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剑天宗,这座巍峨耸立在剑道巅峰的庞然大物,今日迎来了一场足以撼动根基的盛会——四峰剑会。.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
天窟峰下,弟子们早早便忙碌起来。李长久一袭道袍,身姿挺拔,眼眸中透着重生者独有的深邃与坚定。身旁,宁小龄一袭白衣,灵动的眼眸满是对这场剑会的期待。“师兄,今日这场剑会,定要让其他三峰见识见识咱们天窟峰的厉害!”宁小龄握紧拳头,语气中满是斗志。
李长久微微一笑,抬手轻拍宁小龄的头:“放心,有你我在,天窟峰定不会输。”
与此同时,守霄峰、回阳峰、悬日峰的弟子们也纷纷朝着天窟峰汇聚而来。荆阳夏身着黑袍,背负长剑,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他身旁,方和歌一脸冷峻,目光如刀,在人群中扫视,似在寻找着对手。
薛临与薛寻雪并肩而行。薛临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意,看向天窟峰的方向,眼中满是挑衅:“姐姐,今日我倒要看看,陆嫁嫁那丫头培养出来的弟子,有多大能耐。”
薛寻雪面色清冷,微微点头:“不可大意,天窟峰此次有李长久和宁小龄,这两人可都不简单。”
剑会场地,人群如潮。卢元白站在天窟峰弟子前列,目光在其他三峰弟子身上一一扫过,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剑会,不仅是四峰之间的较量,更是关乎天窟峰未来地位的关键一战。
裁判台上,一位长老身着锦衣,手持长剑,高声宣布:“谕剑天宗四峰剑会,现在开始!第一场,天窟峰徐蔚然对战悬日峰林采!”
徐蔚然手持利剑,剑身寒光闪烁。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势瞬间爆发。林采毫不示弱,长剑一抖,挽出一朵剑花,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台下,弟子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徐师兄,加油!”“林师兄,杀了他!”
李长久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战局,心中暗自分析着两人的剑招。宁小龄则一脸紧张,双手紧握,指甲都快嵌入掌心。
数十回合后,徐蔚然一个破绽露出,林采抓住机会,长剑直刺徐蔚然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蔚然侧身一闪,反手一剑,击中林采手腕。林采长剑落地,脸色苍白,缓缓后退。
“天窟峰徐蔚然,胜!”裁判长老高声宣布。
天窟峰弟子们欢呼雀跃,而悬日峰弟子们则一脸失落。薛寻雪眉头微皱,心中暗忖:这徐蔚然,实力竟比想象中还要强上几分。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各峰弟子互有胜负。但随着比赛的进行,天窟峰的优势逐渐显现出来。李长久和宁小龄尚未出手,便已让其他三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下一场,天窟峰宁小龄对战守霄峰方和歌!”裁判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小龄深吸一口气,手持软剑,走上擂台。方和歌手持重剑,剑身宽厚,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动。
“小龄师妹,小心了。”方和歌沉声道,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屑。
宁小龄并未回应,脚尖轻点地面,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向方和歌。方和歌大喝一声,重剑挥舞,带起一阵狂风。
两人的剑招在半空中碰撞,火花四溅。宁小龄身形灵动,软剑如同一条毒蛇,在方和歌的剑网中穿梭自如。方和歌则凭借着强大的力量,每一剑都势大力沉,试图以力量压制宁小龄。
台下,李长久面色凝重,目光紧紧跟随着宁小龄的身影。他心中清楚,方和歌实力不弱,宁小龄若想取胜,绝非易事。
突然,方和歌一声怒吼,重剑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劈向宁小龄。宁小龄眼神一凛,脚尖点地,向后跃出数米。方和歌这一剑劈在地面上,擂台瞬间出现一道裂痕。
“哼,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方和歌冷哼一声,再次冲向宁小龄。
宁小龄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就在方和歌的重剑即将击中她的瞬间,宁小龄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她手腕一抖,软剑如同灵蛇般缠上方和歌的重剑,然后用力一拉。
方和歌身形不稳,向前踉跄几步。宁小龄趁机欺身上前,软剑抵在方和歌的脖颈处。
“我输了。”方和歌面色难看,缓缓说道。
“天窟峰宁小龄,胜!”裁判长老高声宣布。
天窟峰弟子们再次欢呼起来,宁小龄走下擂台,李长久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小龄,好样的!”
