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快步走到他身后,躬身汇报,语气平板得像机器:“先生,净化行动完成,目标区域生命信号清零。·`?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但是……”
研究员停顿了一下。
“说。”顾霆琛吹了吹杯口的白雾,眼皮都没抬一下。
“‘云景深’的目标信号依旧是消失状态,无法追踪。”研究员的声音压得更低,“不过,我们的环境监测仪在‘净化’开始前三秒,于目标区域西北角,捕捉到一次极微弱的能量波动。”
“哦?”
顾霆琛放下了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他转过身来,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第一次亮起了灼人的光。
那是一种发现稀世珍宝时,混杂着贪婪与狂热的光。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屏幕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画面中那个能量波动消失的坐标点上。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颤音:“呵,比我那个只会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失败品,有趣太多了。”
他脸上那漠然的表情,此刻转变为一种充满占有欲的笑容。
“把她找出来。@|: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顾霆琛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金属刮擦般的刺耳,“启动‘天眼’系统!扫描范围扩大至全城!用最高权限,把她给我找出来!记住,要活的,完好无损。”
离开商场。他们藏身在一处烂尾楼。
“主路不能走了。”云景深压低了身子,半蹲在窗框下面,用墙壁挡住自己,声音又轻又沉。
他盯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继续说:“搜寻的模式不对劲,范围和密度都和之前不同。”
他的话让本就紧张的空气冻结了。
阮芷涵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阿木靠在她怀里,一双大眼睛茫然地看着窗外。
“那就走小巷,从楼里穿过去。”阮芷涵很快拿了主意,“所有开阔的地方都得绕开。”
话音刚落,头顶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轰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像是直接压在了天灵盖上。
一架直升机几乎是贴着楼顶的高度飞过,慢悠悠地来回打转。
阮芷涵的心脏猛地一坠。
她眼角的余光扫到街角,那里有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
“是‘天眼’系统。”云景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凉气。
阮芷涵也认出来了,这是顾霆琛的手段。^x¢7.0!0+t¢x?t′.,c-o`m′
他把全城的监控都启动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这张由无数镜头织成的大网下面。
阿木能分辨人心好坏,可对这些没有生命的铁疙瘩,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一种脖子被扼住的窒息感抓住了云景深。
他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眼前晃过逃离实验室的冰冷设备,瞬间头脑发胀。
“这边!”
阮芷涵的声音像一根针,扎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她一把拽住云景深的手腕,他的手腕冰凉,还在轻微发抖。
她没多问,另一只手护住阿木,三个人闪身躲进了楼道里一处堆满杂物的窄缝里。
墙壁投下的阴影把他们的身影吞得干干净净,正好躲过了摄像头转过来的下一轮扫视。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云景深靠着墙,胸口起伏不定,还在调整呼吸。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了脚步声,拖拖沓沓的,还伴着几声压抑的嘶吼。
几个身体扭曲的变异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头撞进了直升机的探照灯光柱里。
直升机和那个“活”摄像头的注意力,都被这几个突然出现的活物吸引了过去。
“机会。”阮芷涵低声说。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对面那堵斑驳的墙壁上,一扇锈得快要散架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开了一道缝。
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
他头发乱得像个鸟窝,满脸都是疲惫和憔悴,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老实人的善意。
男人十分沉静,冲他们用尽全力地招手,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用气音喊:“喂!快!快过来!外面都是怪物,到我这里来,安全!”
这句话在死寂的巷子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云景深全身的肌肉瞬间绷成了一块铁板,他整个人都挡在了阮芷涵和阿木身前,眼神锐利地盯着那扇门,还有门后那个男人。
这种时候,谁会平白无故地献殷勤?这扇门后面,藏着的说不定是比外面那些变异人更可怕的东西。
“别动。”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阮芷涵没动,她的视线越过云景深的肩膀,仔细地审视着那个男人。
她低下头,看向怀里的阿木。
小男孩正仰着脸看她,然后又扭头看向那扇门。
阮芷涵的心落回了原处。
她抬起头,对上云景深满是怀疑的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信他。”
“你疯了?”云景深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知道门后面是什么吗?万一是个陷阱,我们三个都得折在里面。”
“不信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阮芷涵反问,“头顶上是顾霆琛的眼睛,巷子口是变异人。留在这里,就是等死。进去,好歹还有一半的活路。”
云景深没说话,但他紧绷的身体没有丝毫放松。
门后的男人看他们迟迟不动,更急了,又小声催促:“快啊!再不进来,那些东西就要过来了!”
“问问他。”云景深说,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阮芷涵点点头,朝着那扇门的方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威胁:“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巷子口那个中年男人没理会这句问话,反倒把头探出来,压着嗓子吼了句:“别磨蹭了!那直升机马上扫回来了,想死就站那儿!”
他眼里有股子急切,倒不像装出来的。
头顶上,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惨白的光柱正一点点地刮过街对面的墙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阮芷涵没再多问,她瞥了一眼那道移动的光束,一手拽住云景深的手腕,另一只胳膊圈住阿木,低声吐出一个字:“进!”
三道人影一闪,在那道光扫到巷口前,钻进了男人拉开的铁门。
“吱呀——哐当!”
老旧的铁门被猛地合上,插销落下的声音又重又响,把外面的世界和威胁都关在了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