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龙县位于齐市的西边，大兴安岭的南侧。+m_i!j+i~a_s~h,e`._c+o!m/
此刻，关大强的身后是绵延的群山，头顶是蓝天白云。
这里景色秀美，但经济并不发达，本应拥挤的街市上透出一股萧瑟的气息。
昨天，关大强首先拜访了霍琦和杜鹃儿上学的学校，想查查杜鹃儿的下落。
可惜这所学校并入了一所大专院校，学生档案在转运过程中丢失了。
关大强没有放弃，又来到了县城的公安局。
他步入大厅，来到户籍科，亮明了身份。
户籍科的同事倒是挺客气。他先给关大强端了一杯茶，然后去里间查找。
关大强坐在椅子上，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结果：
杜鹃儿的户籍被注销了，注销的原因是【死亡】。
这是一条令人心碎的消息。关大强拿着户口档案，心凉了半截。
如果病重的霍琦知道初恋情人去世了，他会怎么想？
会被击垮吗？
“怎么死的？”关大强听见自己问道。
户籍科的同事递过来一张纸：
“关警官，您可以看看这个。”
这是一张人民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上面写着杜鹃儿由于坠楼，造成内脏出血而死亡。,小￠说*宅` ¨无?错?内_容?
对于女人来说，上吊和安眠药是常见的死法，但是跳楼？
过于惨烈了。
关大强请求道：“能帮我复印一份吗？”
“可以。”
拿到死亡证明复印件后，关大强来到了人民医院，辗转找到了当事医生。
在办公室，头发花白的齐医生看完关大强的证件后，说道：
“——对，这份死亡证明是我开的。我记得她，杜鹃儿。”
“齐医生，”关大强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医生的对面，“杜鹃儿女士为什么自杀？”
“疾病。”齐医生干脆地回答，“她得了胰腺癌。这种病特别疼，花费又特大。据我所知，她家并不富裕，好像只有一个姑姑，几百块钱都凑不出来。”
关大强咬紧了牙关，半天才松开：
“后来呢？”
“后来她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齐医生语气沉重地回答，“其实，我们医院可以通融一下的，不会把病人往死路上逼。但这个女人很刚烈，不愿求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几十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她。|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
关大强期盼地问道：
“齐医生，杜鹃儿临死前说过什么吗？”
“她有点疯疯癫癫，好像精神不太正常。说什么，真的不记得了。”齐医生苦涩地答道。
关大强点点头，真诚地表达了谢意，然后起身离开了医院。
关大强连夜赶回了齐市。
第二天早上，关大强驾驶越野车，来到了花园别墅。
在五层的房间里，霍琦靠在病床上，眼睛微微睁开。
听到关大强的脚步声后，他睁开眼睛，独自面对关大强。
霍氏集团的掌门人又变瘦了，皮肤搭在骨架上，毫无血色，像是被旺火烤了一整年。
他的三角眼动了动，嘴巴说道：“关警官，我梦见你了。请坐。”
“我带来了消息。”关大强没有坐下，选择了站立。
霍琦仿佛探知到了关大强要说什么，瞬间变得像个死人。
他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杜鹃儿死了？”
关大强上前，将死亡证明放在了霍琦的身前。
“自尽而亡。”
“自杀？”霍琦拿起死亡证明，干枯的双手止不住地抖动。
过了半晌，他喃喃自语道：
“我——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老人说这句话时，语气显得沧桑、遥远、惨绝……
关大强勉强说道：
“霍总，请保重。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早晚都得死，不过是早点晚点的问题。”
老人抬起头，嘶声道：
“关警官，你打过仗，有资格说这话。不过，你这个说法固然没错，但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
关大强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缺陷？”
“人可以死，但怎么面对那面的亲人呢？”
关大强冷笑道：“我只想过好当下，死后的事，我不知道。”
“这点你说对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人死后会发生什么，你也不可能知道。”
关大强的耐心快没了：“霍总，你的意思是？”
“我们必须保持敬畏。”
关大强哼声道：
“我们当然要保持敬畏了！还是时时刻刻！霍总，杜鹃儿女士亡故了，这证明她不会因为争夺你的财产而谋害霍玉，这条嫌疑可以排除了。”
“杜鹃儿或许死了，但她的孩子肯定没有。”
关大强望向老人，摇摇头，没说话。
霍琦哀叹一声，说道：
“关警官，我有一种首觉，我和杜鹃儿有后代。后代还活着。”
关大强疑惑地问道：“首觉？你靠首觉做决定？”
“就像做生意一样，想要成功，一半靠理性，一半靠首觉。我还有亲人，关警官，我非常确定这一点。”
关大强问道：“你发达后，有人找你认亲吗？”
“有些人给我发过信息，说是我的儿子，还有人说是我的孙子。”
“你怎么回应的？”
“当时儿子们还在，我怕引起纠纷，就没有理会他们。”
“哦。”关大强淡淡地说。
老人扭头，对上关大强的眼睛，诚恳地说道：
“关警官，把这件事干完吧，帮我找到我和杜鹃儿的后代。”
看到关大强毫无反应，濒死的老头用既高亢又虚弱的声调喊道：
“关大强，我们做事，必须有始有终，就像我们这辈子……我们一辈子画圈，最终走向原点……”
老人望向天花板，目光变得迷离。
他喃喃地重复着：“原点……我看到了我的原点……伸手就能碰到……”
暮光跃过老人的脸庞，光线在空气中起舞。
关大强盯着老人，没说话。
当晚，关大强再次赶往了疆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