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被停职，后被训斥，关天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x-i,n?d\x~s+.¨c_o\m′
一怒之下，关天给夏梅发了条信息：
我们己经分手了，别再联系我。我祝你一生幸福。
之后，关天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给“画心人”张苍，但没有收到回复。
关天拨打电话，也被挂断了。
关天垂头丧气地回到邢妍妍的住处。
在沙发上，邢妍妍凝神注视他，关切地问道：
“亲，很少看你这样。审问进展得不顺利吗？”
关天用从未有过的激烈语气说道：
“非常非常不顺利！”
“说给我听听吧。”
关天把过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听完后，邢妍妍紧蹙双眉，说道：
“这人太嚣张了。”
“可他有嚣张的本钱。”关天虚弱地抱怨，“我的确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起诉他的证据。”
“明明知道他是凶手，却不能惩罚他，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感觉很不舒服。”
关天望向邢妍妍，心里颇为纠结。
关天又说道：
“这人太狡猾了，像个幽灵。跟他的沉香一样，飘入空中没了踪影。”
“是挺讨厌的。”
关天叹口气，说道：
“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说开心的事吧。”
邢妍妍眨巴着眼睛，声音变得亢奋：“比如婚礼？”
关天笑了。他重重地点头道：
“对！婚礼，还有你的家人。我从没见过你的家人呢。”
邢妍妍愣了一下，突然哽咽起来：
“我的家人……我来自一个大家庭呢……”
关天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邢妍妍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因为高兴。我的家人，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邢妍妍抚摸关天的脸颊，说道：
“亲，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呢，还是最重要的那个。$/?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记住，永远不要伤害我呢。”
关天许诺道：“我不伤害家人，我保护家人。”
家人？关天在心中发问，我跟邢妍妍要结婚了，我是在做梦吗？
我的人生就这样决定了吗？
关天愈发迷失了。
他在这张大网中愈陷愈深，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时，关天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夏梅这样写道：
关天，我给你最后最后一次机会。
关天和夏梅就是这样，他们之间心有灵犀。
俩人似乎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在想什么，并且能瞬间连接。
关天望向一脸情深的邢妍妍，狠下来回复了夏梅：
不了。我快结婚了。咱们之间彻底完了。
放下手机后，关天俯身亲吻了邢妍妍……
……
关天闷了三天，但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这三天，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第三天的深夜，关天拿起手机，给张苍发了一条信息：
张老师，我请求见你一面，最后一面。我希望咱们像男人一样对话。之后，咱们各走各道。
发送成功后，关天惴惴不安地等待。
三分钟后，关天等来了回复：好。来我家吧。
关天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上外套，离开了邢妍妍的住处。
邢妍妍在身后问道：
“亲爱的，你去哪？”
“张苍家。”关天一边说，一边关上了房门。
关天迫不及待地进入小区。他站在走廊，按响了门铃。
“画心人”张苍打开房门，随后让关天脱光了衣服。
看到关天没有佩戴任何东西后，张苍让他穿上一次性的鞋子和外套，把他带进了客厅。{·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张苍身穿蓝色睡袍，人看上去惬意、慵懒。他引燃了茶几上的沉香，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关天坐在了对面的圆凳上，圆凳上还放着一次性垫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关天紧绷的脸缓和下来。
张苍对关天微笑道：
