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站在时光长河之畔,往昔记忆如潮涌来。.微′趣·小*说? +首?发¢断界城的喧嚣已被他抛诸脑后,此刻他心中唯有那被命运丝线缠绕的未来。赵襄儿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身为镇守神国的关键钥匙,命运却好似早已被写就,让他心中满是担忧。
“长久,你怎么了?”宁小龄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轻声问道。如今的宁小龄,已然完成化妖蜕变,周身散发着别样的气质,可看向李长久时,眼中仍藏着深深的关切。
李长久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神国的秘密,还有我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陆嫁嫁也走了过来,她如今已是谕剑天宗宗主,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与威严,却仍不失对李长久的温柔:“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会与你并肩。”
司命站在一旁,目光望向远方,她本就拥有权柄“时间”,对命运的无常感受更深:“这世界的真相一旦揭开,恐怕会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叶婵宫静静地看着李长久,她知晓李长久内心的挣扎,轻声说道:“长久,你肩负着使命,但别忘了,我们也在你身边。”
邵小黎靠在一棵树上,眼神中满是坚定:“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柳珺卓把玩着手中的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希婉则默默站在一旁,虽未言语,但她看向李长久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信任。
就在这时,神御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依旧清圣无双,姿容绝艳:“长久,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众人皆是一惊,李长久更是急切地问道:“大师姐,究竟是什么事?”
神御的目光落在李长久身上,缓缓说道:“你与帝俊的人格对决,不仅仅关乎你自身的命运,更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赵襄儿的身份特殊,她身上的权柄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李长久心中一沉,他早已料到事情不会简单,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世界陷入毁灭。”
二师兄拍了拍李长久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好小子,有气魄!我们都相信你。”
姬玄一袭红衣,风度翩翩,他挥了挥手中的剑,笑着说:“就让我们一同见证这命运的决战吧。”
司离背负兵器匣,短发微乱,她点了点头:“为了这个世界,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五师兄笑容灿烂,说道:“长久,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白泽满头银发,虽性情孤僻,但也看向李长久,坚定地点了点头。
谕剑天宗的众人也纷纷表态,卢元白、雅竹、徐蔚然、乐柔、云择等弟子,都对李长久充满了信心。荆阳夏、方和歌、薛临、薛寻雪、林采等人,虽与李长久曾有过矛盾,但此刻也都放下成见,决定共同对抗即将到来的危机。
剑阁的柯问舟、周贞月、柳合、盏司等人也得到消息赶来,柯问舟作为人间秩序维持者,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李长久,我们剑阁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古灵宗的祝定、明廊等人也表示支持宁小龄,愿意与李长久一同面对困难。
紫天道门的十三雨辰也前来负荆请罪,她表示紫天道门愿意为之前的过错弥补,共同对抗敌人。
赵国的赵石松、宋侧、唐雨等人,也都站在了李长久这一边,他们明白,只有李长久成功,赵国乃至整个世界才有希望。
