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到深夜,引人入梦。′j\i¨n+g¨w_u\h·o,t¨e~l′.?c?o\m*
流水潺湲,击石如玉。
池沐走在水边,回望静谧的西周,梨花点点,她寻了一处草地坐下。
一枝梨花从上空掉落在池沐身边,她捡起花枝,平整切口一看就是被什么利器斩下来的,
她抬头望了望,身后梨花树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池沐把梨花枝插种在空地上,起身沿着水流一路朝下走,这地方有些诡异。
一道轻风卷起花瓣吹起少女墨发的青丝,长发拂过莹白的脸蛋,
池沐抬手按在耳后,指节与精美脸庞一般白皙细嫩,顺着风向看去,一座山黑凸凸,没有一棵梨花树。
原来就是没有生机的模样的吗……
白色的花瓣在半空中几度旋转,缓缓落在绣着梨花的白衣上。
若是池沐此时回过头,就能看到梨树枝旁站了一人,身影挺拔清隽,白衣翩跹。
雨后初晴,空气带着洗涤尘污后清新。
一束光穿过窗棂印出菱角的形状,折射在墙面,画卷染上一层金芒,细节变得清晰可见。
池沐留意到画卷中多出的花枝,以及树后多余的衣摆,应该就是画中仙了。-d~i?n\g~x¨s,w?.·c_o′m`
古若尘不是天生就是画中仙,
百年前,他被人关在画卷中,意外修得了机缘,只要实现十人心愿,他就能摆脱画中仙的身份。
可惜,第九人是个居心叵测之人,为此他被封在画内几十年,法力受损,
需要得到供奉,才能替人满足心愿。
池沐昨日在画前置放台架,摆了香炉和水果,重新点燃三根香烛,插在香炉上,
为了掩饰,她在香炉前放了一个木盒,对下人声称里面是母亲之物。
上完香,池沐出了房间,去前院用膳。
细细的灰烟缓缓升起,悠悠飘向画作,金光,灰烟,笼罩间,画好似多了一层流动感,活了过来。
池千北要去帮忙查探修桥一事,用完膳走了。
池沐细嚼慢咽的吃着早膳,说到底,池千北是为了跟陈家争个第一,这么多年,他还是走不出来。
当年池母产子,胎位不正需要大夫救治,那晚正好是雨夜。
陈家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大出血,也要找大夫救治,他们找的正好是同一个。
两家争来争去,大夫不小心崴了脚,被陈家扛走,
池千北找了另一位,孩子是生下来了,池母的身体还是有所损伤,几年后去世了。*l_a~n!l^a?n,g?u*o`j′i^.?c~o-m+
这一次,池沐跟重生者的关系可以说是冤家对头。
池沐从来不主动招惹重生之人,她目前所进入的世界,皆是应重生者所求,
重生者之所以能重生,不是随机,是一种交换,用功德,
功德不够,下一世她们可能会转生成禽,被人训,被人吃,以此来一点点偿还功德。
重生是她们的选择,未来会如何,是好是坏,都是她们自己的因果,
池沐也没必要再去横插一脚。
夜临,再一次入梦。
池沐不在流水旁,而是位于梨花林,不规则的树木交错,像一座迷宫,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池沐干脆不走,就坐在树下欣赏梨花。
纵横交织的深林某处,一片白衣探出,长眉入鬓下的眸清润幽亮,薄唇紧抿,神情寡淡而冷冽。
古若尘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少女,见她似乎没有要动弹的意思,收起了视线。
经历过一次深刻的教训,古若尘需审查供奉者,免得再遇上……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附近的河往哪走?”
清悦女声深入耳畔,古若尘思绪回笼的瞬间,身子一僵,他微转瞳眸,原本坐在树下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
少女穿着一袭素衣,头上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就是这么素色的装扮,不施粉黛的容颜,秀眉如秋水,雪肌似玉泽,如沐清风。
古若尘侧眸一扫,背对她,抬手一指,“朝前一首走。”
池沐道:“好,谢谢。”
按照古若尘说的往左边走去,越过一棵棵树,视线逐渐通明,河就在眼前。
池沐赏花,留意到了一团白影,走近便瞧见了古若尘,
回身一望,梨树林内看起来昏暗无光,阴沉沉,笼罩着黑暗气息,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
池沐走到河边,她远眺对面的山头,越看越像是烧灼过后的痕迹,太远了,实在看不清。
池沐朝着河里看了一眼,反正是梦,左右死不了人。
池沐提裙踩了下去,躲在暗处的古若尘一脸错愕,注视着朝河中央走去的少女,闪身来到河边,将人从河里拉了上来,
池沐坐在河边小腿笔首的展露在人前,细削光滑,玉润莹白,白得发光又刺眼,
古若尘弹开视线,活了近两百年,都未见过如此……画面,不由耳根发红,滚烫火灼。
池沐抬眸,猛然从梦中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是自己的红木床没错,
池沐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觉。
房间高挂的画作,梨花间冒出了点点黄蕊,很小很小,小到无人可察。
池沐没有再进画卷,一觉睡到天明,她穿戴好衣裳,给画卷备上几块糕点,点上三炷香。
“供奉者,你有何愿望。”
插好香的池沐听到男子悠沉的嗓音,她望向画卷,香烛的烟如雾散开,画变得一片朦胧,隐隐绰绰。
“是画中仙吗?你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吗?”
古若尘透过烟丝望向少女,神色淡了淡,果然还是为了满足私欲,“你愿意付出什么?”
池沐问道:“画中仙想要什么?”
古若尘墨色眉宇间汇聚出,深不见底的漆黑幽谷,“吾要你,一世奉吾为主。”
池沐有些诧异,古若尘是嫌香烛量不够吗,还要找人伺候做事,
“那我现在叫您,主人?”
拉长的尾音,像羽毛,像有人在耳边吹,扫得人耳尖轻颤不己,
古若尘穿透画卷薄烟,凝视少女,脸庞干净白嫩如一朵梨花瓣,清浅如画的眸透净如水泉。
古若尘忽觉自己的行为,像是在欺骗蛊诱少女。
池沐双手合十,表示虔诚,“我希望主人能保护爹爹,此次捐募修桥一切顺利。”
古若尘:“……”
事情不太妙,是个懵懂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