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出去了啊。-s¨o`s,o/s¢h′u~.+c,o,m\”念初下意识地与她争辩:“中午的时候有个女客户,她买了两件衣服,还是明星款。”
经理白眼一翻,长指甲指着她的脸,带钻的美甲刮得她一阵刺痛:
“那是你卖出去的吗?销售记录上写的清清楚楚,那两件衣服的销售员是阿芳和阿美。”
念初呆了:“要我自己卖出去?”
“那你以为呢?小地方的人就是不行,一点真本事没有,光想着不劳而获!”
念初懵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原本那个客户是我接待的,我想给她拿衣服,是她们……”
她想为自己辩解,另外两人却不给她机会:
“小丫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我们是抢了你的客户?”
“就是,你可别太贪得无厌,要不是我们两个救场,人家客户都想要投诉你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总之错都是念初的,她们拿提成拿的是清清白白,理直气壮。
念初不甘心被这样颠倒黑白,还想要试图争辩。
经理却急着关门下班,没工夫再和她废话:
“总之我只看销售记录,记录上你没卖出去衣服,那你今天就是不能拿钱。”
“入职之前,这些条款我都是和你提前说过的,你自己也同意了,现在要是不想遵守也行,我就当今天选错了人,明天重新招聘,你也不用再来。”
说罢急急地把念初赶出店,灯一关,踩着高跟鞋走了。
两个店员也跟在她身后,轻蔑地看了眼念初,不急不缓离开。
只留下念初一个人,站在店外脑子一抽一抽的发蒙。
她记得早上入职的时候,经理说的是店里今天卖出去衣服,就能给她工资,她不可能记错啊。
如果真要是必须她亲自卖出去,那为什么这三个人一直指挥她擦地板,基本上不给她去跟客户接触的机会呢?
这时对面的潮牌服装店也熄了灯,里面的店员走出来,瞧见傻站在原地的念初,只瞥了她一眼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嗤笑:“又一个被糊弄着打白工的傻子。”
念初愣了愣,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她:“这家店,之前也有过像我这样被骗的人吗?”
看起来约摸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笑了声:
“意识到被骗了,你还不算傻到家,这都是那三个人的老套路了,招聘以后第一时间打听对方背景,本地的就让她只接待没购买力的客户,外地的就让她干各种脏活累活,总之无一例外,别想从她们手里拿到所谓的工资。”
念初沉默,真没想到大城市的套路也会这么多。
事已至此,她除了认了也没其他办法,低头跟搭话的女人道了声谢,转身默默地准备离开。
“你等一会儿。”女人叫了她一声。
念初站住,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女人上下打量着她:
“我今天也看见你好几次,年纪不大,做事还挺勤快的,我这店里正好需要个打杂的小工,也是些整理衣服,打扫卫生的活,一天一百五,中午给你包顿饭,你做不做?”
念初愣了下,而后立刻点头:“好,那我明天过来上班?”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孩子,不怕我也是骗子啊?”
念初想了想,摇头:“你看起来比那三个人友好,也比她们真诚。”
来天北以后,她住在蒋家,看到的都是蒋家的人,穿着的也是蒋家给她的衣服。
在蒋家见过了世面,身上就褪去了些乡下时的小家子气。
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往那一站,样子还真有几分讨人喜欢的乖巧。
“嘴还挺甜。”女人一笑,拿出手机:“那来换个联系方式吧,再把你身份证照片给我发一份,满十八岁了吧,我可不收未成年。*k~a¢n^s_h^u^j`u~n·.?c^c\”
念初按她说的做:“满了,我上个月刚满十八。”
“啧,老娘出来混社会的时候,也就跟你差不多大。梁念初是吧?你放心,我和那几个黑心肠的可不是一样人,明天你放心来,要是能把衣服卖出去,除了基本工资以外,老娘给你发提成!”