宁小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一笑:“多亏了师兄平日里的指点。”
此时,荆阳夏走上擂台,目光落在李长久身上:“下一场,我要挑战天窟峰李长久!”
李长久眼神一凛,缓缓走上擂台。他知道,荆阳夏是守霄峰峰主,实力深不可测,这将是他面临的一场硬仗。
“李长久,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守霄峰的剑道!”荆阳夏说着,长剑出鞘,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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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气势瞬间爆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台下,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擂台。这场巅峰对决,即将拉开帷幕……
荆阳夏的剑很快,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身形未动,长剑已如毒蛇出洞,直刺李长久心口。这一剑凝聚了守霄峰百年传承的“破妄”剑意,剑锋过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虚妄都彻底斩碎。
李长久瞳孔微缩,前世的战斗经验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他没有硬接,而是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手腕翻转,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
“叮!”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鸣,震得周围观战弟子耳膜生疼。第一看书枉 追嶵薪漳节荆阳夏只觉一股巧妙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竟让他这势在必得的一剑微微偏斜。
“有点意思。”荆阳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攻势更猛。他的剑招大开大合,却又暗藏精妙变化,每一剑都带着山岳崩塌般的厚重威压,显然已将“守霄”二字的真谛融入剑道。
李长久却不与他硬拼,身影在擂台上飘忽不定,时而如清风拂过,时而如落叶旋转。他的剑看似轻描淡写,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荆阳夏的攻击,甚至偶尔还能借着对方的力道反击,逼得荆阳夏不得不回剑防御。
“只会躲吗?”荆阳夏久攻不下,语气渐生怒意,剑招陡然加快,无数道剑影如同暴雨般笼罩李长久周身,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台下众人无不屏息,宁小龄更是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陆嫁嫁站在远处,素手轻捻剑穗,眸中却无半分担忧,反而带着一丝了然——这小子,又在藏拙了。
就在剑影即将及身的刹那,李长久突然停下脚步。他手中的剑不再躲闪,而是缓缓抬起,剑尖斜指地面,周身的气息却在这一刻变得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历经万载沧桑的沉静,仿佛从时光长河深处走来,带着太阳初升时的磅礴与温暖。
“这是……”薛寻雪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帝俊的剑意?”
话音未落,李长久动了。
他只出了一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繁复的变化,就那么平平淡淡地刺出。但在这一剑刺出的瞬间,整个擂台上仿佛亮起了一轮太阳,所有的剑影都在这道剑光下黯然失色,甚至开始寸寸消融。
荆阳夏瞳孔骤缩,他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锁定了自己,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压制,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紫庭境修士,而是执掌日月星辰的上古神只。他拼尽全身力气横剑抵挡,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竟被那道看似平淡的剑光从中斩断。
剑尖停在荆阳夏眉心前一寸,凝而不发。
李长久收剑而立,语气平静:“承让。”
荆阳夏呆立在原地,半晌才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断剑,苦笑道:“我输了。”
他输得心甘情愿。那一剑里蕴含的不仅是剑道,更是一种俯瞰众生的无上权柄,那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天窟峰李长久,胜!”裁判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刚才那一剑震撼到了。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天窟峰的弟子们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宁小龄望着李长久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李长久走下擂台时,陆嫁嫁缓步迎了上来。她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衫,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刚才那剑,有点意思。”
李长久挑眉,故意逗她:“比师傅你当年斩红尾老君的剑如何?”
