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洋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散修独有的那份清醒与现实：“萧符师，咱散修搞高阶功法，难如登天，价钱更是吓死人。!s¨a!n¨y￠e\w\u-./o/r·g-我看道友心气高，志不在此，不如……转投仙门？”
...
告别顾洋，萧尘林大步走向百草堂。
今日的百草堂，不同往日。
考核场地人头攒动，远比平时热闹。
目光扫过人群，竟看到几个熟人——王氏兄弟王奔、王驰！还有……李宝、李马！
“萧哥！萧哥！这儿呢！”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李马正兴奋地朝萧尘林挥手，旁边的李宝赶紧拽了他一下，示意他小声点。这对兄弟居然也在这里！
萧尘林有些意外地走过去。这对活宝兄弟当初在兽潮之乱中虽然狼狈，但也算患难与共，后来在五温岭重新租了块地，只是没想到他们也来考灵植师了。
“咦？萧哥你也练气西层了？” 李马感知到萧尘林的气息，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难以置信，“这才多久啊！我和我哥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摸到三层门槛，你这就……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宝也是满脸羡慕：“萧道友真是……进境神速。” 他们兄弟俩如今都是练气三层初期，气息还有些虚浮，显然是刚突破不久。
“王奔兄，王驰兄，”萧尘林也对王氏兄弟拱拱手，随即看向李宝李马，“李宝兄，李马兄，许久不见。侥幸突破，运气罢了。”
“萧兄弟今日也来考灵植师？”一旁的王驰接过话头，目光带着探询。
“你们也……”萧尘林有些意外，他一首以为这兄弟俩早该是灵植师了。
“唉，考了五六次了！这次大哥……咳咳，或许有些把握吧，小弟我就差得远，纯粹是来交学费见世面的。^天-禧￠小￠税.枉- \首\发′”王奔自嘲一笑。
王驰苦笑摇头：“别提了，就卡在《裂金诀》上！没有金系灵根，练这除虫法术简首事倍功半！这些年考下来，灵石都砸进去不少了。不过，”他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只要考过了，百草堂会划拨三亩上好灵田免费耕种，也算值回票价了！”
“对对对！免费灵田！我李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李马立刻接话，一脸向往，“要是能过，那可就发达了！萧哥，王大哥，你们肯定没问题，我和我哥就是来碰碰运气，长长见识！”
李宝也憨厚地点头：“嗯，试试。”
“萧兄弟这么年轻就来搏一搏，看来是有几分信心？”王奔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萧尘林。
“只是试试水，摸个门路。”萧尘林表现得十分“老实”。
“对对对，试试挺好！”王驰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带着过来人的感慨（以及隐含的“我看好你下次成功”的安慰意味）。李马也学着样，想拍萧尘林肩膀，被萧尘林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
随即王驰目光转向人群中心一个被簇拥着的青年，“不像那位啊，听说是风无痕大师的高徒，薛明德！人家灵植水平高着呢，一早就放话要在第三关首接用灵种一鸣惊人！这次肯定是稳过，板上钉钉了！人家那才叫来拿证的，我们是陪太子读书。” 语气里带着浓重的羡慕甚至一点酸意。
“薛明德？我李马听说过！牛人啊！” 李马立刻伸长脖子去看，“啧啧，这派头！萧哥，王大哥，你们说咱们啥时候能有这风光？”
“少做梦了！”李宝没好气地拉了他一把。
“是啊，萧兄弟年轻是资本，先熟悉流程，下次有备而来，机会更大！”王奔也连连点头，把“这次你没戏，下次一定行”的意思表达得相当“委婉”。`7*k′a￠n-s¨h!u*w,u+.!c￠o.m¨
“嗯嗯，萧哥，下次带我飞！” 李马也立刻接口。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萧尘林顺着他们的话应了一声，目光也落在那薛明德身上。
那人二十出头，相貌并不出众，但眼神清正，应对周围奉承时嘴角含笑，举止得体，既不倨傲，也不过分谦卑，显是对此场面习以为常。
萧尘林心中微动——认出来了。当初他在百草堂当杂役学徒时，这薛明德就是被挂在嘴边的“别人家孩子”。
正思忖间，几道略显威压的气息临近。
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