念初:“好,谢谢人美心善的店主姐姐。”
程瑶又是笑的合不拢嘴:“明天八点半上班,看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你要是八点来,我再包你一顿早饭。”
两人聊得来,一起坐着电梯下楼,到商厦外面才分开。
女人还问念初住的近不近,表示顺路的话可以开车送她一段。
念初也还没傻到随便一个陌生人都敢上车,礼貌地拒绝了她,打电话联系了蒋家的司机老金。
在此之前,蒋天颂已经提前吩咐过司机,小姑娘是爷爷很重视的客人,让他怎么对待蒋家人,就同样怎么对待她。
所以老金的态度很好,表示自己立刻就开车来接她,让念初稍等片刻。
但从这到蒋家老宅还是有段距离,虽然没遇到晚高峰,一来一回,也在路上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老金善意的提醒道:“梁小姐,如果您下次再出门购物,可以在预计出离开时间以后,提前一个小时通知我,我会来这里等着您,这样您出门就能用上车,节省等待的时间。”
念初感激地对他道谢,老金人很风趣: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领了工资的。”
念初一笑,第一次叫车的心里紧张顿时降低不少。
老金也看出她拘束,和她又多说了些话,以为念初是出来玩,给她推荐了天北好几个知名的游乐地点。
念初便解释:“金叔,我不是出去玩的,是去兼职,也是为了领工资。”
她说完,咬了咬嘴唇,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睛,怕老金会因此看不起自己。
老金却十分赞赏:“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自力更生了吗?真好,真应该把我家的兔崽子也叫出来,让他好好跟你学学。”
念初眼里的窘迫顿时散开:“金叔家里也有孩子?”
老金:“嗯,今年六岁,要不要看看他照片?”
他大方地给念初分享了自己的小儿子。
念初也真诚地夸赞,小男孩看起来就活泼可爱又聪明。
两人这一趟车,相处得十分融洽。
蒋家,在倒立的折磨之下,蒋天奇为了少吃苦,终于痛改前非,真的把心思都花在了学习上,一天下来,功效显著,学会的东西比他过去一周都多。
蒋老爷子和蒋天颂两人一起检查他的功课,老爷子喷喷称奇:
“招招不愧是聪明孩子,她的学习方法就是有效,那些个自称名师的家教,没一个比得上她。”
念初就是这时候从外面进门的,身影刚走进来,蒋开山就看见了她,朝她招手:
“快过来,爷爷正说到你呢。”
念初不想让爷爷久等,小跑着靠近:“怎么了,蒋爷爷?”
老爷子乐呵呵:“来看这张卷子,以前小六连选择题都对不了几个,今天做对了七八道!”
念初便和他看了会儿,蒋开山现在觉得她很有头脑,尤其是对蒋天奇有办法,拉着她聊了许久。
直到佣人提醒可以吃晚饭了,老爷子才算是放了她,又让佣人去叫因为倒立了一整天头晕,现在正在房里躺着休息的蒋天奇下楼。
蒋天奇被折磨一天,感觉自己的血液都不流通了,下楼时脸色奇差,看见念初也没心思和她较劲了,整个人都打着蔫,晕乎乎的。
念初看了他一眼,知道时机到了,提出来:
“蒋爷爷,其实这个法子还有个好处,长久倒立一次,效果能持续很久。”
蒋开山现在拿她的话简直当成教育学家:“嗯?这么说,明天不让他倒立也有一样的效果?”
念初:“不止明天,正常情况下,效果可以持续好几天,相信今天这一天过去,六弟之后的学习效率,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低了。”
蒋天奇心里头已经明白了,自己今天受的罪都是怎么回事。
闻言阴恻恻瞄念初一眼,就知道是这个野丫头搞鬼!
他想反驳她,告诉爷爷他今天的学习效果都是因为受不了倒立,根本不是什么记忆力增强。
可现在爷爷明显对念初深信不疑,他怕说出来反而会适得其反,就只能先忍下去了。
蒋爷爷在念初的劝说下,半信半疑地看了蒋天奇一眼:“那好吧,明天就不让他继续倒立了,但要是他学习效果不好……”
念初也看着蒋天奇,微笑说:“我想他不会的。”
已经受够了头重脚轻折磨的蒋天奇:“……”
野丫头,你给我等着!
晚餐的时候,蒋天颂一直没和念初说话。
饭后,老爷子又叫蒋天奇过去检查他文言文背诵,两人才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蒋天颂看了念初一眼,语气难得的温和:“今天怎么样,兼职顺利吗?”
念初想到那三个女人,神色变了变,思索要不要讲出真相。
但想到后来遇到的那个友善的店主姐姐,她又迟疑了。
她想要的是一份工作,现在工作也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蒋天颂这样的身份,能给她介绍工作已经是施恩,他本来就没有这个义务,她作为不劳而获的,哪还有资格挑挑拣拣?
念初只当是蒋天颂也被招聘表象蒙蔽了,她不愿再给他添麻烦,含糊地说:
“我明天还会继续去上班。”
蒋天颂看向她的目光已经不像早上那样冰冷,送她兼职回家后,他找人调查了下她的前十八年经历。
这是个很本分的女孩子,从没有什么坏心思。
昨晚那一幕是个意外,今早大概率也是一样,是他草木皆兵地多心了。
蒋天颂有些愧疚,他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唐突了她,却又对她揣测以最大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