会替你们解释。”
其实金宝书晕倒,谁送她去医务室都是合理的,不用担心教官会生气。
但金宝书的体型微胖,一看就知道体重不轻,男生们怕给自己带来桃色绯闻,不愿意多管闲事。
女生们感觉自己力气不够,更不想多找麻烦。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没人处理的场面。
念初什么也没说,走到金宝书附近,轻声叫了叫她:
“金宝书,你还好吗?”
金宝书已经昏迷,毫无反应。
念初这才伸出手,费力地把金宝书搀扶起来,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金宝书将近一百四十斤,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算是绝对的重物了。
也就是念初在家常做农活,咬咬牙,硬是把她给背了起来。
在她走后,同学们窃窃私语:
“刚刚那个女生是谁啊,力气好大!”
有人接话:“晕倒的那个,好像是叫金宝书。”
“谁问她了,我说另一个。”
“……”
大家面面相觑。
这才发现,虽然军训第一天,都进行了自我介绍。
但是他们竟然没人对念初留下印象。
这些人中,唯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皱眉看着念初的背影,眼神有些纠结。
李涵冰陷入困惑,他觉得,那个力大无比的女生,好像有些眼熟。
其实也不怪他们。
刚做完自我介绍的军训第一天晚上,念初觉得长头发又热又难打理,还浪费洗发水和护发素,于是干脆一狠心,问宿管阿姨借了把剪子,把头发给剪了。
原本长发及腰的小姑娘,现在成了齐耳短发!本来她的存在感就不强,造型再一个大变样,彻底是被人给遗忘了。
田甜倒是知道念初,但她在人群中只是撇嘴。
一个死胖子,一个土包子,绝配。
她凭什么要告诉别人梁念初是谁?这又不关她的事。
医务室,念初一路艰难走来,热得满头、满身都是汗。
她顾不上自己:“医生,我室友军训时晕过去了,麻烦您给她看看。”
医生倒是镇定,夏日太热,军训又苦,体虚的同学就容易出事。
金宝书不是特殊案例。
他已经处理过好几个了。
娴熟地走到金宝书身边,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又拿着听诊器判断了下心跳。
医生:“没什么大事,让她散散热,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念初听到散热,迟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凉贴。
这是小林给她准备的,她之前用过一次,去热解暑的效果非常好。
但是小林准备的不多,念初也没舍得每天都用,只是随身带着,打算等自己热到扛不住的时候再拿出来。
现在她毫不犹豫,贴到了金宝书的额头上。
还拿了湿巾,给金宝书擦脸上的汗。
金宝书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
动作又轻又温柔,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生病,她妈妈对她的呵护。
昏迷中的女孩,眼角渗出泪花,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妈妈。”
她好委屈啊!
她妈死了之后,家里就没人对她好了。
她爸娶了后妈,就也成了后爸。
她和后妈的孩子同时上学,后妈的孩子就在学校附近给买了房子。
而她却只能每个月领生活费,要憋屈的住在没空调的寝室。
爸爸对她的态度也十分不耐烦,每次给她生活费,都骂她是讨债鬼。
金宝书恍惚之中,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哭着抓住她的手:
“妈妈,你带我一起走吧,你去哪我去哪,你不要再离开我。”
念初被她紧紧攥着,表情有些无措,她听到金宝书嗫嚅着在说梦话,但是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不过她能感受到,这个在人前看似活泼开朗的室友,现在伤心又脆弱。
念初原本是打算让金宝书在这里休息,她自己再回到队伍里继续军训的。
可是被她抓住以后,念初没办法再走了,她坐在金宝书身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
金宝书的眼睛就像水龙头,泪水源源不断,她怎么擦都擦不完。
最后念初都有点吓到了,问医生:“她真的没问题吗?”
医生也不太确定了,看了眼金宝书,从冰箱里拿出个冰袋,用毛巾裹着,敷在了金宝书脸上。
冰冷的温度一刺激,金宝书惊醒,她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念初坐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她:“宝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宝书眼里还含着泪花,看了念初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学校。
又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捏着人家的手。
她一顿,快速把念初的手松开,脸颊微红,有些别扭。
“刚才……是你在照顾我?”
念初:“嗯。”
医生看金宝书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善意地在一边接话:
“小同学,你要好好感谢你这个朋友,她一路把你背过来,真的很不容易。”
念初倒是觉得这不算什么,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放着不管的。
金宝书闻言却更加别扭了,看了看她,又摸了摸脑门上现在还散发着凉意的凉贴。
“……我原谅你了。”她忽然别开脸,小声说。
她决定原谅梁念初,初见那次对她的怠慢。
念初没听清楚:“什么?”
金宝书依旧别着头,脸颊的红,一点点蔓延上耳根:“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