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言刚想看清对方,车辆已经驶入没有路灯的路段,而霍凛似乎有所感应,头盔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猛地一拧油门。°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轰——!”
机车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瞬间甩开了平稳行驶的轿车,只留下一道嚣张的尾气和迅速消失在漫天风雪中的背影。
轿车内,陆嘉言看着前方已经消失的机车尾灯,眉头拧成了疙瘩,心中的疑虑更深,同时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
这一路驶来,并未看到郑南枝的影子,她到底去了哪里?霍凛车上载着的人虽看不清样貌,但是一个女人无疑,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很快被自己荒唐的念头惊到,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郑南枝和霍凛只当年见过一面,两人也没有什么接触,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早就忘了彼此。
顾明珠也因刚才的一幕有些心不在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嘉言,你有没有看到刚刚霍凛车上还有个人?”
即便光线昏暗,但也足够让她看清,霍凛车上的是一个女人,再不然,是个少年。
若是后者倒还好,如果是前者……
她攥紧了手,精心保养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划痕也浑然味觉。
自小因为身体原因,父母兄长又因她幼时被寄养而有愧,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她喜欢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且她有信心,凡是她花了心思的异性,就没有拿不下的。,x/l.l¨w.x^.+c~o+m.
但霍凛,是例外。
他待她始终是进退有礼的,不亲近,甚至是有些疏离,即便是她哭着叫他“凛哥哥”,他也从多看她一眼。
这次回国,她偷听到父母有意与霍家结亲,再度唤起了她的不甘,她想,即便不是陆嘉言,也会是霍凛。
她注定要成为人上人,只有她知道,霍凛混不吝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剔透又热烈的心,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
至于当年那个秘密……就让它永远腐烂吧。
陆嘉言也收回心绪,道:
“是有一个人,但是没看清。”
顾明珠知道陆嘉言不会骗她,便不再追问,如果霍凛真跟谁谈了对象,大院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
快到家属楼的时候,霍凛刻意放缓了速度,机车的轰鸣声在呼啸的寒风中也变得微不可闻。
霍凛长腿一撑,稳住车身:“到了。”
摘下头盔,要扶郑南枝下来。
郑南枝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忍着酸麻的脚,跳下车:
“今天谢谢你。”越过他便想离开。
郑南枝的行为让霍凛眉心一蹙,他伸出手,拦在跟前:
“脚刚给你整回去,别又给扭了,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j+j·w\x¨c¨.,i¨n^f-o.”
郑南枝语气坚决,只想赶紧回家。
家属楼下不比方才在大马路,随时都有可能让人看见,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霍凛嗤笑一声,直接熄了火,利落地跨下车:
“郑南枝,我不信你刚刚没看见。”他逼进一步,“他都不怕,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什么?”
郑南枝的脸刷的一白,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以为他没看见的。
顾明珠和陆嘉言坐依偎在一起的场景再度浮现脑海,让她连解释都显得苍白。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霍凛说的“风光又体面地活着”指的是什么。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瞬间,她的肩膀沉了下去,像是放弃了抵抗。
霍凛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叹息一声,抓住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上去吧。”
霍凛很高,似乎比陆嘉言还要高一些,
终于到了家门口,郑南枝刚转动钥匙,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与她相熟的花姐探出头来:
“哎哟,南枝,你们这么晚才回啊?”
眼睛一边往霍凛身上瞥去。
郑南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猛地拉开自家房门,用尽全身力气把霍凛往里一推!
霍凛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一个趔趄,直接撞进了门内。
郑南枝迅速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拢了拢额前散落的碎发,道:
“嗯,今天去老宅吃饭。”
花姐点点头,顺理成章地把霍凛当成了陆嘉言:
“陆处长平时也辛苦,你们早些休息。”
说着,摆摆手,拿着热水壶去楼道打水去了。
望着花姐离开的背影,郑南枝提着的一口气才松懈下来,拍拍胸口,当作顺气,忽然想起霍凛还在屋里,又连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霍凛在屋内站稳身形,脸上倒没见怒色,反而饶有兴致地借着楼道透进来的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这个小小的家。
地方不大,但收拾得整洁干净,孩子的玩具整齐地码放在角落的纸箱里,陆嘉言的书放在茶几上,窗台上还养着两盆绿植,顽强地在寒冬里透着生机……整个家,都是她和他们生活的影子。
看着眼前一切,一丝极淡的落寞,飞快地掠过霍凛深邃的眼眸。
见郑南枝进来,他低笑一声,抬手随意地整了整被推歪的衣领,揶揄道:
“陆夫人这金屋藏娇的手法,还挺生猛。”
郑南枝尴尬地想要扣脚趾:“不是的,我……”
“时间不早了。”
霍凛不在意摆摆手,留下一句“走了。”拉开房门,高大的身影迅速融入了楼道的黑暗里。
眼见着霍凛离开,郑南枝脱力地瘫坐在沙发里,听着沉稳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然后是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思绪变得恍惚。
忽然,她从沙发猛地坐起:霍凛怎么会知道她住哪里?她好像并没跟他说过。
太阳穴开始刺痛,郑南枝顾不得细想,摸索着去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澡,劳累了一天,还吹了冷风,又接二连三被吓到,她只想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上一觉,天大的事情,都明天再说。
待郑南枝站在打开的衣柜前,愣住。
她又把霍凛的衣服给“顺”回来了。
她索性把身上的皮夹克一脱,一同挂了上去。
明天再一起洗洗吧,现在先让她洗洗。
*
郑南枝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处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她的身下是稻草和男人的外套,她浑身滚烫,意识模糊,难受得像被架在火上炙烤。
身上男人滚烫的大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掠夺着她的呼吸,她难受地扭动身体,细碎的呜咽很快就被吞没。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小腿滑下,猛地攥住了她纤细的脚踝,男人在这时忽然抬头,阴影勾勒出他硬朗的下颌线,嗓音低沉沙哑,犹如砂砾磨过心尖:
“郑南枝,看清楚我是谁。”
郑南枝迷蒙的视线艰难聚焦,唇瓣潋滟欲滴,火光映照下,男人冷清的凤眸染上情欲,燃烧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像是要把她刻进心里。
这时山洞外忽然一记惊雷,瞬间照亮了洞内,凭借着细微的光亮,她看清了男人的脸,忍不住低呼出声:
“霍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