陆嫁嫁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眼底却满是温柔:“油嘴滑舌。不过……确实有我当年的风范了。”
就在这时,悬日峰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薛寻雪缓步走出,目光落在李长久身上,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认真:“我想向你讨教一剑。”
李长久看着她身后那只若隐若现的无眼白虎虚影,笑道:“薛峰主请便。”
薛寻雪拔剑的瞬间,天地间仿佛暗了下来。她的剑带着一种奇特的死寂感,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正是悬日峰的镇派剑意“无光”。
这一次,李长久没有再留手。
他体内的先天灵三足金乌虚影浮现,周身腾起淡淡的金色火焰。剑光与火光交织,如同白昼与黑夜的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天地为之震颤。
最终,当李长久的剑光穿透那片死寂的黑暗时,薛寻雪收剑后退,轻声道:“我不如你。”
四峰剑会的结局毫无悬念。天窟峰以绝对优势拔得头筹,李长久的名字也在这一天响彻整个谕剑天宗。
暮色降临,李长久站在天窟峰顶,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忽然开口:“师傅,你说这四峰之上,真的有通天之路吗?”
陆嫁嫁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轻声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当年初代宗主能开辟这谕剑天宗,我们自然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李长久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要是这条路通向的是神国呢?”
陆嫁嫁一怔,随即笑道:“那便斩碎神国的门槛,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夜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袍。远处的天际,一颗星辰悄然亮起,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夜色渐深,天窟峰的灯火如星点散落。李长久与陆嫁嫁刚回到峰主殿,卢元白便提着酒壶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底却藏着凝重:“宗主,其他三峰的长老们在议事堂等着,说是有要事相商。”
陆嫁嫁接过卢元白递来的酒盏,指尖轻叩杯沿:“无非是剑会输了不甘心,想找些由头罢了。”她仰头饮尽杯中酒,余光瞥见李长久嘴角的浅笑,又补充道,“你也一起来。”
议事堂内,烛火摇曳。薛寻雪、薛临、荆阳夏端坐两侧,身后站着各自峰的核心长老。见陆嫁嫁与李长久进门,薛临率先拍案而起:“陆宗主,今日剑会李长久所用剑意过于诡异,分明不是我谕剑天宗传承!我怀疑他私练外道,该废其修为逐出宗门!”
李长久挑眉,刚要开口,却被陆嫁嫁眼神制止。她缓步走到主位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剑柄:“薛峰主说笑了。我谕剑天宗向来只论剑之强弱,不论源流。何况长久的剑意虽奇,却无半分邪祟之气,何来‘外道’一说?”
荆阳夏沉声道:“陆宗主有所不知。^k_a!n¨s\h?u\z¢h¨u-s/h.o,u~.*c′o^m?方才我等查阅古籍,发现李长久那剑中藏着‘太明’权柄的影子——那是太初六神的权柄,绝非我等修士能染指!若让他继续留在宗门,恐引神罚降世!”
“神罚?”李长久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敢问荆峰主,您见过神罚吗?”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太明权柄又如何?难道神国的枷锁,还能捆住我谕剑天宗的剑不成?”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议事堂内鸦雀无声。众长老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想过有人敢如此直言挑衅神国权威。薛寻雪盯着李长久,忽然开口:“你可知十二神国为何要封锁权柄?那是因为凡人触碰权柄,只会被其吞噬,最终沦为毁灭世界的怪物。”
“怪物?”李长久笑了,眼底却泛起冷光,“比起被权柄吞噬,我更怕像蝼蚁一样被人踩死。当年初代宗主能在葬神窟悟剑,难道不是在与神争命?”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啸,一道灰影破窗而入,直扑李长久!是灰衣老人!他本该在环瀑山闭关,此刻却双目赤红,周身散发着紫庭境巅峰的狂暴气息:“妖孽!受死!”
陆嫁嫁反应极快,拔剑格挡,“铛”的一声震得灰衣老人倒退三步。她厉声喝道:“环瀑山长老,你擅闯议事堂,想造反吗?”
灰衣老人却像没听见,再次挥剑袭来,口中嘶吼:“瀚池宗主有令,斩李长久者,可入峰底修蛇秘境!”
“瀚池?”陆嫁嫁眼神一凛,“他果然还没死!”