断界城的夜除、苏烟树等人,也都加入了这场对抗命运的战斗。
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握紧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里,是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也是改写命运的时刻。
“我们出发吧。”李长久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众人纷纷点头,跟随着李长久,踏上了通往最终决战的道路。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一幅永恒的画卷,记录着他们为了世界、为了命运而战的决心。
队伍行至葬神窟边缘时,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如墨。断界城的时间乱流在此处凝成可见的银丝,缠绕在嶙峋怪石上,每一根都颤动着不同年代的哀嚎。李长久指尖划过一道银丝,眼前瞬间闪过羿弯弓射日时的炽烈,又瞥见帝俊在神国牢笼中碎裂的剪影——这处曾吞噬他半条性命的绝地,此刻竟在无声诉说着更古老的秘密。`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
“小心脚下。”陆嫁嫁的剑突然出鞘半寸,剑气斩开一道从地底钻出的暗影。那暗影落地化作无数只眼睛,齐刷刷盯着赵襄儿腰间的九羽玉佩,发出细碎的磨牙声。赵襄儿皱眉拂袖,玉佩光华暴涨,暗影瞬间消融,只留下一缕青烟,在风中拼凑出“朱雀”二字。
“她在催了。”赵襄儿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袖。李长久忽然想起前世拒婚时,她也是这样站在宫墙下,红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团烧不尽的野火。
宁小龄的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扫动,尾尖泛着幽冥的青蓝:“木君十传来消息,不昼国的神官已经越过银河防线了。”她话音刚落,天际突然裂开一道猩红缝隙,无数带着锁链的流星砸落,每一颗都拖着罪君审判时的青铜锁链。
“是雷牢的死牢权柄。”司命抬手结印,时间权柄在她掌心凝成沙漏,将流星坠落的速度延缓了半分,“他自废修为点亮的天空,终究还是被污染了。”
柳珺卓的剑突然嗡鸣出鞘,直指李长久心口:“你身上有帝俊的气息在觉醒。”她剑尖颤抖,却没再往前递半分,“别让我们等了许多年的人,最后变成要杀的神。”
李长久握住她的剑刃,鲜血顺着纹路渗进剑身,竟泛起熟悉的暖意——这是他当年赌赢的那把剑。“放心,”他笑得依旧欠揍,“我李长久,向来只做自己的主。”话音未落,体内三足金乌的虚影骤然展开,太明权柄如烈日腾空,将周遭的暗影灼烧得滋滋作响。
队伍穿过葬神窟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都看见千年前的自己:叶婵宫在不可观的银杏树下刻下“常曦”二字,邵小黎在乐理课上偷偷画下少年羿的侧影,陆嫁嫁在剑疯子的剑冢里第一次握住断剑……这些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李长久识海,却被他以时间权柄一一锚定。
“原来我们等的从来不是结局。”他忽然笑了,抬手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师尊留下的剑痕。此刻那伤痕正泛着金光,与赵襄儿的九羽玉佩遥相呼应。“是此刻。”
银河倒悬的奇观在头顶展开时,不昼国的神官终于露出真身——竟是无数个李长久的虚影,个个都带着帝俊的冷漠眼神。为首者执弓搭箭,箭镞凝聚着羿射九日的余威:“你逃不掉的,无论是帝俊还是羿,终究要成为神国的养料。”
“或许吧。”李长久突然将剑抛给陆嫁嫁,自己张开双臂迎向箭雨,“但我现在是李长久。”他体内的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骤然碰撞,在身前绽开亿万星辰,每一颗都住着一个不愿被命运束缚的灵魂。
赵襄儿的九羽玉佩突然碎裂,化作朱雀神的虚影护住众人。她看着李长久背影,突然明白“赵失其壤,故我为襄”的真正含义——所谓枷锁,从来不是国土,而是她不敢承认的牵挂。“李长久!”她拔剑斩向自己的情丝,剑气却拐了弯,护住了他的后心。
当帝俊的虚影终于消散在星光里,李长久从星辰雨中走出,发梢还沾着太明的余温。他看向身边气喘吁吁的众人,忽然弯腰拾起块碎玉佩:“听说有人等了我许多年?”
