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刚才那番低声下气的恳求,像个笑话,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还碾了两脚。*y_d¢d,x~s^w?./c_o?m.
他眼中的挣扎最后化为一片狠戾,缓缓抬起了手,正要下达强攻的命令。
然而,他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口。
一道黑影,毫无预兆地从高高的门楼上一跃而下。
那道影子快得突破了人眼的极限,像撕开空气的利刃,带着一股无声的劲风,直坠人群。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反应。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等他们再看清时,云景深已经站在了人群前方几米远的空地上。
而刚才还手舞足蹈、叫嚣得最凶的阮宇昂,脸上的得意与怨毒还僵在嘴角,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阮宇昂的双脚在半空中乱蹬,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为猪肝般的酱紫色。
云景深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点人气,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下一秒,他手臂一振。¤+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
阮宇昂就像一个被丢弃的破烂麻袋,被划出一道抛物线,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的落地声更骇人。
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远处坚硬的山壁上,那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他软绵绵地从山壁上滑落,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整个山门前,鸦雀无声。
山风呜咽着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
所有人都被钉在了原地,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远处那个瘫软的身影,又用看鬼一样的眼神望向那个如杀神般矗立在原地的男人。
那雷霆万钧的一击,那毫不迟疑的出手,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瞬间刺穿了他们被饥饿烧昏的头脑,让他们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云景深缓缓抬起手,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
“还有谁要物资?”
云景深那句不带情绪的问话,在死寂的山门前回响,每个字都如同千年寒冰,砸进周楚和他身后那群人的心窝里。?l?a,x!s^w¢.*c¨o,m^
恐惧攥住了他们的脖子,让人喘不过气。
可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饥饿感,还有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打飞的屈辱,很快就把恐惧压了下去,催生出一种不要命的疯劲。
“老大,他们下死手了!这地方的人不好惹!”
“怕什么!反正都是死,饿死也是死,被打死也是死!跟他们拼了!”人群里,一个瘦高个扯着嗓子发出凄厉的嘶吼,这声喊叫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被饥饿和绝望逼到墙角的人群完全没有恐惧,他们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挥舞着手里五花八门的木棍和铁管,红着眼睛冲向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每一次撞击,那层屏障上都会泛起水波一样的涟漪,但坚固得让人绝望。
周楚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像头发了疯的公牛,咆哮着冲在最前头,也不用武器,就凭着一身蛮力,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他感觉中最薄弱的地方。
就在人群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队伍后方一个一直没出声的高大男人也动了。
他脸上戴着一副冰冷的金属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的身形只是一晃,就脱离了混乱的人群,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没有去撞那道屏障,而是笔直地扑向了站在门内的云景深。
他的目标很明确。
阵法里,阮芷涵看着外面那群人的丑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朝云景深那边瞥了一眼。
云景深会意,身体微微调整了站姿,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阮芷涵手指轻动,掐了个诀,面前的法阵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缺口。
她和云景深一前一后,迎着冲来的人群走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周楚那蛮牛一样的身体正对上阮芷涵,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已经和云景深的身影缠斗在了一起,拳脚碰撞发出让人牙酸的闷响。
“找死!”周楚见从阵里走出来的居然是个身形纤细的女人,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怒火烧得更旺。
他抡起手里那根最粗的钢筋,带起一阵恶风,对着阮芷涵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阮芷涵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像是没有重量的羽毛,朝侧面飘开了几尺,动作轻巧得不像话,刚好避开了这用尽全力的一击。
钢筋“哐”地一声砸在空地上,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碎石飞溅。
“有种你别躲!”周楚一击落空,更加狂暴,手里的钢筋舞得虎虎生风,一击接着一击,招式大开大合,恨不得把阮芷涵直接砸成肉泥。
可不论他怎么发疯,阮芷涵总能在他出手之前就判断出他的动作,每次都用最小的幅度和最省力的方式闪开。
她的身法灵动又飘逸,在周楚狂风一样的攻击里来回穿行,连衣角都没被带起的风刮动一下。
那样子,不像是在生死搏斗,反倒像是在戏耍一只笨拙的狗熊。
交手了十几个回合,阮芷涵已经把周楚的底细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家伙就是空有一身蛮力,打架全凭本能,招式里全是破绽。
他身后那群所谓的“兄弟”,也多是些只会抡拳头的普通人,被法阵挡在外面,除了发出些噪音,根本构不成威胁。
打了半天,连对方的衣服边都没碰到,周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他猛地朝后撤了一大步,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身上涌起一股怪异的能量波动。
“这是你逼我的!”
他双手在身前虚握,周围空气里,那些腐烂的落叶、潮湿的泥土,所有有机物里,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磷元素被强行抽离出来,在他掌心汇聚成一团团蓝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