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到偏房清洗着手上的伤,都说十指连心,连带着心也跟着刺痛。#?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她想包扎伤口,才发现两只手都有伤,一用力就疼,自己还包扎不了,只能用嘴咬,十分狼狈。
麻婆进屋来,见她自己躲起来包扎,有些心疼:“安娘子,老奴帮您可以吗?”
她看到麻婆,莫名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谢谢麻姨。”
麻婆上前帮她包扎伤口,看着纤细的手上满是伤口,也亏她能忍住,轻声安慰道:
“很痛吧,伺候主子就是这样的,不管有错没错,出了事就得被罚,今日的事不是安娘子的错。”
安熙宁本来没想哭的,被麻婆这么一安慰反而眼底蒙上一层雾气,喃喃道:“就因为是下人,所以就不用管对错吗?”
“其他主子老奴不知道,但世子大人是分对错的,他今日也是被公主的事惊到,所以一时迁就公主,没想到反而伤了您,换作平日世子肯定是维护你的。”
安熙宁没有接话,平复好情绪,幽幽问道:“是世子大人让你过来的是吗?”
麻婆没有否认,低头帮她包扎好受伤的手指,没头没尾说道:
“自从大夫人走后,世子就离开侯府进了夜锦卫。十几岁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爬上来,成为达官贵人最恐惧的指挥使,其实世子是不太会与人相处的。
记得世子小时候明明想关心大夫人,却总是弄巧成拙犯错,起初大夫人还以为这孩子对她有什么意见,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想表达心意,这方面从小就十分笨拙。老奴能感受到,世子对安娘子是不一样的,从来没人能像娘子这般跟世子相处。”
安熙宁淡淡看着麻婆,不知她这番话什么意思,随口问道:“是世子大人让你说的吗?”
“不是的,安娘子不要误会,老奴说这些只是希望您能了解世子,陪他好好走完最后的日子。?g′o?u\g+o-u/k/s^./c′o-m/”
“麻姨放心,我是他的典妻,会做好分内的事伺候好世子的。”她说得平淡,却带着几分疏远。
麻婆她是过来人,她能看明白一些事,但身为下人也不好再多嘴。
安熙宁包扎好手上的伤,便去厨房准备今日的晚膳。
她的手指不能沾水,让沁儿帮着打下手,不经意间注意到丫鬟手臂上有青紫块。
“沁儿,你的手臂怎么啦?有人打你吗?”
沁儿正在做事,手中的木勺哐当掉落在地,神色慌张把勺子捡起来,嘴里喃喃道:“没……奴婢自己撞到的。”
安熙宁看她目光躲闪,必定遇到什么事了,柔声说道:
“沁儿,你来世子院伺候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知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你若信我,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一起解决!”
沁儿愣住,看着安娘子清澈的眼眸,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这段时间她因为没有把世子院的情况送去东院,遭琴嬷嬷拧打,还交给了她一个新任务。
若是不能完成的话,她病重的阿弟的药就没了,可要伤害安娘子这么好的人,又实在良心过不去,上次因为黄金包儿饭和菊香楼的事,已经对不起安娘子,还夜夜做噩梦。
安熙宁看丫鬟迟疑,便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她不能再等着被害,要从沁儿口中知道什么事!
“沁儿,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身不由己,很多无可奈何,但唯有良心是自己的,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就行,我不会怪你。”
沁儿顿时红了眼,泪水盈眶,突然跪下说道:“安娘子,奴婢对不起您!”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为了过安稳日子,只是和我一样没得选而已。”安熙宁声音温柔,并没有怪她。
因为她知道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自己何尝不是如此。/x?i`n_k′a!n-s′h!u?w,u..*c^o,m_
沁儿哭了会儿,决定相信她,安娘子的眼神给自己莫大的勇气。
安熙宁听沁儿把事情说了,脸上闪过怒色,那些人好恶毒的心,若真让她们做成了此事,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沁儿,你照她们的话做就行,会没事的,剩下的我来安排。”
安熙宁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沁儿,不是不信她,而是以防万一,绝对不能出差错。
她暂时放下这事,此事急不得,还有几日时间安排。
先准备好晚膳给世子送去,她来到屋内,和往日一样,恭敬喊了声:“世子用膳。”
纪墨卿看到她手指包扎好,憋了一下午总算能解释了。
“你受伤了膳食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我下午不是那个意思,白天的事……”
“让世子大人费心了,一点皮肉伤没大碍,白天的事多亏了大人,还好大人反应及时,要是平乐公主真受了伤,妾身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纪墨卿不知她是在生气,还是真的这么想的,有些捉摸不透,还是想多说一句白天的事不怪她。
“世子大人用膳吧!”安熙宁没让他再说。
他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正准备用膳,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下午被竹子划伤,用不了力,左手又用不了筷。
“我不太饿,端走……”
话还没说,饭菜已经送到嘴边,安熙宁面无表情喂他:“世子大人张嘴。”
纪墨卿愣住,他卧榻两年多,宁愿不吃也没让别人喂过饭,因为觉得废人才需要别人喂食。
明明是要拒绝的,可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下意识张嘴,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饭菜已经送入口中。
屋内十分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安熙宁一筷子一筷子喂他,他也不敢说话,老实张嘴吃饭。
令人闻风丧胆的夜锦卫指挥使被人“逼着”喂饭吃,要是被那些他抓过的人看到,怕是会惊掉下巴。
吃过饭,安熙宁又把一碗苦药端到他面前:“世子大人喝药!”