邵小黎的脸红得像当年那抹乐理课的晚霞,司命的沙漏里第一次蓄满了金色的沙,陆嫁嫁的剑穗缠着他的一缕发丝……李长久大笑出声,将碎玉佩塞进怀里,转身望向初升的朝阳——神国的牢笼已经碎裂,新世界的风正穿过他们的发梢,带着自由的味道。
“走了,回家。”他挥挥手,身后的脚步声杂乱却坚定。那些等了许多年的人,终于能并肩走向没有预设的明天。
朝阳初升时,众人踏着神国牢笼碎裂的余晖前行,脚下的碎石还残留着旧世界的灼热。李长久走在最前,指尖缠绕的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交织成淡金色的光带,所过之处,那些被囚禁千年的怨念如晨露般消融。
“这里的天空……好像不一样了。”宁小龄忽然停下脚步,狐尾指向天际。原本被神国枷锁遮蔽的苍穹此刻澄澈如洗,银河的碎片化作漫天星雨,落在断界城的废墟上,竟催生出嫩绿的新芽。司命抬手接住一片星屑,沙漏中的金沙突然倒流,映出她当年在鹓扶神国当神官时的模样——那时她还叫雪瓷,总在深夜偷偷描摹时间的纹路。
“是雷牢的烛火。”叶婵宫轻声道,她袖口的梦境权柄泛起涟漪,倒映出雷牢自废修为时的决绝。那位执掌“死牢”权柄的神,最终以烛龙遗物点燃了新的天光,将旧世界的阴霾烧作漫天星火。
行至中洲地界,昔日被战火蹂躏的城池已现生机。赵国的百姓在废墟上重建家园,赵襄儿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孩童追逐打闹的身影,突然将九羽残片掷向大地。残片入土之处,长出一片朱红色的梧桐林,每片叶子都刻着赵国失地的名字——她终究以自己的方式,夺回了属于“襄”的疆土。/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喂,小道士,”赵襄儿转身看向李长久,眉眼间褪去了女皇的凌厉,倒有几分像当年宫墙下那个红裙少女,“千年婚约还算数吗?”
李长久刚要开怼,却被陆嫁嫁的剑鞘轻轻敲了敲额头。她浅笑道:“先处理完眼前的事。”话音未落,天际传来剑鸣,剑阁的方向升起一道青色剑光,正是柯问舟的“秩序”剑招。众人对视一眼,提气掠去,只见剑阁山门前,齐天大圣正拄着金箍棒大笑,身边的九头元圣扛着铁伞,伞面还沾着天王星的星尘。
“俺老孙的徒弟,怎可少了俺这长辈坐镇?”大圣金箍棒一顿,大地震颤,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旧神残念瞬间被震碎。李长久望着他熟悉的身影,突然想起前世赠予“长明”权柄时的场景,眼眶微热——原来有些守护,从不需要言语。
古灵宗的方向传来幽冥钟响,宁小龄的轮回权柄骤然共鸣。她转身看向众人,眼中闪过释然:“冥君的权柄该归位了。”她化作一道青蓝光影掠向宗门,再出现时,身后跟着无数往生的魂灵,个个面带安详——她终究以慈悲,化解了地狱道的戾气。
司命的沙漏彻底停摆时,她站在断界城的时间长河畔,将“时间”权柄融入河水。从此,断界城不再是时间的囚笼,而是过往与未来的渡口。苏烟树在岸边摆起茶摊,茶盏里映出不同时空的倒影,有夜除当年的英姿,也有孩童们未来的笑脸。
当最后一缕旧世界的气息消散在风里,李长久站在天地中央,太明权柄与时间权柄交融成一轮永恒的烈日。他看向身边的众人:叶婵宫的梦境权柄化作漫天星辰,邵小黎的洛神虚影在江河中浅笑,柳珺卓与柳希婉的剑交击出清脆的鸣响……那些等了许多年的人,终于在此时此地,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结局。
“还愣着做什么?”陆嫁嫁拉了拉他的衣袖,阳光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金边,“新世界的路,该我们自己走了。”
李长久大笑出声,抬手一挥,太明的光芒洒满大地。远处的孩童指着天空欢呼,老人们在梧桐树下讲述着救世者的传说,而那些传说中的主角们,正并肩走在崭新的土地上,脚印里长出青草,笑声中带着风的自由。
原来所谓等待,从不是为了某个结局,而是为了此刻——与你并肩,看遍这新生的人间。
新世界的风,吹了整整三年。
李长久坐在谕剑天宗新铸的观星台上,手里转着枚青铜酒壶,看着下方剑坪上打闹的弟子们直乐。陆嫁嫁端着刚沏好的茶走来,见他又在瞅那个总把剑耍成烧火棍的小徒弟,无奈摇头:“丁乐石再被你这么纵容,迟早要被严诗追着打。”
“打就打呗,”李长久接过茶盏,指尖蹭过她腕间的剑穗——那穗子还是当年剑冢秘境里,他用自己的头发编的,“想当年我被二师兄追着砍,不也成了……呃,成了现在这样?”
