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站在特殊教育学校的大门前，等待儿子下学。*s¨i¨l/u?x_s?w·./c?o\m~
昨晚的一幕幕频繁闪现，像针一样不断挑动米雅脆弱的神经。
“米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米雅回头，看到了关天。
关天身穿万年不变的黑色羽绒服，乱哄哄的头发在风雪中飘扬，耳廓上的助听器倒是新的。
米雅抬起头，对上关天的双眼，问道：
“找我有事？”
“有事。”关天说话一向简洁。
“说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
米雅瞪大了眼睛，这是关天头一次开口求助。
米雅露出了温暖的笑容，问道：
“说吧。”
“关于张馨失踪案的。”
米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行。”
“你都没听我说什么。·9*5·t`x?t...c\o!m*”
米雅首截了当地告诉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
关天打断了米雅的话：“——我找到了劫持女孩的嫌疑人。”
听到这句话后，米雅皱起了眉头。她问道：
“谁？”
“他外号‘长毛’。我还打听到了他的藏身地。”
“这些都是你的臆测。”
“我有证据。”
“证据呢？”
关天一怔，然后急切地说道：
“长毛劫持女孩后，让她们染上毒瘾，然后送到龙商会所，干非法的勾当。前几天，一个俄国女孩死在了里面。米姐，这案子很大！”
“正是因为大，我才不愿帮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看你送命！”
关天轻声问道：“你怕了？”
米雅嚷道：“是！我是怕了，还怕得要死！”
关天提醒她：“米姐，恐惧可不是警察的特质。?{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米雅喝道：
“关天，你可没瞎，一定能看到我没了老公和女儿，一定能看到我儿子依靠我。再说，你办这个案子，不全是为了正义，而是掺杂了私人的恩怨！我不会跟你蹚这汪浑水！”
“浑水？”关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把这称之为‘浑水’？”
米雅顿了顿，用和缓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爸死得有些突然，但他人己经死了，我们能做的，是好好活着，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明白吗？”
关天咬着牙说道：
“只有破了这个案子，我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米雅斩钉截铁地申明：“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这时，学校的移动门缓缓打开了。
米雅转过身来，目光落入人群里。
“米雅，”关天在她身后说，“你必须帮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
米雅扭头，看到关天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日记本。
关天告诉米雅：“你是我爸的徒弟，他关心过你。”
米雅默不作声。
关天接着说道：
“这个日记本记录着你进入警队后的过程。你成长，我爸开心。”
关天拿出日记本里的照片，说道：
“这是你和周庭结婚时向我爸敬酒的照片，他一首保存着，还时常拿出来观看。”
最后，关天动情地说道：
“米雅，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爸的教导起了作用。你不能忘本。”
米雅憋出一句话：“我欠你爸，但不欠你。”
关天花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句话。
之后，他冷冷地说：
“别忘了身为警察的职责，别忘了入警誓词。”
米雅转过身来，激动地嚷道：
“我没忘，但我有儿子！你不是戴着助听器吗？肯定没聋。听着，我有儿子！我儿子还是个智障。离开我，他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米雅喘了一口气，接着喊道：
“为了你爸，你可以去拼命，我呢？我死了，谁照顾我儿子？！”
关天闷声吼道：“这是你欠我爸的！你必须做！”
米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她首摇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关天翻动日记本的最后面，说道：
“在我爸出事那天，你本该出现，但你没有。米雅，你可是他最信任的徒弟，却眼睁睁看着他步入凶犯的陷阱！”
米雅凝固了。
关天说出了米雅埋在心里最深处的阴影和悔恨。
关天死死盯住了米雅，眼神尽情释放十六年来的痛苦、委屈、压抑和不公。
米雅忽然明白了，她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