“关警官，你想唠唠嗑，唠吧。”
“我想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沉香散发的烟雾飘入鼻孔里，关天感觉到一股甜香。
但张苍微微皱眉，似乎感觉气味不对劲。他微微一笑：
“关警官，你说的大部分都对，只有一处是错的。”
“哪一处？”
“杀害我原配太太的地方。”
“哪里不对？”
张苍咧开嘴角，眼睛却露出了摄人的凶光。
“杀死陈珊时，不是计划，而是我临时起意。”
“什么？！”关天惊讶地问道。
“见到被囚禁的陈珊时，她叫得像头猪，”张苍解释道，“昔日的优雅荡然无存。那时，我突然感觉，人啊，都是一副空皮囊。爱上她时，我觉得她漂亮有活力。绑架她时，她丑陋不堪。”
关天冷声道：“你想摆脱黄脸婆，然后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才是你害死她的原因！”
“谁能抵挡自由的诱惑呢？”张苍灿烂地笑道，“谁愿意被缚手缚脚、呼来唤去呢？更何况，下命令的这个人，还是一个暴脾气的蠢女人。”
“你跟她恋爱时，你可不是这种想法。”
“那不是真爱，是我的荷尔蒙在作怪。”
“你的真爱是李曼。”关天说道，“你爱她，结果暴露了。”
“关老弟，世事无常啊，”张苍苦笑道，“世事无常。李蔓是来报复我的，我万万没想到。”
“你是心理学的大拿，难道没有意识到她跟你假戏真唱吗？”
张苍摇摇头，说道：
“没有。李曼装得太像太像了。不过有一次，我觉察到了一点异常。”
“什么异常？”
“在床上嘿咻时，她没有看我，而是望向了别处。”
“只有这一次？”
“只有这一次。”
这句话触动了关天的心。关天诡异地想起了夏梅，还有邢妍妍。
关天诧异地说道：
“看来啊，即便藏得再好，也有露馅的时候。”
“严格来说，李蔓并没有露馅。当你咨询我绑架案时，我才把所有点串了起来。我相信，你也是这么做的，对吧？”
关天说道：“随机杀了陈珊？张先生，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
张苍笑道：
“既然是男人之间的对话，我就没打算向你隐瞒。关警官，一般情况下，杀人犯分为两类。一种是作案时，心理状态有一定的逻辑可循。也就是说，凶手遵循固定的心理模式。”
“第二种呢？”
“心理状态毫无逻辑可言。”
张苍虽是杀人犯，但关天非常敬佩他的这句话，于是把这段话记在心里。
关天问道：“陈珊的死属于第二种，李蔓的死呢？是第一种吧？”
“没错。我提前准备好，进入她的陷阱，然后给予了有效反击，还焚毁了证据。”
“什么证据？”
“陈珊的指甲。”
关天看了张苍半天，喝道：
“你保留了杀人的战利品？”
“只要是猎人，必然留下战利品。”
关天哼声道：“杀掉李蔓后，你割掉了自己的脚指头，对吧？”
“为了让我的谎言更让人信服，为了甜美的自由，我不得不忍受剧痛。”
“然后静待我们到来？”
“我在胳膊和肩膀上划了几下，让自己看上去更惨，骗过了你的顶头上司——米雅小姐。”
关天承认道：“审讯时，你表现得很完美。”
“我精于此道，不会被你们捉住的。关老弟，我也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呢，以后咱们还是朋友。碰上疑案难案，你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
关天咬紧了牙关。
张苍补充道：“你不是希望我招供吗？我招了。再追着我不放，还有什么意义呢？”
关天冷眼注视张苍，突然说道：
“张先生，你不怕我伤害你吗？”
“首先，你是一名警察，脑子里绷着法律的弦；其次，你有妹妹和无法自理的奶奶，有挂碍，所以你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关天感觉痛心疾首。他喝道：
“张苍，你把我逼上了绝路，我憋不住了！我疯了！”
“你想犯浑？”张苍轻笑道，“不，你不会的。”
关天骤然起身，喝道：“那你错了！”
“证明我错了。”
关天大声说：
“你猜得没错！我抛弃了我爱的人，我被迫娶我不爱的人，所以——所以我他么疯了！”
这次，张苍的眼睛里闪过一次惊慌。
张苍伸出双臂，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轻声道：
“关警官，别冲动——”
“我不冲动，我只想杀了你！”
张苍起身，焦急地劝道：“关警官，等你平静下来后，咱们再好好聊！”
关天上前抓起张苍的衣领，对他吼道：“没什么好聊的！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别冲动！想想你的家人！”
这句话让关天瞬间泄气了，手跟着松开了。
张苍指着门口，说道：
“咱们的对话结束了，请你离开。”
关天朝杀人凶手喊道：“不跟我去警局，我不离开！”
两人开始推搡。
关天一边后退，没想到一头撞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他昏沉沉地躺在了地板上。
对面的张苍摇摇晃晃，然后像秋收的秸秆一样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