纪墨卿吞咽口水,刚刚吃得有些急,饭还在喉咙,闻到药味有些恶心:“药一会儿我自己喝就行。”
安熙宁没有因为他的话放下手中的药,只是安静站着,等他愿意喝为止。
他见状,一脸无奈张开嘴,安熙宁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把灌进去。
纪墨卿仰着头咕咚咕咚喝完,他有点怀疑她是在故意借苦药报复自己白天害她受伤的事,差点没把刚刚的饭吐出来。
“世子大人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是想吐吧?”
他赶紧咽了回去,她就是在报复自己,可是没有证据!
安熙宁福了福身便退出房间,离开时嘴角微微上扬,让他以为自己好欺负的,下次再敢随便点头,她就把药煎苦一倍。
接下来的两日纪墨卿算是好好享受了一把被她“伺候”的恐惧,那些药感觉比平日更苦,现在看到她都有反胃的生理反应了。
第三日右手总算能拿筷子了,他终于摆脱了她喂饭的噩梦。
安熙宁也放过他了,明日便是元宵节,按沁儿的说法,害她的时间便是元宵。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纪墨卿,想靠自己解决一次麻烦,不是只有靠他才可以!
次日元宵,侯府挂着各式各样喜庆的花灯,袁氏特别安排了花灯表演,在院子聚会赏灯。
平乐公主也来了,特地来世子院拉着纪墨卿一起到前院去赏花灯。
纪墨卿本不想去人多热闹的地方,但是注意到安熙宁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神情,她想看花灯表演?
想着她一直在乡下必定是没有看过,便点头应下:“好吧,下不为例!”
平乐公主开心笑着:“就知道墨卿哥哥不会拒绝的。”
他看向安熙宁:“难得元宵灯会,你们也跟着过去伺候吧。”
安熙宁应声好,自然要去的,便是世子不说,袁氏也一定会让她过去的,不然怎么给她安排大戏。
沁儿神情有些紧张,她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沁儿紧张地点点头。
他们都来到前院,今夜侯府十分热闹,已经好久没有举办过这么隆重的聚会了。
侯府衰落,好多贵妇都不太来往,最近又因为太子妃和平乐公主的关系,走动又多了起来。
侯爷、纪老夫人、纪凌云、吴莹他们也到了,今日的元宵灯会袁氏可是下足了功夫。
纪老夫人不太满意,低声斥道:“之前世子院要单独出来时就是没银子,现在袁氏还要如此铺张浪费!”
侯爷面子十足倒没在意这种银钱上的小事,说道:“阿娘,一年难得一次,侯府难得如此热闹,也让那些说侯府衰弱的人看看,袁氏也是一片苦心。”
纪老夫人没再多说,苦心还是什么心得看结果,不过过程!
平乐公主到了,喧闹院子立即安静下来,大家除了注意公主外,目光还落在纪墨卿身上。
一些人的面色有些不自在,金陵城几乎所有达官贵人都讨厌夜锦卫,更何况是曾经的指挥使。
纪墨卿没理会众人的目光,由着安熙宁推着他到他的位置上。
一些人也注意到安熙宁,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世子的典妻?看起来倒是模样不差,”
“没想到堂堂侯府世子竟然真的落到典妻的地步,真是惹人笑话。”
一些议论声不绝于耳,安熙宁算是明白世子为什么不愿离开世子院,如今的他,到哪里都是别人议论讽刺的焦点。
为了让平乐公主开心,他倒也愿意出来示人,可见用情至深。
世子都不介意那些话,她更加不在意,目光四处扫了眼,袁氏身边不见琴嬷嬷。
夜色正浓,花灯奇美,好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