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想通了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他用铁棍指了指地上的背包,“放下东西,快滚!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见血。_l!o*v!e*y!u?e¨d?u.._n!e.t¨”
阮芷涵收回目光,看着王彪,忽然开口:“我们不滚。”
不只是王彪,连云景深都愣了一下。
王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什么?不滚?那你想干嘛?留下来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我们想加入你们。”阮芷涵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有吃的,也有战斗力。多两个人,对你们没坏处。”
云景深侧头看着她,看来,她是打算深入虎穴。
但他没作声,也没动。
王彪上下扫了她几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里的铁棍在掌心一下下地敲着。
“加入我们?”他伸出铁棍,想去挑阮芷涵的下巴。
阮芷涵头一偏,躲开了,铁棍的凉意擦过她的脸颊。
“你可以试试。”阮芷涵的声音很平,不带任何情绪,“看看我们的价值,够不够资格。”
“行啊。”王彪收回铁棍,在地上点了点,“想留下来,可以。但在这里,我说了算。”他下巴一扬,对着旁边的手下说:“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给我搜出来。(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刻狞笑着走上前,一把从云景深手里夺过钢管。云景深的手指在抽走钢管的瞬间收紧,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收敛了身上那股随时准备搏命的凶悍气息。
另一个男人走向阮芷涵,伸手就要抢她背后的消防斧。他的动作很粗鲁,在抢走斧头的同时,还故意在她身上推了一把。
“老实点!”
阮芷涵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脚跟。
就在那一瞬,云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炸开。
但阮芷涵更快,她一个眼神递过去,冰冷而克制,硬生生把云景深的怒火压了回去。
“别冲动。”她用口型无声地说。
云景深胸口起伏,最终还是将目光从那个推搡阮芷涵的男人身上移开。
王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扭曲了。他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很好,很识时务。”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新来的,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们的‘家’。”
在十几个人的推搡和包围下,阮芷涵、云景深和被吓得不敢出声的阿木,被押送着,一步步走向那栋购物大楼。!j+j·w\x¨c¨.,i¨n^f-o.
一记推力砸在背上,三个人踉跄着被塞进了购物大楼的旋转门。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将外面的天光与空气彻底隔绝。
曾经的繁华商场,如今已是废墟。
工事圈起来的空地上,蜷缩着几十个幸存者。
这里安静得不像活人待的地方,偶尔,角落里会传来几声被用力压抑的咳嗽,那声音刚冒出来,就被这沉闷的空气吞噬得干干净净。
王彪一行人押着三个新面孔进来,打破了这片死寂。
那些麻木的幸存者们总算有了点反应,他们迟缓地抬起眼皮,朝这边瞥了一眼,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王彪很满意这种效果,他享受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即便那些目光里承载的是麻木与恐惧。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带着阮芷涵三人穿过人群,走向大厅的一侧。
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则用手里的武器粗鲁地驱赶着挡路的人,硬生生清出一条道来。
“瞧见了么?”王彪抬起下巴,朝那些蜷缩在阴影里的人影点了点,那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像是在向他们炫耀自己收集的珍品。“在这儿,老子的话就是规矩。老子让谁活,谁他娘的就能喘气。没用的废物,就得滚出去,给外头那些怪物塞牙缝。”
他的音量不高,可在这针落可闻的大厅里,每个字都敲在所有人的耳膜上。
一些幸存者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想活?那就得听话,得干活,得让老子看到你们的用处。”王彪在一间奢侈品店的门口停下。店铺的玻璃门早就碎得一干二净,门框上挂着一道歪歪扭扭的铁栅栏。他朝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关进去,让他们都给老子老实点。”
一个手下上前,粗暴地拉开铁栅栏,金属摩擦地面发出“刺啦——”一声长长的、让人牙酸的噪音。
云景深和阮芷涵被一把推了进去。阿木吓得小脸惨白,两只手死死地抓着阮芷涵的衣角,才没摔倒。
“哐当!”
铁栅栏在他们身后重重合上,锁链“哗啦啦”缠绕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店铺里已经关着五六个人。
他们看到有新人进来,都警惕地缩在最里面的角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人。
空间不大,汗臭和排泄物的酸腐气味混在一起发酵,熏得人阵阵作呕。
阮芷涵的视线很快就锁定在其中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看起来行动很不方便,一张脸白得没有丁点血色。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只手无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腹部。当她看到被关进来的阮芷涵三人,特别是看到阿木时,那双黯淡的眼睛里,才透出了一丝同情。
短暂的沉默和对峙之后,兴许是阮芷涵的平静和阿木的存在,让他们觉得这三人没什么攻击性,又或者是长久的压抑让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
那个叫林月的孕妇,最先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向他们这边挪了挪。
“新来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细若蚊蚋,生怕被外面的守卫听见。
阮芷涵把阿木拉到自己和云景深中间,朝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林月不安地看了一眼外面。
王彪那伙人还没走远,正聚在不远处抽烟,说话的声音和笑声毫无顾忌地传来。
她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你们不该来这儿……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外面那些……”阮芷涵也压低了声音,她的语调很平稳,听不出情绪,却让林月狠狠打了个哆嗦,“那些被砍断了手脚的,是什么?”
林月的身体猛地一颤,眼圈毫无征兆地红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在她憔悴枯槁的脸上划出两道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