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你究竟是怎么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抑郁复发。?Dμ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当年,时微家破人亡,年幼的她被杜婉冬收留。
前半年,杜婉冬丝毫没察觉出她有什么不对劲,表面依然活泼开朗,特别是练舞的时候,认真专注,永远不觉得累的样子。
后来,她发现,夜里小时微总不在床上,而是躲在了衣柜里。
她晚上都缩在衣柜里睡觉的。
她带医院一查,说是创伤应激障碍伴随中度抑郁、焦虑症。
时微目光对上老师的脸,胸口闷得难受,“老师……季砚深他……”
杜婉冬,“他怎么了?”
时微说不出话来。
杜婉冬和戚染赶紧将她扶着到观众席后排休息。
舞台上,正值苏暖暖表演。
她一身黑天鹅芭蕾舞服,扮演的是《天鹅湖》里的黑天鹅奥吉莉亚,跳的是著名的“黑天鹅双人舞”。
舞台上的她,外貌看起来和时微刚刚的白天鹅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不同,气质也截然不同。
黑天鹅性感、妖娆、魅惑、充满攻击性和技巧性,不似白天鹅奥吉塔,纯洁、真挚、脆弱。
她要通过通过眼神、姿态和舞蹈动作,不断诱惑和迷惑王子,从白天鹅那抢走王子。
数米远的距离,时微看着这样的苏暖暖,想着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满心的讽刺。
音乐声响,苏暖暖看着观众席里的时微,双眸充满野心,她踮起双脚迎向王子,开始对他献媚。
而后,她开始标志性的32圈挥鞭转。
台下的评委被她的演技与炫技惊艳,只是跳着跳着,苏暖暖脚底下开始打飘,陀螺般的旋转越发无力,速度越来越慢。
大家愣住。
台上的苏暖暖,明显感觉自己小腿发软,腿根酸疼,有心无力。+1_8+0~t·x-t~..c_o\m,
她慌了神,想要更用力,双腿却一直打飘!
双膝一软,她跌坐在了地上!
台下一片哗然。
苏暖暖连忙爬起,踮起脚尖,又开始炫挥鞭转,结果还是一样。
台下的评委们纷纷摇头。
网友弹幕:「这就是江城芭蕾舞团的首席舞者?」
「才20岁,被瘸了腿的时微吊打!」
时微看着这一幕,指尖深深掐进手心里。
苏暖暖昨晚和季砚深又纵欲过度了,才会这般失误的吧?
“时老师,我男朋友太疯了,我双腿都没力气了……”
耳边,都是起苏暖暖以前在她面前暗戳戳挑衅的那些话,她到现在也才完全相信,苏暖暖口中的“男朋友”一直都是季砚深!
时微双臂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自己,脸色煞白如纸。
主持人看着还在狼狈挣扎的苏暖暖,拿起话筒,“苏暖暖,你可以下去了。”
苏暖暖狼狈地爬起,精致妆容的掩盖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在失望声中,她灰溜溜地回到了后台。
竞演结束,主持人正要宣布结果,这时,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演出厅后门走出。
为首的男人,正是季砚深,身后还跟着时微的弟弟,时屿。
他西装笔挺,领带结挺括,演出厅穹顶大灯的照耀下,冷白俊脸更显矜贵。
男人薄唇紧抿,迈着长腿,径直走向坐在过道边上的时微。
到了跟前,季砚深单膝跪地,满眼疼惜地看着她,喉结滚动,“老婆,没事的,跳舞失败也没关系。”
一旁的杜婉冬挑眉,他怎么以为时微失败了?
“砚深啊,微微她竞演成功了!”
闻声,季砚深一怔,目光落在舞台的大屏,屏幕上都是之前时微跳白天鹅的画面,优雅、自信又透着脆弱的美感。¨k`e/n`k′a*n*s+h·u′.¢c¢o^m/
她没受刺激!
男人胸口大幅起伏。
“姐!恭喜你!”时屿看着瘸了一只脚的时微,一如以前那般舞技精湛,唇角上扬,露出一口白牙。
季砚深回神,看向她,言不由衷,“老婆,恭喜你!”
时微黑眸却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高高地扬起了右手,下一秒“啪”的一声,狠狠落在他的脸颊上。
“季、砚、深!你这个出轨渣男,别再演了,我全都看见了!”她也终于吼了出来!
他的宝贝小三已经闹到她面前了,他还装!