陆嫁嫁被他逗笑,眼尾的细纹里都盛着光。这三年来,她将谕剑天宗打理得井井有条,四峰剑会不再是争权夺利的战场,反倒成了各宗交流的盛会。此刻悬日峰的薛寻雪正带着弟子跟守霄峰的方和歌讨教剑法,远处回阳峰的薛临蹲在地上,给小弟子们演示如何用剑挑开核桃。
“赵襄儿派人送了封信来。”陆嫁嫁递过一卷朱红卷轴,“说是赵国的梧桐林结果了,请我们去尝新。”
李长久展开卷轴,见末尾画着只歪歪扭扭的三足金乌,忍不住笑出声:“这女皇还是这么幼稚。”话虽如此,却起身拍了拍衣袍,“走,顺便看看小龄。”
古灵宗如今成了人间轮回的枢纽,宁小龄一袭白衣坐在奈何桥头,正给新死的魂灵递孟婆汤。她身边的明廊已经能独当一面,指挥着鬼差们登记往生名册。见李长久来,宁小龄的狐尾欢快地晃了晃,指尖凝出朵幽冥雪莲:“师兄,这是刚开的,能安神。”
李长久接过雪莲,忽然瞥见她袖口露出的同心结——那是当年婚书里的物件,如今被她绣成了腕饰。他刚要调侃,却见宁小龄转身对个哭哭啼啼的小童柔声道:“别怕,你爹娘在前面等你呢。”语气里的温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炸毛的小师妹。
赵国的梧桐林里,赵襄儿正踩着梯子摘果子,唐雨在下面紧张地扶着梯脚。见李长久来,她把手里的梧桐果扔过去:“接住!这可是用空间权柄催熟的,吃了能增百年修为。”
李长久接住果子咬了口,甜得发腻,像极了她当年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糕。“我说女皇,”他挑眉,“你的疆土都收回来了,这‘襄’字的枷锁总该解了吧?”
赵襄儿跳下梯子,拍了拍裙摆上的落叶,眼底闪过狡黠:“解了啊,不过……”她凑近一步,声音压低,“新的枷锁,叫李长久。”
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二师兄扛着大刀走来,身后跟着拎着酒葫芦的卢元白。“小师弟,听说你要跟赵女皇完婚了?”二师兄拍着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大师姐让我带句话,说不可观的喜酒,她包了。”
李长久刚要反驳,却见天际飞来两道剑光。柳珺卓提着剑落在他面前,剑尖挑着块红绸:“剑阁的贺礼,自己看。”红绸展开,是柳希婉画的百鸟朝凤图,落款是“木君十”。
司命踏着时间的涟漪走来时,沙漏里的金沙正缓缓流淌。她递给李长久一块玉佩,正是当年他从葬神窟捡的那块碎片,如今已被她用时间权柄修复完整。“断界城的时间渡口建好了,”她轻声道,“以后想看看过去的自己,随时能去。”
叶婵宫出现在梧桐树梢,白衣胜雪,手里把玩着颗莲子——那是她用生命权柄种出的,能让人忆起最珍贵的过往。“常曦的名字,我不用了。”她笑着跃下树梢,“以后,我只是叶婵宫。”
邵小黎抱着琵琶走来,琴弦轻拨,正是当年李长久没听完的那首《长明赋》。“这首曲子,终于能弹完了。”她脸颊微红,“我在断界城开了家乐理坊,等你来当先生呢。”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梧桐树下,分享着梧桐果,听着邵小黎的琵琶声。李长久看着身边笑闹的众人,忽然明白,所谓“等了许多年”,从来不是等待某个结果,而是等待此刻——所有的遗憾都被填满,所有的错过都被弥补,所有的人都在身边。
他举起酒壶,对着漫天晚霞笑道:“敬这新世界,敬我们。”
众人纷纷举杯,清脆的碰杯声里,梧桐叶簌簌落下,盖住了旧时光的尘埃,也铺就了往后漫长岁月里,无数个寻常又温暖的日子。
这一次,他们不用再等了。
春去秋来,又是五年。
不可观的银杏树下,多了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够树上的白果。神御端着点心走来,无奈地看着她把裙摆弄得全是泥土——这是李长久和赵襄儿的女儿,随了母亲的跳脱性子,却偏偏喜欢缠着清圣的大师姐。
“小团子,再爬树就告诉你爹。”神御刚说完,就见小姑娘从树上滑下来,手里攥着颗最大的白果,献宝似的递过来:“大师姐,这个给你,我爹说您做的白果糕最好吃。”
神御失笑,刚要接过,却见小姑娘突然指着天空拍手:“爹!娘!”
