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下人提前过府通报,说太子妃和平乐公主正来侯府的路上。¢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袁氏闻言赶紧梳妆打扮,还通知吴莹一起出门相迎。
等了会,两架奢华的马车缓缓行来,庄重大气的两个女子先后从马车下来。
袁氏和吴莹一同行拜礼:“臣妇纪袁氏,臣服纪吴氏。恭请太子妃金安,恭请平乐公主金安。”
“今日微服出行,冒昧上府叨扰,你们不必多礼。”太子妃轻轻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两人低着身子应下,引着太子妃和平乐公主到内院上座。
虽然贵人临门很开心,但不免也有几分忐忑,不知她们为何会突然来侯府。
太子妃落座,便柔和笑道:“昨日听闻白老和辜老到第一楼品茶,留下佳句,太子殿下念叨着也想尝尝这诗中的茶点。早上遣人过去买,实在太多人了买不到,本宫和公主便来府上叨扰,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袁氏这几日禁足在房,并不知外面的事,以为太子妃口中的第一楼是百花楼,没想到大儒们会去,自信笑道:
“太子妃您能来是侯府的荣幸,怎么是叨扰,府里正好有第一楼的茶和茶点,院里几株梅花开得正艳,边赏花边品茶。”
“那便麻烦纪夫人了。”
平乐公主朝四周看了眼,语气有些意味不明问道:
“听说侯府给世子租了个典妻,比起风靡金陵的茶点,我倒是对那个典妻更有兴趣,没想到世子会把一个典妻留在身边,想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袁氏恭敬回道:“左右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除了一副骚媚样子,还能有什么特长,要不是世子退婚……”
平乐公主脸色一沉,打断她的话:“那我倒是更想见见了。”
太子妃也顺口说道:“便叫过来吧,本宫也有几分好奇,能让世子看得上的女子。”
两位贵客都这么说,袁氏只好应下,让琴嬷嬷去叫安熙宁,嬷嬷上次因为忌日杖刑的伤已经恢复,正好借贵人在让她顺理成章出院子。÷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安熙宁这会儿忙完后日的面团,麻婆刚从菊香楼回来,正一脸激动地跟她说着菊香楼今日热闹的场面,座无虚席。
听到这个情况她总算松了口气,多亏了陈老爷子,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世子去,门外琴嬷嬷过来找她。
麻婆立马警惕起来挡在前面:“你过来做什么?”
琴嬷嬷瞥了眼麻婆,冷哼一声:“夫人让安氏过去,贵客想见她。”
“贵客?谁呀?”安熙宁疑惑问道。
琴嬷嬷没搭理她,反正话已经带到了,爱去不去,不去的话夫人就有理由收拾她了。
她自然要去的,把院子的事交给麻婆,既然是贵客的话想来二夫人不会生事,便没让麻婆去打扰老夫人。
麻婆见她衣裳沾着面粉,看起来脏脏的,低声提醒道:“安娘子,您要不要换身衣裳再过去。”
安熙宁倒是想换,可惜就这一件,尴尬说道:“我没其他衣裳了。”
“是老奴多嘴。”
“没事,你也是好意。”
安熙宁随后便跟着琴嬷嬷到东院,看到平日没多少护卫的院子此刻站满身穿盔甲的侍卫,显然不是侯府的护卫。
一个壮硕的老妇拦下她,特地搜过身上,连她那根簪子都被收走,确定没其他利器才让她进去。
这番阵仗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这个客人看来身份不一般,难怪琴嬷嬷提到贵客时神情那么谨慎的。
院内,袁氏坐在下座,两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上座,浑身穿戴奢华,就差把富贵两个字刻在身上。
袁氏看安熙宁一身邋遢样,顿时沉下脸,她就这样来见贵人,立马喝道:“安氏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对两位贵人不敬!”
她愣住,自己才刚进来,空气都还没吸上一口,怎么就不敬了?
泥捏的也有脾气,她行礼后问道:“恭请两位贵人金安,请夫人安。\b!i·q¢i¨z*w¨w?.*c^o!m¨妾身愚钝,不知如何对两位贵人不敬?还望夫人明示。”
袁氏脸色一沉,这个贱人果真越来越放肆,竟敢当面反驳她,忍着怒火不好在贵人面前失态,厉声说道:“一身腌臜不堪,故意装扮成这副模样,是想让贵人误会侯府苛待你吗?”
随即又一副谄媚模样朝太子妃说道,“臣妇管教无方,让低贱的典妻冒犯了太子妃和平乐公主,实在臣妇之过。”
安熙宁听到袁氏对两人的称呼,心中惊愕,竟然是公主,难怪袁氏这般恭敬的。
她虽然震惊,但也没有失态,毕竟她见过好多大人物了,帝师、太子师、世子大人、夜锦卫、侯爷……
都是两个鼻子两个眼睛,也没什么特别的。
况且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就见这一次,想到这就不紧张了。
袁氏见安熙宁还在,又是怒道:“你怎么还在,还不快退下!”
