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护士长没出声,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她停在原地呜呜了两声,似乎是认可了他们的说法。?看?书×屋% ·免?)±费·=2阅?读%°
既然交易意向已经达成,她手腕一翻,掌心多了几张黄符和一小碟朱砂。
人退到病房门口,指尖蘸上朱砂,笔走龙蛇。
云景深瞥了她一眼,扭头望向走廊深处。
他听见了,楼下传来规律、沉闷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
他不再多想,转身拖过墙角的钢制病床,使出全身力气把床横在走廊中间。
做完这些,他靠在掩体后方,没想到,张护士长突然抛过来一样东西,那竟然是她用蛛丝制作的简易弓弩!
那些被蛛丝粘在墙上的幸存者,包括那个年轻医生,都用一种混着恐惧和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个能凭空画符的女人,一个身手不凡的男人,还有一头愿意跟他们做交易的怪物。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却又让他们在绝望里抓到了一点活下去的指望。
“张护士长”的反应更直接,它喉咙里发出一串低吼,声音沉得吓人。
随着它的嘶吼,病房两侧和天花板通风管道的阴影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三四只体型小得多的变异体从黑暗里爬了出来。/k·s′j?x-s!w·.^c!o/m?
它们还保留着一点人形,但四肢又细又长,动作很僵硬,眼里没有“张护士长”那种挣扎,只有一片浑浊,是低等捕食者的饥饿。
它们听从命令,摇摇晃晃地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散开,成了第一道血肉防线。
也就在这时,阮芷涵画完了最后一张符。她把几张符纸按特定方位贴在走廊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
随着她指尖最后一缕气力注入,朱砂画出的符号亮了一下,又隐没了。走廊还是那个走廊,但空气流动的感觉却有了些微的不同。
“迷踪阵,能扰乱他们的视觉和方向。还有一个防御阵,能挡一下。”她言简意赅地对云景深说完,人已经退回掩体后面。
楼下的脚步声停在楼梯口。
死寂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接着是更密集的奔跑声。
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冲上五楼,动作协同,装备比云景深在商场碰上的那伙人要专业的多。
每个人都戴着全覆盖的战术头盔,看不清长相,手里端的电磁武器枪口闪着蓝光。
他们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目标很明确,回收“张护士长”这个高价值样本,行动干脆利落。!q~i_u?s*h¨u,b.a+n/g_.,m^e*
战斗在他们踏上五楼走廊时打响。
面对那几只摇晃着冲过来的低阶变异体,黑衣人队伍没有半点慌张。
排头两个人冷静地从腰间摸出圆盘状的东西,向前扔去。
圆盘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后没炸,而是喷出大片白色的泡沫,还带着嘶嘶的响声。
泡沫一碰到变异体吐出的粘液,就迅速把它分解掉了,化作无害的蒸汽。
其他队员手里的电磁武器同时开火,几道蓝色能量束准确地打中了那些低阶变异体的脑袋,它们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第一道防线,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破了。
当这支精锐小队踏入走廊中段,也就是阮芷涵布阵的区域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带头的队长眼前一花,笔直的走廊在他眼里开始拉长、扭曲,墙上的门窗像是活了一样,不停地变换位置。
他身边的队友,在他眼里也变成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敌袭!开火!”一个队员在幻觉里吼了一声,调转枪口就朝自己的同伴射击。
“稳住!是精神干扰!启动反制场!”领队的吼声通过通讯器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经验很足,没被幻象迷惑,从背后拿出一把造型更粗大的枪。
枪口亮起刺眼的白光,射出的不是子弹或能量束,而是一股能用肉眼看到的能量波纹。
空气里传来什么东西碎掉的轻响,阮芷涵布下的迷踪阵在这股能量冲击下剧烈波动,最后消失不见。
“阵法破了!”阮芷涵低声说。
她话音刚落,云景深就动了。
他从掩体后窜出,手里的钢管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寒冷的弧线,带着风声,直奔那个拿着大枪的领队。
他的目标很清楚,先解决掉对阮芷涵威胁最大的那个。
两个黑衣人立刻上来拦截,手里的短刀弹出,格向钢管。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火星四溅。
云景深不跟他们硬碰硬,手腕一抖,钢管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滑开格挡,重重砸在一个队员的膝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个队员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云景深跟敌人近身缠斗,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而真正的杀招从头顶来了。
“张护士长”那庞大的身体不知何时出现在天花板上,它收拢镰刀般的附肢,倒吊着爬行,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黑衣人队伍的后方。
下一秒,它从天花板上跳下,四只锋利的节肢同时展开,劈向队伍末尾的两名队员。
那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头顶一片阴影罩下,就被巨大的力量拍飞出去,撞在墙上,胸口的作战服连同里面的骨头一起塌了下去。
这是一场乱战。
经此一役,黑衣人队伍的攻势被打断。
领队看着倒下的几个同伴,又看了一眼配合默契的云景深和阮芷涵,以及虽然受伤但战力还在的“张护士长”,最后下了决断。
“任务目标出现意外增援,数据已上传。放弃回收,全员撤退。”他冷静地发布命令。
剩下的黑衣人队员像是潮水一样退去,动作依旧迅速有序,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下面。
走廊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张护士长”慢慢转过身,它那数百只残破的复眼,这次没再盯着云景深,而是全部聚焦在了从掩体后走出来的阮芷涵身上。
那眼神里,原先的交易和警惕,此刻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甚至有一丝微弱的、可以被解读为信任的光。
它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挥动一只还算完好的镰刀状肢体。
锋利的刀尖划过,精准地割断了束缚着年轻医生和其他幸存者的蛛丝。
蛛丝应声而断,那些被困了许久的人,一个个瘫软在地,大口地呼吸着并不新鲜、却代表着自由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