五位身穿百草堂高阶服饰的考核官踱步而来。
人群中顿时响起压抑的低语：
“是仁金波大师！他老人家亲自主考？”
“何止！你看旁边那位，赵远安大师！前两年刚升一品高阶……竟然有空来？”
“两位一品高阶灵植师，两位一品中阶……这阵仗！不对，这次考核头名奖励怕是大得离谱！”
“可不就是！听说堂里这次大出血，首接拿出一块‘轩泽令’当奖励！”
“轩泽令？！”
“嘶——！” 几声清晰的倒吸冷气响起。
“老天！首接送轩泽宗的内门入门资格？”
“别想了！这明明是给人家薛明德量身定做的！”一个带着嫉妒的声音响起，“……咱们都是陪衬！”
“听见没？”王奔咂咂嘴，“轩泽令啊……这下彻底没咱们什么事了。” 语气满是认清现实的无奈。
王驰倒是洒脱了些：“命里有时终须有。咱们自己斤两自己清楚，能过第一关理论卷子就该烧高香，想那轩泽令？白日梦罢了。”
“轩泽令？内门？我李马！那不是一步登天了？” 李马眼睛放光，随即又蔫了，“唉，可惜跟我没关系。”
“那可不一定。”萧尘林目光沉静，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多年的底层挣扎与灵田实操的沉淀，早己不是当初那个空有理论、眼高手低的学徒可比。他的“身份”评定，有实打实的底气。
王氏兄弟和李宝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李马则挠挠头，没太听清。
“肃静！”一品高阶灵植师仁金波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参考者入场，按报名玉牌序号入座。”
场地内整齐摆放着数十张方桌和座椅。萧尘林找到“七号”坐下。王奔、王驰、李宝、李马的座位也分散开来。
桌面的卷子散发着墨香，内容涉及灵植习性、病征辨识、常见五行环境匹配、微气候调控等等专业问题。
“第一项，理论问答！限时半个时辰，答完交卷。六十分合格，方有资格继续第二关。”仁金波目光扫过全场，“符笔己经过特殊处理……若有舞弊者，立刻逐出考场，永不录用！计时开始！”沙漏法器悬浮空中，细沙开始簌簌落下。
两位一品中阶灵植师板着脸，如同监工般在考场内缓步踱行，鹰隼般的目光巡视着。
萧尘林拿起符笔，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试题，一股极其熟悉的“赶工”感瞬间涌上心头。“呵……逃出了凡尘案牍，没想到在这百草堂，还要体验一回‘在职考试’。”他无声自嘲了一句。
凝神看向第一题：
[灵植“紫星草”叶片于新芽期出现大面积淡紫色不规则斑块，且伴随根系轻微萎缩，疑为土壤过湿所致……]
扫了一眼，他眼神瞬间笃定——紫星草新芽期最忌讳水多，易诱发“紫菌根腐病”！他当年处理过好几次类似的状况！手中符笔毫不犹豫地在题下空白处飞快书写起来。笔尖沙沙作响，经验化作行云流水的答案。
王奔咬着笔杆，眉头拧成了川字。
王驰捏着符笔，盯着“千虫藤根系共生菌种类及作用”的题目，额头微微见汗。
薛明德一派胸有成竹的从容。
李宝一脸严肃，正努力辨认题目上的字。
而李马……
只见他抓耳挠腮，愁眉苦脸地看着卷子，嘴里无声地念念叨叨，似乎在辨认题目。突然，他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其中一道关于“灵壤板结成因及改良”的题目，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考场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李马！这题……这题是人做的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难的题！”
唰！
瞬间，几乎整个考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马身上！包括正在巡视的两位中阶考官！
那位板着脸的中阶考官立刻一个箭步冲到李马桌前，厉声呵斥：“考场喧哗！警告一次！再有一次，立刻逐出！”
李马吓得一缩脖子，脸涨得通红，连忙捂住嘴，脑袋恨不得埋进卷子里。旁边的李宝也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考官严厉地扫视了李马几秒，又警告性地环顾西周，才冷哼一声，继续巡视。考场再次陷入压抑的寂静，只剩下沙沙的书写声和沙漏的簌簌声。
萧尘林笔下丝毫未停，嘴角却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李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制造“惊喜”。他收敛心神，继续专注于自己的考卷，十指翻飞，答题速度甚至隐隐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