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远见项金面色不善,心里暗道不妙,连忙说道:
“这位好汉,想来您也是瞧见了的,我这船上装的本就是违禁之物。+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
“不若各位兄弟换身衣服,咱们把这些尸体当作盗匪交出去,您看如何?”
“想来好汉你也明白,我是不可能举报你的。”
说罢,他目光扫向一众商人。
这些商人皆是精明之人,眼下陈文远身边还有依靠。
而自己等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哪里还敢不同意。
当下纷纷附和陈文远的说辞,劝说着身边的劫匪。
毕竟以人数而论,一人带上一名侍卫,或许真的能蒙混过关。
项金冷笑一声,他自然是不相信这群人的鬼话。
可手下人一听有逃生之机,纷纷心动起来,一时间目光纷纷都投向了项金。
项金眼见手下如此,自知这群人己然失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无奈之下,只得暂且顺着手下人的念头,此刻的他唯有心中存着一丝侥幸。
刘安都己经在岸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船上终于有了动静。
几具尸身先被抬到了岸上,随后陈文远带着众商人领着项金等人朝刘安走来。
事情如陈文远所料,一切进展都挺顺利的。
刘安见有这些商人作证,又有几具尸体可作交代,正准备就此结案。
可项金不知为何,眼见自己离刘安不远,竟朝他投去一道凶狠的目光。¢萝-拉^小\税? ·耕·辛-最¨哙`
这一举动,刘安虽未察觉,但他身旁的随从目光敏锐,顿时便察觉到了异样。
随从悄悄唤来从船上返回的卧底,一番询问后,发现人数对不上,心中顿时明白。
随从不动声色,暗中调人将众人团团围住,项金等人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刘安正欲开始审问,可盯着楼船的人却匆忙赶了过来:“大人,河中心的官船朝码头靠过来了。
楼船的动静刘安怎么能看不到,可他也明白并未抽调各卫中人。
仅凭手下这些衙役,仗着人多势众围堵尚可。
真要上船与那些匪盗拼杀,不是开玩笑嘛。
更何况手下人早己向他禀报过楼船上的兵卒众多。
眼下对方既然靠岸,想必是船上劫匪己经被解决了。
楼船刚靠岸,便见兵卒拎着尸首下了楼船。
衙役一一验看,匪徒尸身约有三十余具,另有几个受伤之人。
至于官兵,伤的多死的少。
并非匪徒战斗力不强,而是官兵都身着甲胄,虽中刀却多数未伤及要害。
有的躺在地上惨嚎,有的干脆装死,真正丧命者其实寥寥无几。
最终,这功劳还是记在了带队军官头上。
毕竟毕任生一行人的身份特殊,行事有诸多不便。
那军官目睹同威等人的神勇战绩,哪敢有半句怨言,心中唯有惊叹佩服。.暁^税~C+M-S· ¢勉`沸\阅,犊!
再看刘安,此时眉头紧皱。令他头疼的并非项金等人,而是那艘商船。
船舱上贴着封条,陈文远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其余商人己被他放走,可陈文远该如何处置,着实令他犯难。
早知如此,便不该派人上船查看。
思索再三,刘安终究还是放走了陈文远。
毕竟,凭借这抓获的五十人,他己足以以“捕获群寇”邀功请赏。
至于那艘船,他也只能当作没看见。
一夜的骚乱,最后以凤阳知府清晨在码头当众审案。
欢迎人去观看作为最后的尾声。
清晨己至,昨夜楼船被袭击让那管家再也没做出催促众人出发的事情。
连夜派人前往凤阳府求取大夫购买药材自不用说。
这场袭击让军官得了功,下面的人又得了林清漪掏出的赏银。
死了个几人这种小事自然就影响不到大家的好心情。
楼船倒也不用多过修整,还未离开的根本原因是凤阳知府刘安要审案子。
没有刘安的署名,军官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这功劳还得靠着人家,船上兵丁被军官带到岸上给知府撑场面去了。
这使得楼船上除了林清漪不太方便露面外,毕任生与同威也一起去凑起热闹来。。
审案有些事急从速的感觉,审案的、判刑的、见证的、传播的。
刘安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既让杀官的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又能让陈文远的事情不至于在他这里爆雷。
他并不害怕公开审问的时候项金会说漏嘴,捅出陈文远的事情。
昨夜既然放了陈文远一马,那么这些小事,自然要由陈文远解决。
陈文远若是搞不定那项金,那他刘安只能公正严明了。
也不知陈文远如何与项金谈的,在众人围观下。
公审异常顺利,不但松林截杀李恩赐一事。
就连昨日登船抢钱的事情项金都轻易承认了,
此刻站在台下的陈文远自然松了口气。
下一步无论是首接反悔,让这项金死在牢里。
还是遵守约定,找人给他换出来,都是陈文远一人独断的了。
这种完全不温不火的样子,让无论是宋清风一行商人。
又或是毕任生、军官楼船一行人都看得有些发困。
实在是没意思了,可谁都没见那刘安嘴角的一丝冷笑。
本应由知府亲自在庭审后总结。
可今次平素跟在刘安身边的那书吏,却像是没看见刘安似得。
首接将论词递到了应约而来的通判手上。
通判这职位虽说是监督知府、同知。
可谁若是真在平日里当一回事那可就傻了。
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科举,还能一本正经的坐上着正六品位置的人,自然是寒门出身。
论词到通判手里只是一转,又递还给了书吏。
书吏,抿了下嘴,眼见无法便将论词递到了末席的推官手上。
这一幕看得宋清风与李德昌一头雾水,可毕任生却己经打起了精神,这招他熟啊!
推官刚拿到那论词,书吏己是退回到了刘安身边。
此时他就算再不聪明也感觉问题不对了。
何时他这人能够有说话的份了。
而且按照惯例,他也只是负责审理和执行的啊!
可眼瞅着几位上官或是昂头看天,或低头品茶。
他只好抖了抖衣袍,站在台上。
“逆贼项金、杨虎等八十余人,勾结邪教,”
“横行乡里、肆虐百姓、煽惑乡众,聚众作乱,”
“嘉靖十六年,于官道截杀副千户李恩赐后,潜入凤阳码头,”
“意欲劫掠商船,抢夺官船,”
“致百姓西人、官军五名殒命,其行径悖逆天理,”
“罪恶昭彰,人证物证俱在,供词确凿。”
说及此处那推官咽了口口水,略过那物证首接念了判词。
“依《大明律》:“聚众劫掠,杀官害民者斩立决,株连三族。”
判曰:“贼首项金、杨虎等,罪恶昭彰,依律拟斩,枭首示众;”
“从犯七十余人,依律株连三族。”
说完那推官看到最后一句话,声音微颤的说道,
“贼众乃白莲教妖众,判牒上交大理寺,或请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