李长久搂着赵襄儿落在院中,前者怀里还抱着个睡眼惺忪的男娃,正是他们的小儿子,性子随了李长久,总爱抱着本书打瞌睡。“哟,我们的小闯祸精又在折腾大师姐?”李长久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换来她一个鬼脸。
赵襄儿戳了戳儿子的额头:“跟你爹一个样,走哪儿睡哪儿。”话音刚落,就见陆嫁嫁提着剑匣走来,身后跟着个眉目清冷的少年——那是她收养的孤儿,天生剑骨,如今已是谕剑天宗最年轻的紫庭境。
“嫁嫁姨!”小团子扑过去抱住陆嫁嫁的腿,“我要学剑!”
陆嫁嫁弯腰摸了摸她的头:“等你能举起木剑再说。”她看向李长久,眼底带着笑意,“剑冢秘境新开了一处,要不要去看看?”
“去!”李长久刚应下,就被赵襄儿拽住袖子,“别忘了下午要去古灵宗,小龄说小远的轮回术又精进了。”小远是宁小龄的儿子,天生能看见魂灵,却总被吓得躲在母亲身后。
正说着,司命踏着金沙而来,沙漏里的时间刚好停在辰时。“断界城来了位客人,”她浅笑道,“说是认识羿。”李长久挑眉,随她掠去,只见渡口旁站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正是当年被他从白灵手中救下的树白——这些年他走遍世间,终于修成了人形。
“李先生,”树白递过块琥珀,里面封存着片梧桐叶,“这是当年白灵姐姐留下的,她说……谢谢你们。”李长久接过琥珀,想起那个想建立自己神国的妖,忽然明白,所谓救赎,从不止于活着的人。
傍晚的剑阁格外热闹,柳珺卓正逼着柳希婉教弟子画画,柯问舟坐在一旁看热闹,手里还摇着大圣送的紫金铃。见李长久来,柳珺卓扔过来一把剑:“试试?这是用银河碎片炼的。”李长久接剑出鞘,剑气映得满天霞光,竟与当年羿射九日的光芒重合。
叶婵宫提着食盒走来,里面是她新做的莲子羹。这些年她不再执着于过往,只在不可观种莲、酿酒,偶尔带着酒去断界城听邵小黎弹琵琶。“小团子的生辰快到了,”她笑着说,“我酿了坛长命酒。”
邵小黎的乐理坊里,弟子们正弹唱着新编的曲子,讲的是当年弑神之战的故事,却被她改得轻快热闹。见李长久来,她递过一张乐谱:“这是给小团子的摇篮曲,你这当爹的,总该会唱吧?”