李长久心中一动,侧身避开剑锋,同时指尖弹出一道金芒——那是三足金乌的本源之火,看似微弱,却带着焚尽万物的霸道。灰衣老人猝不及防,衣袖瞬间燃起,吓得他连忙挥剑斩灭火焰,攻势顿时一滞。
“原来峰主失踪是被你等藏起来了!”卢元白怒喝一声,拔剑加入战局,“当年剑疯子师傅被囚,恐怕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议事堂瞬间乱作一团。薛寻雪与薛临对视一眼,竟同时拔剑指向灰衣老人:“瀚池叛宗,你助纣为虐,当诛!”
荆阳夏虽未言语,却已横剑挡在灰衣老人身后,封死了他的退路。
灰衣老人见状,脸上露出疯狂之色:“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修蛇大人早已苏醒,谕剑天宗迟早是它的囊中之物!”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周身竟浮现出蛇鳞般的纹路,气息暴涨数倍。
“不好,他在献祭修为!”陆嫁嫁低喝一声,剑势陡然变得凌厉如霜,“长久,斩他七寸!”
李长久会意,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避开灰衣老人的狂乱剑招,长剑直指其心口——那里正是蛇鳞纹路最稀疏之处。就在剑尖即将刺入的刹那,灰衣老人忽然诡异地笑了:“你们都中计了……”
他的身体猛地炸开,化作漫天黑鳞,朝着殿外飞去。陆嫁嫁挥剑斩断数片黑鳞,却见那些鳞片落地后竟化作小蛇,迅速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是修蛇的分身术!”卢元白脸色难看,“他想引修蛇入主峰!”
李长久望着黑鳞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断界城时间长河中见过的画面——瀚池与修蛇合体时,背后那道通天的蛇影。他转身对陆嫁嫁道:“师傅,峰底秘境必须立刻封锁!”
陆嫁嫁点头,刚要下令,却见殿外火光冲天,伴随着弟子的惨叫。一名外门弟子连滚带爬冲进来:“宗主!不好了!守霄峰方向出现巨蛇,已经吞了半个山峰!”
众人脸色剧变。薛寻雪咬牙道:“陆宗主,往日恩怨暂且不论,今日我悬日峰愿与天窟峰共抗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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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阳峰亦是!”薛临沉声道。
陆嫁嫁看向李长久,见他点头,当即道:“好!卢师兄带人守主峰,薛峰主去断界碑求援,荆峰主随我去守霄峰!长久……”
“我去峰底。”李长久接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瀚池既然敢动手,必然在峰底布了后手。”
夜色中,四峰的剑光亮起,如同刺破黑暗的星辰。李长久独自走向天窟峰底,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他知道,这场仗不仅是为了谕剑天宗,更是为了撕开那层掩盖千年的神国伪装——
四峰有剑,今日便要问一问,这神国的天,究竟有多高。
天窟峰底的石阶常年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每向下走一步,空气便冷硬一分,仿佛能听见岩壁深处传来的鳞片摩擦声。李长久握紧长剑,三足金乌的暖意自丹田升起,驱散着周遭的阴寒——这是他从葬神窟爬出来后,大师姐叩开最后枷锁时,意外觉醒的本命神通。
“咚、咚、咚。”
石阶尽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巨锤敲打岩壁。李长久放缓脚步,借着剑尖的微光看清了前方的景象:瀚池真人背对着他,正用手掌拍击一面刻满蛇纹的石壁。他的半边身子已化作青黑色,鳞片在烛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与石壁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你果然来了。”瀚池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如破锣,“比起你那蠢师傅剑疯子,你倒是聪明得多。”
李长久剑尖斜指地面,语气平静:“把修蛇引出来,就为了困住我?”
“困住你?”瀚池嗤笑一声,缓缓转身。他的左眼已变成竖瞳,瞳孔里游动着细小的蛇影,“我是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十二神国的权柄算什么?太初六神的传承又算什么?只有与天地共生,才能挣脱这神国牢笼!”
