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墈^书′君, +芜.错?内,容?”
阿尔贝托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不能怪他,他已经非常努力地调动他为数不多还能起效的语言控制系统了。
“好吧,不管方式是不是差不多的,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安娜摊了摊手,努力用很不以为然的语气说着,“我们人类是这样的,成年人偶尔就是会做一些类似的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你们史莱姆能明白吗?”
“……能,的吧,我是说,也许。”其实此刻的阿尔贝托根本不知道安娜问的是什么,他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回答什么。
史莱姆的大脑快要烧坏了。
“那就好。”安娜无法做到跟他对视,只能望着平台外静谧的原野,和那一轮出奇美丽的红月,“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平时和安娜顶嘴已经成了条件反射,阿尔贝托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先开口说话了:“你说不提就不提?”
安娜一把攥住她手腕上的小触手,“那你大声喊吧,就站在平台上喊,让全领地的史莱姆都知道。′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阿尔贝托被安娜噎到说不出话。
当然,其实他刚才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实际上,安娜也快要装不下去表面强撑的平静了,趁着阿尔贝托愣住的机会,把同样呆滞的小触手直接摔回到他脸上,自己头也不回地钻回了树屋里。
彩虹睡得依然很沉,朝上翻着肚皮打着小呼噜。
安娜躺回彩虹软软的肚子上,把脸埋进热烘烘的鼠毛里,表情痛苦地紧紧闭上眼睛,嘴里不停碎碎念叨着对自己洗脑:“一个梦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根本没什么,睡吧,不过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意外的梦境而已……”
好消息是,自我催眠是有用的,安娜很快就睡着了。
坏消息是,不可言说的梦,并不像安娜所以为的那样只是一个意外。
第二天,第三天……在接下去的每一天深夜,熟睡后的安娜都会进入同样的连环梦里,梦的背景无一例外都很热,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安娜在极度的焦渴中挣扎,她渴望水、渴望阴凉、渴望一切冰凉光滑的东西。^y/u`e¨d+u.d^i?.~c-o~m?
然后,她就会梦到冰凉光滑的史莱姆。
再然后……唉,不说也罢,总之是比较刺激,每次都让安娜大汗淋漓地醒过来。
复杂的内容和高强度的频率对安娜白天与阿尔贝托的正常相处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安娜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对此严肃地和阿尔贝托进行了探讨。
终于,在连环梦的第七天,红月将要结束的那天夜里,画面变得真实起来,安娜好像躺在一块烈日灼烧下的岩石板上,在极度的炙热之中难受挣扎。
然后,像从前的每一个梦境那样,她的手在挣扎中触碰到了阿尔贝托,一个冰凉、湿润的史莱姆,只是从前的梦里,触感从未像这次一样真实,她的手指被不断涌现出的触手缠绕,触手缠住手指,缠住手腕,顺着手臂缓缓往上攀爬。
经过太多场相似的梦境,安娜已经无比熟悉适应史莱姆亲密贴上来的感觉,带来冰凉湿润的爽快,摸上去就像……
就像某种被捣碎揉烂的植物汁液。
突然,安娜的指尖像被纺锤尖端扎到,细微的刺痛感传递上来,让她忍不住咬住下唇痛轻轻呼出声。
这一刻,在现实里,紧紧缠绕住安娜手指的,是一片半干枯的苔藓,刚刚蜷缩收起的叶片上长着锯齿状的锋利边缘。
苔藓贪婪地吸干了从安娜指尖溢出的鲜红血滴,焕发出诡异油亮的暗绿色光泽。
安娜的前额不断渗出汗水,意识陷入一场完全虚幻的梦境中,无法清醒,像是在流泪,又似乎是在承受快乐。
“阿……阿尔……贝托……”
难以抑制的轻声呼唤从拼命咬住的唇齿中溢出。
时间海世界里的苔藓有听觉吗?
不知道。
那片苔藓像是被安娜的这一声低呼彻底激怒了,所有的茎叶全都愤怒地蜷缩,再肆意向外张开,表面不断渗出一种颜色灰败的暗绿色汁液,黏稠,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湿腥气。
绿得扎眼的黏稠液体像是具备危险的自我意识,顺着安娜皮肤上的皱褶纹路一路上流,流向了她指尖上还在渗出血滴的新鲜伤口。
作者有话说:
感恩怡妙、19299835、乔一乔、少司命、南栀、濒临死亡的画师B、乔一乔、小玫瑰云、Luffy,谢谢各位老板投喂的液液子~
为什么大反派会是苔藓呢,因为我家狗子舔苔藓感染了球虫,病情反反复复,花了好多钱钱治疗呜呜呜。老妈子从此加入反苔藓俱乐部,甚至特地写一个小故事来diss苔藓。
养猫养狗养兔兔的宝贝们都要注意哦,让宠物远离苔藓!
第98章
◎燃烧◎
“安娜!快醒醒, 你猜得对,那株卑鄙无耻的破植物果然在今夜动手了。安娜,安娜?醒一醒!”
安娜一阵剧烈的晃动摇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晃动中看见阿尔贝托近在咫尺的脸, 一瞬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双臂自然地环上了他的肩膀,热情地将脸颊贴了上去。
阿尔贝托一动不动,仿佛陷进了沼泽地里, 面对着此生最为艰难的一次抉择。
安娜面带微笑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经历,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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