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下午三点准时打入的电话。,墈_书¢屋·晓/税·罔- \更`芯·嶵?筷¢
打电话的是一个有着华丽声线的年轻男人,发音标准,吐字清晰,前调微微上扬,尾音又干脆利落,令人想起寒光四射的宝剑,又像是深埋于矿脉的精铁。
男人会对迪莉雅说:
“午安。”
就像现在这样。
男人似乎很忙,即便拼命压抑,有时候声音里也带着遮掩不住的小喘息,迪莉雅能想象到他为了打电话而在街道上奔跑的样子,风吹过他那头绚丽的金发,颗颗汗珠经过蓝宝石般的眼睛到达上下滑动的喉结……
真是个美人。
哪怕以她的审美来说也是。
每一次通话,男人都显得十分紧张,迪莉雅都会贴心地给予鼓励,适当表现期待——这是她在茶话会上学到的。
不过今天注定无法享受惬意的二人时光了,因为另一台电话像抽风般突然响个不停,电话那头的人就跟杠上了一般,无论迪莉雅多么努力去忽视它,都不肯挂断。
就连二人世界的另一方也听到了。¨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
“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吗?”他有些不安地说道。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问题。”迪莉雅说道。
等到固定的交流环节结束,迪莉雅才慢腾腾地接起了另一个响不停的电话。对面人说话很急也很快,在聆听了几分钟后,女孩秀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等到对面啰里吧嗦的说完,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确认已经到点后,才站起身,重新跨上珍珠小包,施施然走出了接线室。
“辛苦了,接线员小姐!”大厅的同事纷纷起身,热情的跟她告别。
迪莉雅挨个点头致意,漫步一般离开了工作地点,顺着整洁平整的石子路,走到了公交站点。
明克兰市是世界铁路网的核心,市内交通却没有那么发达。由于市民们不愿意让轨道破坏他们漂亮的花园,公交车和私人马车至今是这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明克兰传统公交是黄绿相间的老式铁皮车,车头有些像蒸汽火车,但比那小上一圈,到站时会发出“呜呜”的鸣叫,乍看还有几分可爱。,6/1′k^s¨w′.`c\o′m,
“接线员小姐好呀!”司机快活地停下了车。
“你好,老亨利。”迪莉雅向他寒暄,“火车站的生意怎么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极了,小姐。”司机的胡子翘了翘,“不是我吹嘘,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城邦比明克兰更好了!我敢打赌,就算是南方那群贵族老爷来了这里也会流连忘返!”
这是实话。
每年市政大厅都会收到如雪花一般的移民申请,只是它们大多会被客气地退回主人手里,
作为城市环线的常驻司机,老亨利忍不住挺起了胸膛。
“祝您生活愉快,我的小姐!”
车子在终点站停了下来,迪莉雅扶着老亨利的手走下公交,眼前便是涂着红绿彩漆的明克兰火车站。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座火车站实在太老了。它只有售票室、警卫室和几个掉漆的铁制长椅,月台由老旧的木板搭成,走上去还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难以想象是如何承受住每日成千上万人的踩踏。
也不是没有富商提出过要出钱修缮车站,但都被市政大厅委婉地回绝了:明克兰就应该保持它原有的样貌。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通过贿赂市长来达到目的,但他们都错愕地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明克兰市没有市长。
不光没有市长,它还没有市政议会,也没有议员……
明克兰市不需要任何外来思想的干预,因为它已经足够有条不紊。
它永远保持干净、整洁、有序,就像它的市民,永远快乐、热情还好客。
这是一座完美的城市,每一根螺丝都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每一个机括都在弹奏着和谐的乐章,容不下一丝杂音。
当然,也不是每个投机者都能拥有好运,不少人也会在这座中枢之城失去一切,或者穷困潦倒地路过这里。甚至于,有些人还不死心的想在这里等待机会,以期东山再起。
那些选择留下的人都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又遭遇了什么、唯一清楚的是,明克兰市从未出现过流浪汉与贫民窟。
完美的城市不需要污点。
迪莉雅走进老旧的火车站,来到了月台之上。此时正处于火车站的间歇时间,旧的旅人已经乘车离去,而新的客人还未到达。
而在月台的最前面,竖着一个硕大的青铜长方形立牌,上面遍布铜花与锈渍,漂亮的花体字也在风吹雨打中变得模糊不清,那正是在旅人口中最为著名的标志物之一,明克兰市站牌。
而在站牌的下面,有人用钉子和铁链,将一块木质照片挂在了上面,木板上用工整的字迹写到:
明克兰市欢迎您。
“最早的一班车要到晚上七点才到!”警卫室的窗户被人一把抬起,一个满脸胡渣的脑袋冒了出来。那个脑袋在看清来人后一下子涨地通红:“接、接线员小姐!抱歉,我不知道是您!我还以为是那群疯狂排队合影的游客……”
“辛苦了,乔治。”迪莉雅温和地接受了警卫员的歉意,“当晚上七点的火车到站时,告诉想要用餐的人,温克夫人的家庭餐厅还开着,好吗?”
“好、好的。”乔治结结巴巴地答道,“小姐,我要怎么知道哪位是您的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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