他猛地拍向石壁,那些蛇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小蛇顺着岩壁爬下,在地面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一道水缸粗的蛇影缓缓升起,鳞片上燃烧着幽蓝的火焰,正是修蛇的真身虚影。
“这是我与修蛇签订的共生契约。”瀚池张开双臂,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它借我万载修为,我助它吞噬神国枷锁。李长久,你不是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那就成为修蛇的养料,从它的腹中来窥探吧!”
修蛇虚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蛇口张开,喷出一股带着腐臭的黑雾。李长久挥剑斩出一道金芒,黑雾被劈成两半,却在落地后化作无数小蛇,再次扑来。
“看来羿射九日的记忆,还没让你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砍断就能解决的。”李长久脚下踏出时间步,身形在蛇群中穿梭,长剑舞动如轮,将靠近的小蛇尽数斩碎。但那些蛇尸落地后,很快又会重新凝聚,仿佛永远杀不尽。
瀚池站在阵法中央冷笑:“没用的。修蛇执掌‘黄泉’权柄,只要大地还在,它就能源源不断重生。你以为陆嫁嫁他们能挡多久?等守霄峰被吞噬,整个谕剑天宗都会成为修蛇的养料!”
李长久忽然停手,看着那些不断重生的小蛇,脑中闪过断界城时间长河里的画面——羿当年射落九日,靠的不仅是弓箭,更是将“太明”权柄化作熔炉,以自身为薪,燃尽了九日的本源。
“你说得对,杀不尽。”李长久抬起长剑,剑尖指向天空,周身金光大盛,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缓缓展开,“但可以烧尽。”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长剑插入地面。刹那间,金色的火焰顺着石阶蔓延,所过之处,小蛇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灰烬。就连那道修蛇虚影,在火焰的灼烧下也开始扭曲,鳞片上的幽蓝火焰渐渐黯淡。
“不可能!”瀚池脸色剧变,“太明权柄怎么会在你身上?你明明只是帝俊的转世……”
“谁告诉你,转世就不能拥有新的权柄?”李长久一步步走向瀚池,每一步落下,地面的金火便炽烈一分,“你与修蛇共生,却不知它早已被十二神国种下了禁制。所谓的‘黄泉’权柄,不过是神国牢笼的锁链之一!”
他抬手握住瀚池拍来的手掌,金火顺着两人相触的地方蔓延。瀚池发出痛苦的哀嚎,半边蛇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你撒谎!修蛇说过,它能带我突破神国……”
“它说的,是带你成为新的牢笼看守。”李长久看着他眼中的狂热渐渐变成恐惧,忽然想起前世被师尊斩杀时的场景,“就像当年,剑疯子被你骗去看守峰底一样。”
瀚池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他的执念。”李长久抽出长剑,金火彻底吞噬了瀚池的身体,“在葬神窟的最深处,他的残魂还在等着,要问你一句——为何要背叛。”
瀚池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缕青烟。修蛇虚影失去宿主,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也随之消散。石壁上的蛇纹褪去,露出后面一道暗门,门上刻着谕剑天宗的初代符文。
李长久推开暗门,里面竟是一间简朴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柄生锈的铁剑,剑旁压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剑疯子的字迹:
“修蛇非蛇,乃神国之链。守此峰底,非为困敌,实为护钥。待金乌衔烛而来,可启通神之路。”
“通神之路?”李长久拿起铁剑,忽然感觉到剑柄处刻着细密的纹路,与他前世在不可观见过的“长明”权柄符文隐隐相合。
就在这时,石室剧烈震动起来,外面传来陆嫁嫁的声音:“长久!主峰无事,速来断界碑!薛峰主带回消息,十二神国的神官已经到了!”
李长久握紧铁剑,转身冲出石室。雾气散尽的石阶上,金火仍在燃烧,如同一条通往峰顶的光明大道。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神国的钥匙已经出现,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官,终于要亲自下场了。
四峰的剑,不仅要问天,还要问一问这些所谓的神:
凭什么,要将众生困在你们的棋局里?
