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似不想这样。·y_u+e\d!u`y.e..+c?o.m/
但长涧与那些人不同。他站的位置高,在那个顶端的位置,只有别人阿谀奉承他,断没有他假惺惺恭维别人的份。
他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恶劣,一切的疯狂偏执与狠辣恶毒都透露于皮相。
即使是这样,林霜似也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那种令她恶心的觊觎,那种垂涎三尺的下流眼神。
一次都没有。
所以林霜似才会在长涧提出让她以女侍的身份跟在他身边疗伤时,并未出口拒绝。
她在赌,赌长涧救她的目的出于善意。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命里该绝。
她赌赢了。
天乾山。
林雪如熄了灯,合上书卷放回书阁的木架,起身离开。
才出了书阁的门,一只脚还在书阁里,便见门外站着个白袍小少年。他背对着林雪如,一袭白衣在月色下猎猎飞舞,像一节孤高而挺拔的青竹。
许是听见了声响,少年轻而快地转身,恭敬地朝林雪如躬身见礼,不急不徐地喊了声“师兄”,咬字清晰温吞,像山林间淙淙的溪流水。,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来人腰间别着把长剑,重新放下手后,宽厚的手掌立刻又摆回腰间,虚虚搭在剑鞘上。
“白七师弟。”林雪如认出他,脸上浮现出个浅浅的笑容,“明日就要出发前往试剑论武,你还来藏书阁看书么?”
被称作白七的少年正是那一日赢下试剑论武名额的白盏吟。他生得很是精致,一张脸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玉制品,细腻又动人,眉眼间隐隐透出三分疏离感,又像高山之巅常年不化的一捧雪。
白盏吟淡声说:“不是,我是专程来寻师兄的。”
林雪如诧异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这位师弟口中说出。
“什么事这样紧急。”林雪如引他登上前往寝舍的小路,“师弟可不是会深夜造访的人。”
白衣少年落后一步跟在林雪如身后,听了这话,脸上寡淡的表情也仍旧没变味,反而是颇为认真地问了个问题:“师兄当真认为,初尘剑宗的林师姐,是因为追击偷窃的贼人而失踪了么?”
林雪如骤然停步,猛然回首望向他。^看\书¨君¢ ·已′发+布¢最¨芯~璋`劫?
白盏吟说:“师兄不必顾虑,这里只有你我。”
林雪如盯着他,白盏吟也毫不退缩,任由他打量。
最后林雪如败下阵来,他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想把近半年来憋着的气恼都一口气吐出来,然而叹到底,最终还是被深深的无力感占据着所有情绪。
“我当然不信。”林雪如颓然地垂下眼,“霜似是我妹妹,她是怎样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以初尘剑宗的解释,说她失踪是假,意指她联合贼人偷窃秘宝才是真。但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白盏吟了然地点点头,“果然师兄也是不信的。”
他像是得到了某种答案,满意地翘起嘴角,那张脸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笑也生动起来。
“林师姐为人光风霁月,若她并未勾结外人,初尘宗为何要这样暗指她?师兄可想过?”
林雪如苦笑道:“自然想过。可霜似是悟道真人的亲弟子,连真人都不出面,我想不通。”
“问题就在这里。”白盏吟蓦然上前一步,带着山岳般千斤重的压迫力倾身,几乎是凑在了林雪如鼻尖,“师兄,悟道真人一步渡劫,早就不再管束弟子,常年闭关。”
他们都是聪明人,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雪如手脚脱力,几乎要跌坐在地上,被白盏吟眼疾手快地搀了一把。
“真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林师姐的事情,传播消息的人也不会让真人知道林师姐的事。这件事,或许只是初尘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们不敢让外人知道林师姐失踪的真正原因,为此甚至不惜嫁祸她。”
“只要问题出在师姐身上,就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初尘宗身上了。”
“甚至秘宝失踪,也可能是他们的谎言。东西丢没丢,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林雪如说到这里,蓦然想起来另一茬,眼中怀疑逐渐被震惊与愤怒占据,“那个只有三个人才能解开的封印。”
“师兄注意到了。”白盏吟语气终于起了波澜。
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这场戏的真正主导人。”
第14章
◎这世上没人可以逼你做任何事◎
九月的夜还有依稀几声微弱的蝉鸣,伴着不知从何处起的蛙声,共同谱奏一曲夏的小调。
踩过院内枯叶时,细细簌簌的声响也格外带着季节的韵律。
皎洁月色下天地低吟浅唱。
林霜似深吸一口含着金桂与熟柿子香的晚风,心中沉闷之气终于消解不少,头脑清明许多。
对于长涧,林霜似心有愧疚。
她自问对抗斜因问心无愧,私仇公仇,她与斜因迟早都要清算。但在此时此刻,她的行动将长涧也牵连进来,使得长涧多了许多麻烦,林霜似没法无动于衷。
若是无心之失,林霜似尚且不会这样歉疚。
她不够聪明,想不出完美的计策,计划里处处都在利用长涧,明知长涧讨厌麻烦,还是咬牙将收尾的事情尽数抛给他处理。
长涧若只是魔尊,是仙门的对立,林霜似恐怕还会心安理得。可偏偏长涧是她的救命恩人,林霜似一路上皆在思虑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如今恩情未报,反倒这样利用自己的恩人,林霜似自己也得唾弃自己一句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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