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没听他说完,人就已经痛晕过去。|:$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黑夜下,整个侯府只听纪墨卿嘶吼的声音:“府医!快救人!”
刘府医匆匆赶到,急忙替她止血敷药。
纪墨卿没有往日的冷静,紧张地守在安熙宁身边,眼眸猩红,沉声问道:“她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大碍!”
刘府医面色凝重:“回世子,安娘子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还没脱离危险期,能不能活下去,今夜是关键!挺过去了便能活,挺不过……”
听到府医的话,纪墨卿没明白什么意思,紧紧握着她的手,喃喃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纪老夫人这会儿来到身边,看着安熙宁昏迷不醒,满身鲜血,她此刻也没了往日的威严。
“今夜要不是宁宁,老身已经死了,刘府医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要让她有事。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老身一定会找到的!”
刘府医应了声,但心里没什么底,刀的伤口实在太大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先让她到床榻休息吧。”
“就在老身这西苑吧,身上有伤就别搬回世子院了。”
纪墨卿没有反对,她那么重的伤也移动那么远,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安熙宁:“今夜我会守着她!”
他们抬着安熙宁到西苑偏房的床上,不经意从她身上掉落一个银盒子。
刘府医顺手帮她捡起来,看了眼,随即面色一震,赶紧打开银盒子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药味。
众人见府医行为奇怪,纪墨卿皱眉问道:“刘府医怎么了?”
刘府医松了口气,没头没尾笑道:“安娘子今夜的危险可解。-q+s\b!r,e¢a¨d,.¢c/o+m·”
纪墨卿皱着眉头,眼色冷厉:“府医这话是何意?切莫因为她的身份是典妻就如此随意对待!”
“世子息怒!”刘府医拿起手上的银盒子,解释道,“这是西域非常罕见的伤口愈合膏,我游历时曾见过一次,据说是神医所创,没想到安娘子竟然会有此药。”
“府医的意思是此药能救她?”纪墨卿看着那盒小小的药膏半信半疑。
刘府医点点头:“世子放心,若无几分把握,老朽不敢妄言。”
见他这么说,纪墨卿也不再迟疑,“该怎么用?”
“涂抹于伤口便好!”
纪墨卿主动说道:“好,我替她上药!”
刘府医没有异议,把药给他,其他人退出房间。
大家对安熙宁为什么会有次要也只是疑惑一瞬,这会儿哪有时间想这个事。
安熙宁伤在右胸上,纪墨卿小心翼翼替她解开衣裳,看着这么大的刀口,连他看了都忍不住觉得疼。
轻轻替她上药,不小心碰到她身子的柔软处,看了眼,又赶紧集中精神抹药。
费了好大功夫集中精神,总算上好药,替她穿上衣裳,没打扰她休息,来到屋外。
纪老夫人还在门外守着,纪墨卿安慰道:“祖母,时间不早了,您去歇息吧,她不会有事的。”
袁氏早就想走了,碍于老夫人一直在这也走不了,心想一个低贱的典妻而已,整得跟世子妃一样金贵。
她也顺着话说道:“母亲,您今夜受惊,确实该休息,明日侯府还有许多事需要您处理。[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她想着要是老太太累了,就会借着今夜的事把内宅事务交回给她。
可惜并没能如她所愿,纪老夫人只是淡淡说道:“袁氏,今夜你也辛苦了,你的手也被划伤了是吗?”
