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内,大理石地板光洁照人,桌面一尘不染。`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关天操作电脑,将失踪人唐潇的档案投射在幕布上。
坐在对面的米雅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目光落在投影上,歪着脑袋沉思。
过了一会,她转向关天,问道:
“你想重启二十三年前的‘唐潇和乔心’失踪案?”
“没错。”关天补充道,“还有,我想把这桩失踪案跟‘蜘蛛杀人案’并为一桩案件。”
“并案?”副局长米雅疑惑地问道,“理由充分吗?”
“两桩案件,虽然年份不同,但都跟唐潇相关。”关天回答。
米雅托着下巴,眯眼说道:
“唐潇——他人长得挺帅哦。”
“人长得帅,也能惹事。二十三年前,他搞丢了乔心;现在,他搞丢了老婆李凤。”
“你怀疑唐潇是凶手?”
关天连忙说道:“我是说,这一切都跟他有关。现在咱们找不到他,只能从旧案上入手。”
米雅问道:“关天,你说李凤知道唐潇的真实身份吗?”
关天摇头道:“我怀疑啊,除了唐潇自己,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米雅用赞叹的口吻说道:
“这帅哥隐藏得够深呀。: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还骗过了所有人。米姐,事不宜迟,我要马上开始调查了。”
米雅不情愿地说道:“你可以查,但唐潇依然是杀害李凤的头号嫌疑人。”
对于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关天马上同意了。
米雅又问道:
“你准备从哪查?”
“帅哥的母亲。”
关天合上电脑,离开了会议室。简单用完晚餐后,关天来到停车场,启动了捷达车。
下了国道后,面前出现一片绵延的坡道,像无法企及的屏障挡住了视线。
捷达车驶入小道。深夜一点多,关天抵达齐市的下辖县——和讷县。
他找到一家小宾馆,对付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关天乘车来到市郊。
矿山下,齐市第一铸造厂露出了轮廓。
它位于两山之间,北侧是厂区,乌黑的厂房密密麻麻,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南侧则是生活区,也叫西铁区,住的都是铸造厂的员工和家属。
西铁区是一片长条形的洼地,在朝霞下红得发紫,有棚户区,更多是五六层高的破旧楼房。+l/a+n\l_a¨n^w\e¨n+x!u^e^.\c¨o~m¢
西铁区静静矗立在山底下。几十年前,它是所有人向往的家园;
此刻,它被无情地抛弃了,破败、冷清。
当第一铸造厂被私人买下后,绝大部分人选择了离开,但唐潇的母亲没有。
关天踩着膝盖高的草地,穿过破败的大门,进入小区。
一只黄鼠狼听到脚步声后,马上钻入了草丛。
没了人气,铁西区俨然成为老鼠的乐园。
所经之处,筒子楼破败不堪,像濒死的病人在苟延残喘。
谁能想到啊,这里曾经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少爱恨情仇和欢声笑语曾在这里回荡……
按照地址,关天爬入一栋房屋的三层,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露出一个弯腰、驼背、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她正是唐潇的母亲鲁阿姨。
关天刚要说话,鲁阿姨伸出鸡爪子一般的手,紧紧握住了关天的手腕,哭着问道:
“我儿子找着了吗?”
关天牵着鲁阿姨的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对她笑道:
“鲁阿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唐潇还活着。”
鲁阿姨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关天问道:“鲁阿姨,唐潇为什么撇下您离开呢?”
鲁阿姨气愤地答道:
“还不是得罪了人!”
“得罪了谁?”
“厂长,”鲁阿姨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千刀万剐的畜牲!”
关天问道:
“唐潇失踪当晚,也就是二十三年前的夜晚,有人在冶炼车间看到了他们。您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乔心的爸爸知道,因为他是冶炼车间的锅炉工。”
“乔心爸爸叫什么?”
“乔成。他搬走了,就住在城北。”
关天将这条记录在手机上,随后感慨地问道:
“鲁阿姨,您为什么不搬走呢?”
“我怕我儿子找不到我!”鲁阿姨语气坚毅地答道。
“原来,您坚信唐潇还活着啊。”
瘦削的鲁阿姨抬起头,脸上的皱纹犹如石刻。
“活着!潇儿经常给我送东西。有一次,我还看到了他的背影呢。”
听到这句话时,关天感觉更奇怪了。
唐潇为什么始终不肯露面呢?
鲁阿姨哭诉道:
“所有人都在等他。潇儿爸爸等了三年半,先走了。后来,我爸妈看不到外孙,先后病死了;还有潇儿的爷爷奶奶,在潇儿爸爸走后没多久,他们也走了,还是一起走的。”
太惨了,关天在心里叹道,因为一人的失踪,三家人只剩下了鲁阿姨一个人。
关天非常难过,难过到说不出安慰的话。
鲁阿姨苦笑道:
“我们本来有七口人,潇儿一走,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
关天问道:“鲁阿姨,我可以进唐潇的房间看看吗?”
“可以可以。”鲁阿姨连忙起身,后背的心脏起搏器跟着跳动。
关天进入北卧,看到墙上挂着二十年前的明星海报。
靠窗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整齐摆放着教科书。
虽然都是老物件,但桌面一尘不染,床铺也很整洁,一看就是鲁阿姨每天在维护。
关天找了半天,可惜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离开前,鲁阿姨再次捉住关天的手腕,声音疾厉地说道:
“小关,你爸爸没找到我儿子,你必须做到!”
“我会的。”关天想挣脱,但失败了。
“如果找不到,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话时,鲁阿姨的眼睛冒出一阵凶光。
吓得关天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