断界碑前,云雾翻涌。
十二名身着白袍的神官悬浮在半空,衣袂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为首者手持一根刻满星辰纹路的权杖,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匆匆赶来的李长久身上:“羿的转世?竟还敢持有‘太明’权柄,真是不知死活。”
李长久刚站稳脚跟,便见陆嫁嫁提剑挡在他身前,剑峰直指神官:“谕剑天宗之事,轮不到神国插手。”
“放肆!”右侧一名神官厉声呵斥,挥手便打出一道白光。白光落地处,坚硬的石碑竟瞬间消融,化作一滩黑水。“修蛇乃神国钦定的锁链看守,你等助纣为虐,按神国律法,当诛九族!”
“律法?”李长久冷笑一声,上前与陆嫁嫁并肩而立,“是十二神国屠戮众生的律法,还是太初六神囚禁世界的律法?”他举起手中的生锈铁剑,剑柄上的符文在阳光下亮起,“这柄剑上刻着初代宗主的遗言——神国非神国,乃囚笼。你们这些神官,不过是笼子上的锁匠!”
为首的神官脸色微变:“一派胡言!拿下他们!”
十一名神官同时出手,各种权柄之力如同暴雨般落下。薛寻雪挥剑斩出无光领域,将数道攻击挡在半空;荆阳夏以守霄剑意布下防御,却被一道蕴含“尘封”权柄的白光震得连连后退;卢元白趁机绕后,剑指为首神官的后心,却被对方权杖一挥,震飞出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嫁嫁低声道,剑身上已布满细小的裂痕,“他们的权柄相互配合,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李长久看着那些神官的站位,忽然想起断界城时间长河里见过的“十二地支阵”——罪君对应鼠,蹄山对应牛,白藏对应虎……十二神国之主的权柄本是相生相克,却被神官们用来组成困杀大阵。
“师傅,斩他们的‘眼’!”李长久忽然喊道,同时将“太明”权柄催发到极致。三足金乌虚影冲天而起,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啼鸣,金光瞬间驱散了神官们布下的威压。
陆嫁嫁瞬间会意。所谓阵眼,便是为首那名持有权杖的神官——他对应着“空猎”,执掌“吞噬”权柄,正是大阵能量的汇聚点。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长剑拖着璀璨的剑尾,如同流星撞向为首神官。
“找死!”为首神官怒喝一声,权杖横扫,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在身前,想要吞噬陆嫁嫁的剑招。却见陆嫁嫁手腕一转,长剑忽然变向,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裂缝,直刺其持杖的手腕。
“噗嗤!”
剑光穿透神官的手腕,权杖脱手飞出。失去阵眼的支撑,十二地支阵瞬间紊乱,其他神官的权柄之力出现反噬,纷纷闷哼后退。
“就是现在!”李长久抓住机会,将生锈铁剑抛向空中。铁剑在金光中褪去锈迹,露出里面的本体——那竟是一柄刻满太阳纹路的青铜剑,正是羿当年射日所用的神弓残片所铸。
“这是……”薛寻雪看着青铜剑,眼中满是震惊,“初代宗主的佩剑‘长庚’!”
青铜剑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自动飞向李长久。他握住剑柄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有羿拉弓射日的决绝,有帝俊俯瞰众生的悲悯,更有李长久自己两世为人的挣扎与不甘。
“原来如此……”李长久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能同时拥有帝俊与羿的记忆,“我们本就是一体。”
他举起青铜剑,剑尖指向天空。三足金乌的光芒与青铜剑的太阳纹路相互呼应,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冲天而起,将十二名神官笼罩其中。那些神官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他们……他们是假的?”荆阳夏目瞪口呆。
“只是神国的投影罢了。”李长久收剑而立,望着神官消散的方向,“真正的十二神国之主,还在牢笼的另一端看着呢。”
陆嫁嫁走到他身边,看着那道尚未散去的光柱,轻声道:“这就是通神之路?”