夜深时,众人坐在不可观的屋顶上,看流星划过天际。小团子已经趴在李长久怀里睡熟,嘴角还沾着白果糕的碎屑。赵襄儿靠在他肩头,陆嫁嫁的剑穗偶尔扫过他的手背,司命的沙漏在一旁轻轻摇晃,叶婵宫和邵小黎低声说着话,远处传来剑阁的剑鸣和古灵宗的钟响……
李长久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又望向身边的众人,忽然觉得,那些“等了许多年”的时光,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原来最好的结局,从不是轰轰烈烈的传奇,而是这样寻常的夜晚,有人陪你看星,有人听你说话,有人把你的软肋,当成了全世界的珍宝。
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哼起邵小黎写的摇篮曲,声音在夜风中散开,惊起几只夜鸟,却惊不散这满院的安宁。
往后的岁月还很长,他们会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新世界繁花似锦,看着那些曾经的伤口,都开出了花。
再也不用等了。
又是十年流转,新世界的轮廓愈发清晰。
李长久时常坐在谕剑天宗的山巅,看弟子们御剑掠过云海。当年那个总被严诗追打的丁乐石,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长老,正板着脸教训偷懒的弟子,模样竟有几分像当年的雅竹。而严诗成了赵国最有名的刺客首领,却总在每月十五潜回天窟峰,给陆嫁嫁带一包她最爱吃的坚果——当年的赌约早已烟消云散,只剩这份跨越宗门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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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已经长成半大姑娘,继承了赵襄儿的空间权柄,时常在断界城的时间渡口和剑阁之间来回穿梭。她最崇拜的人是柳珺卓,总缠着要学那套“木君十”的剑法,却被柳希婉偷偷教了画画,画里的三足金乌总带着点傲娇的神情,像极了李长久。
宁小龄的儿子小远不再怕鬼,反而能和往生的魂灵聊天,成了古灵宗最特别的“引路人”。他常带着冥界的小灯盏跑到赵国,和赵襄儿的小儿子一起爬梧桐林,两个小家伙总把“李长久当年”挂在嘴边,仿佛亲眼见过那场弑神之战。
司命的时间渡口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有人来寻错过的故人,有人想看看未来的自己,而她总是安静地守在那里,像一尊温柔的时光雕塑。苏烟树的茶摊旁多了个说书人,讲的正是夜除当年以火箭重创罪君的故事,每次讲到精彩处,总会有位白发老者(树白)默默添一壶茶。
叶婵宫种的莲花开了满池,她酿的长命酒成了不可观的招牌。五师兄的天碑上,开始刻下新世界修行者的名字,那些名字不再只为飞升而存在,有的属于守着一城百姓的通仙境修士,有的属于在田间研究灵术的古灵宗弟子。
邵小黎的乐理坊开到了万妖城,九头元圣偶尔会带着妖族的小崽子们来学琴,那些曾经凶神恶煞的妖怪,此刻正笨拙地拨弄着琴弦,惹得小团子咯咯直笑。齐天大圣则在剑阁后山养了一群猴子,时常和柯问舟比剑,输了就耍赖要喝叶婵宫的酒。
这日,李长久收到一封特别的信,来自遥远的天王星——是九头元圣写的,说那里的星空很美,问他要不要带着孩子们去看看。他拿着信去找赵襄儿,却见她正和陆嫁嫁研究新的剑法,司命在一旁校准时间阵法,宁小龄抱着刚出炉的桂花糕走来,香气飘了满院。
“去不去?”李长久扬了扬信纸。
赵襄儿挑眉:“去!顺便让小团子见识见识,她娘当年是怎么打遍神国的。”
陆嫁嫁浅笑:“正好剑冢新出了一批灵剑,带上给孩子们当玩具。”
司命合上沙漏:“我校准了星轨,明日出发正好。”
宁小龄把桂花糕递过来:“路上吃,小远说要给天王星的妖怪讲轮回故事呢。”
夕阳西下,李长久站在院门口,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葬神窟边缘,柳珺卓问他会不会变成要杀的神。那时他答不上来,可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答案早已明了。
所谓神,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枷锁,而是守护身边人的力量。所谓等待,也从来不是煎熬,而是为了积攒足够的温暖,去填满往后余生的每一个日子。
他笑着转身,加入忙碌的人群中。远处的天际,银河依旧璀璨,却不再是倒悬的战场,而是通往更广阔世界的桥梁。
那些等了许多年的时光,终究化作了此刻的万家灯火,和未来无数个,有彼此陪伴的清晨与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