“没有,好在今夜穿得厚实,只划破了衣裳。”袁氏抬抬手臂,确实只划破了衣裳。
“那便好,你回院去吧,院里现在肯定也乱成一团,顺便去看看莹莹,她今夜肯定也吓坏了。”
袁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毒,这老太太抓得真紧,自己今夜也算救了她,竟然提都不提交回内宅事务的话,也没再多留。
“那妾身去看看莹莹,母亲也早点歇息。”
袁氏走后,纪墨卿特地问起纪老夫人今夜西苑发生的情况,想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哑巴怎么会突然纵火杀人。
纪老夫人细细跟他说了一遍,随后叹了声:“没想到侯府这么多年的好意,竟然养虎为患,差点把整个侯府都毁了。”
“祖母知道这哑巴为什么要害您吗?”纪墨卿疑惑问道。
纪老夫人面色凝重:“可能是因为上次元宵灯会怪罪老身没替他讨回公道吧,今夜他推个泔水车,想来东院上次的泔水就是他泼的,也把对琴嬷嬷的愤怒归罪到袁氏头上。”
“那他应该先杀袁氏才对,元宵灯会的事怎么也怪不到祖母头上。”
“谁知道他这种人的脑子怎么想的,好了,他已经畏罪自杀,说他也没有意义。”纪老夫人不愿再讨论一个死人,转口问道,“卿儿,刚刚你的腿能走了,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纪墨卿这会还是坐在车轮椅上,由阿福推着。
他摇摇头:“还没有,只是情急之下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现在还是没有知觉,动不了。”
他没说实话,其实腿部已经明显有知觉了,只是忽然想到要是他的腿好了,那祖母又得提解除安熙宁典妻契的事,怎么也得等她身体恢复之后再说此事。
纪老夫人脸上刚浮起的期望又变成了失落,不过还是安慰道:
“你也不用太失望,虽然是下意识的,但也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有第一次就能有无数次,过两日让院使大人替你看看吧。”
纪墨卿拒绝:“祖母暂时不要麻烦院使大人,还是先处理好府里的事再说吧,孙儿都躺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几日。”
纪老夫人看着远处还没扑灭的火光,无奈点点头:“嗯,你说得对,眼下侯府一团乱,也不是招待人的气氛。”
纪老夫人一脸疲惫,也有些熬不住了,把安熙宁的事交给他,便回屋去了。
纪墨卿看着祖母走远的身影,对今夜发生的事是有疑虑的,但始作俑者已死,想查也无从下手,眼下只想顾好安熙宁,回屋去守着她。
侯府一直到临近天亮大火才扑灭,马厩厨房库房都被烧得不成样子,庆幸的是没有再烧到其他地方。
侯爷这时才知道昨晚内宅发生的事,气得拖着哑巴当众鞭尸,后悔没有早点把他赶出侯府。
可惜再愤怒也没用,人都已经死了。
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报府衙,当日金陵府衙来人,经过一番调查,最终确定纵火人只有哑巴,凶手已死,也就没有再查的必要,草草了事。
纪墨卿在西苑偏房守了安熙宁一夜,并没有理会外面的事,还是阿福把外面的情况禀告给他。
听到府衙这么处置也不意外,人死了就是会这么处置,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受人指使的。
“世子大人,府衙调查时发现冰窖的梯子也是哑巴弄烂的,马厩还剩下一截没烧尽的梯子横杠,看来沁儿掉落冰窖也是他做的。
这人真狠,虽然因为元宵灯会受了点委屈,可当下人的哪个不受点委屈,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还伤了安娘子。”
阿福一个人嘟嘟囔囔抱怨。
纪墨卿微微敛眉,之前还以为沁儿丫鬟的事会是东院做的,没想到是哑巴。
他正走神,昏睡的安熙宁忽然闷咳一声,扯到伤口痛醒了,肩膀传来锥心般的刺痛,痛得直冒冷汗。
纪墨卿赶紧回过神,紧紧抓着她的手:“阿宁!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熙宁咬紧牙关,勉强睁开眼,看到世子眉心拧成一个包子,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
“世子……大人?我……没死吗?”她虚弱自言自语。
“没死!没死!我不允许你死,谁敢要你的命!”纪墨卿情绪激动,甚至眼眶酸涩。
想到她初入侯府时,他不过是带着可怜她戏谑的心态让她留下。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一个典妻情绪这么激动,放在以前这种事别说发生,连想都不敢想。
安熙宁脸色苍白,忍着肩膀的痛,勉强笑了,还以为这次会死掉,看老天爷对她还是不错的。
她看着纪墨卿,忽然冷不丁说道:“世子大人,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纪墨卿愣住,她关注的点真奇怪,赶忙揉了揉眼睛,“昨夜侯府大火,被烟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