“是,也不是。”李长久摇头,“这只是打开了一道门缝。真正的路,还需要我们自己走。”
就在这时,断界碑忽然剧烈震动起来,碑上的纹路开始重组,渐渐显现出一幅地图——那是通往十二神国核心的路线图。
卢元白看着地图,忽然笑道:“看来,四峰的剑,终于问出了点东西。”
李长久望向谕剑天宗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弟子们正在收拾战场。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神国的大门已经打开,太初六神的秘密,十二神国的真相,还有那些隐藏在时光长河里的恩怨,都将在不久的将来一一揭晓。
但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身边,有陆嫁嫁的剑,有宁小龄的灵,有赵襄儿的权柄,更有整个谕剑天宗的弟子们。
四峰有剑,问过天,问过神,接下来,该问问这命运本身——
谁,才是自己的主宰?
光柱散去后的第三日,谕剑天宗主峰的钟声连响九下——这是宗门千年未用的召集令。
李长久站在宗主殿的丹陛之下,看着陆嫁嫁将断界碑显现的地图拓印分发下去。薛寻雪正用朱砂在地图边缘标注神国神官的巡逻路线,荆阳夏则在一旁推演破阵之法,卢元白抱着酒坛,时不时在关键处添上一笔注解。
“守霄峰西侧的‘尘封’结界,需用‘太明’权柄引动日光方能破解。”李长久指着地图上一处漩涡状的标记,“那里是白藏神国的入口,当年羿射落的九日残魂就被镇压在里头。”
陆嫁嫁抬眸看他:“你打算亲自去?”
“嗯。”李长久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另一个标记,“回阳峰对应的雷牢神国,需要借用宁小龄的轮回权柄。悬日峰那边……”
“我去。”薛寻雪放下朱砂笔,语气斩钉截铁,“鹓扶神国的‘无限’权柄与我先天灵相契,正好去会会叶婵宫——她夺了鹓扶的权柄,总该给个说法。”
荆阳夏忽然放下手中的阵图:“我有一事不明。十二神国既是牢笼,为何要留着通神之路?”
李长久想起葬神窟里剑疯子的残魂所言,沉默片刻道:“因为牢笼也需要换气。太初六神当年封印世界时,故意留下了十二处破绽,既是为了泄出世界内部的浊气,也是为了……让笼中的‘猎物’看到虚假的希望。”
“虚假的希望?”卢元白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陆嫁嫁忽然开口,剑指地图中央的银河标记,“他们算漏了一点——牢笼的钥匙,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小龄提着裙角冲进来,脸颊通红:“师兄!赵襄儿派人送来了信,说她已经突破五道境,要在赵国边境等我们汇合!”
李长久接过信笺,见上面只有八个字:“银河倒悬,共斩枷锁。”他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竟真的浮现出淡淡的银河虚影,像是一条倒挂的银色长河。
“看来,是时候动身了。”李长久将信笺递给陆嫁嫁,转身走向殿外,“通知各峰弟子,愿意随我们闯神国的,三日后在断界碑集合。”
三日后,断界碑前站满了身着剑袍的弟子。南承拄着剑,虽然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徐蔚然与乐柔站在一起,手中长剑擦得锃亮;就连平日里最胆小的云择,也握紧了剑柄。
陆嫁嫁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清亮:“此去神国,九死一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无人后退。
李长久忽然笑了,抬手将青铜剑指向银河:“诸位师弟师妹,记住今日的剑。他日史书工笔,或许不会记载我们的名字,但这一剑斩碎枷锁的光芒,会永远留在天地间。”
话音落,他率先踏入断界碑的光幕。陆嫁嫁、宁小龄、薛寻雪、荆阳夏……无数身影紧随其后,剑光划破长空,汇入那道倒挂的银河。
光幕关闭的最后一刻,卢元白望着空荡荡的碑前,忽然想起多年前剑疯子对他说过的话:“谕剑天宗的剑,从来不是为了守护疆土,而是为了劈开迷雾。”
他转身走向宗主殿,要为闯神国的众人守好后路。殿门关上的刹那,一缕晨光从窗缝照进来,落在那幅摊开的地图上——银河尽头,隐约可见四个模糊的大字:
“新世之门”。
四峰的剑,终于要去问一问,那扇门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