时微这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这边聚拢过来。
时屿也震惊。
许默也从演出厅右侧前门跑进来,少年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偌大的演出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像是一场默剧。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他们夫妻二人。
时微坐在座椅里,季砚深半蹲在她跟前,半边脸颊清晰浮起巴掌印,眉头紧锁,深眸盛满不解,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男人吸了一口气,目光一瞬不瞬注视她眉眼,嘴角扯起温柔的笑意,“老婆,是不是那个苏暖暖又惹你,让你胡思乱想?”
“啪!”
时微又一巴掌落下。
瘦削的直角肩不停颤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还想骗我!”
“姐——”
跟着季砚深一起来的时屿,看着一贯冷静自持,此刻却歇斯底里的时微,渐渐攥紧拳头。
季砚深真的出轨了?
杜婉冬上前,低声问:“微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方面不大相信季砚深会出轨,另一方面,这么多人看着,而他们夫妻是有头有脸的社会名人。
季砚深依然好脾气,卑微低哄,“老婆,我们去车里说,好吗?”
时微置若罔闻,像是一只应激的猫,张牙舞爪,眼神充满敌意,“一个小时前,你和苏暖暖在休息间里……在里面……我,我都看见了!”
这话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在座的大多是艺术家,都没开口议论半句。
“姐!”时屿震惊地看着时微。
“老婆,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季砚深难以置信,低声问。
时微还想再打他,瞥见许默,咬牙切齿,“我都让人拍下了,许默,许默呢?!”
偌大的演出厅内,回荡着她沙哑颤抖的声音。
听说还有证据,众人更是惊愕。
季砚深爱妻如命,是众所周知的事,前不久,他还在新闻发布会上,信誓旦旦地说,此生只有时微这一个妻子。
要知道,他是企业家、公众人物,敢当众做出这样的承诺,是担着巨大风险的。
许默一身白色镶着金色花纹的王子芭蕾舞服,白色过膝靴一步一步,上着台阶,走向时微。
“时老师,我——”他看着她,轻轻摇头。
应激状态下,时微无法解读他的情绪,目光紧盯着他手里的手机,伸手朝他够去,“给我!”
一旁的杜婉冬都被她激动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时屿看着这样的时微,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妈妈,也是这般情绪激动,歇斯底里。
而季砚深则从许默手里接过手机,递给了时微。
“老婆,你冷静点。”
看着时微浑身紧绷又颤抖,双眼死死盯着“证据”的样子,季砚深眼眸闪过一丝愧色。
不过,她很快就好了。
痛只是一时的。
时微眼睁睁地看着视频里,季砚深从苏暖暖的休息间里走出,男人一身西装,低头整理西服下摆的褶皱。
苏暖暖跟在他身后从里面走出。
“你还想怎么狡辩?!”时微将屏幕怼到他眼前。
季砚深垂着眼皮,看着屏幕。
时屿上前来,只见视频里,苏暖暖亲密地挽住了一个外形和季砚深几乎一样的男人,侧脸也很像。
这时,男人面向镜头,露出正脸。
时屿认出他,“姐,这是宋城。”
“一个小时前,姐夫跟我还在飞京城来的航班上!”
视频里的男人,是季砚深姑妈家的表弟,在京城读大三。
时微浑身僵住。
不是季砚深。
真不是他。
季砚深将手机屏幕转向她,握住她的手,哑声低哄,“老婆,你看清楚,不是我,你是认错人了,乖,别难过。”
时微呆呆地看着屏幕里,亲密地亲了苏暖暖脸颊一口的男人。
他渐渐转过正脸。
时微眼角也缓缓流下生理性的眼泪,木然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双眼空洞洞。
季砚深站起,大手抚上她后脑勺,轻轻地讲将她摁进怀里,目光逡巡四周。
他半边脸颊还留有红色巴掌印,眼眸闪烁着泪光,看向众人,唇角勾起绅士笑意,沉声道:“抱歉,我老婆受了点刺激,情绪失控,误会了我。”
闻言,杜婉冬着实为时微虚惊一场,眼角溢出泪花。
想着时微刚刚的模样,心还揪着疼。
她够不幸的了,再像她妈妈一样遭受爱人的背叛,那她就真的垮了!
悄悄抹了抹眼泪,她走下台阶,面向众同事、朋友,帮时微他们打圆场,“都是误会哈,各位老同志们,继续工作,刚刚的事儿,小插曲,他们夫妻俩一直恩爱的!”
其中一位舞蹈家冲她递眼神,安抚:放心吧,不会乱传的。
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被舞团直播间全程直播了……
时微被时屿扶着出了演出厅,“姐,我跟姐夫一起来京城的,别难过了,虚惊一场。”
季砚深跟艺术家们打完招呼后,追出来,牵着时微的手腕,“老婆,是不是又是那个苏暖暖故意刺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