太子妃反应平淡,人也见了,并没什么特别的,没有掺和侯府家务事的兴趣。
安熙宁心中莫名其妙,叫她来又叫她走,正要退下。
平乐公主打量一番,闪过鄙夷,这也敢跟自己比,世子怎么会把这种人留在身边,故意留她,说道:
“来都来了,就在一旁伺候吧。”
袁氏虽然想赶她走,但公主发话也只能应下,朝她冷声道:“还不谢过平乐公主!”
安熙宁不卑不亢:“谢平乐公主。”
太子妃不禁多看了眼,知道她们的身份还能如此平淡,如果不是装的,那倒有点意思。
一场小插曲过去,袁氏准备的茶点到了。
太子妃难得露出期待的神情,等袁氏把东西端上桌后,脸上期待的神情淡去,淡淡皱起眉头。
“这不是百花楼的云雾茶和软糯糕吗?”
竟敢拿这种东西糊弄她?百花楼的东西她怎么会拿不到!
袁氏没品出对方口中的不满,还笑着回道:“太子妃慧眼,这确实是百花楼的云雾茶和软糯糕,受无数文人雅客追捧……”
“纪夫人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吗?”太子妃的语气一下严厉起来。
袁氏吓了一跳,这才察觉对方的脸色早就变得阴沉,立即道歉:“请太子妃恕罪,您不是要百花楼的茶和茶点吗?”
太子妃的脸上早没了先前的和气,神情冷淡:“本宫说的是金陵第一楼的菊香楼,谁说要百花楼的,那不是侯府的铺子吗?你不知昨日的事?”
袁氏愣住,她昨日在府里没出门,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看向吴莹,后者也摇头表示不知菊香楼发生了什么。
“回太子妃,臣妇确实不知您说的情况,现在铺子是世子在管。”
太子妃蹭的起身,面带怒意:“不愿便直说,本宫岂会强人所难,竟然拿世子说事,世子瘫痪在床如何管菊香楼!”
袁氏吓得跪下,得罪了太子妃就是得罪太子,那侯府的处境还得了,急忙认错:“太子妃息怒,臣妇确实不知菊香楼怎么回事,还望……”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被晾在一旁的安熙宁,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大声喊道,“太子妃,她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她?”太子妃和平乐公主不约而同看向安熙宁。
安熙宁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忽然被看着,颔首低眉,也没有隐瞒此事,也瞒不住。
“如果太子妃说的是白老爷和辜老爷昨日在菊香楼品的茶点,那确实出自世子院,如果不嫌弃,妾身去取些来。”
太子妃原本以为会白走一趟,没想到阴差阳错又遇上了,脸上的厉色缓和下来:
“坐这也无意,随你同去吧,顺便看看世子,太子殿下一直担心他的身体。平乐,你不愿见他便在这稍候吧。”
“嫂嫂,我也去见见他吧,自从解除婚约后还未见过他。”平乐公主低声说道。
安熙宁又听到不可思议的事,平乐公主竟然跟世子大人曾经有过婚约……
刚刚一直没敢抬头看她们,现在忍不住余光偷看平乐公主,好贵气,好漂亮,大大的眼睛衬着鹅蛋般的脸颊。
她不禁目光微暗,难怪世子一直不愿跟碰她,低着头走在前面带路。
袁氏和吴莹被留在原地没人理会,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袁氏一脸恨恨之色,自己禁足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责怪吴莹:“莹莹你别天天就待在自己的房间,也管管府里的事,我这都是为谁操心!”
吴莹也没想到短短几日世子院竟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是她疏忽了,安慰袁氏:“母亲别急,是儿媳疏忽了,重点是眼下赶紧跟上去。”
“我还不知道呀,要你说!”
两人急忙追上去。
安熙宁带她们来到世子院,先领着她们到世子屋。
“世子大人,太子妃来看您。”
纪墨卿听到太子妃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冷着一张脸,眉头紧皱,想来是太子殿下在打什么主意。
但在看到平乐公主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愣住,那抹阴冷瞬间化作从未有过的柔情,忽然说道:
“安氏,取我的貂绒来,这副模样冒犯太子妃和平乐……公主。”
安熙宁看出他的异样,替他取来貂裘披上,原本病怏怏的世子这一刻也显得“威风凛凛”。
她看在眼里,从未在意过姿容的世子,显然是为了平乐公主,才会有这般反应。
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微臣腿脚不便,不能给太子妃和公主殿下行礼了,还请勿怪。”
“世子免礼,太子殿下一直担心你的身体,可有好转?”
“有劳太子殿下记挂,好多了。”纪墨卿说着闷咳一声。
安熙宁赶忙倒茶水上前伺候,平日纪墨卿都会任由她扶着伺候,此刻却推开她,没让她碰自己。
平乐公主一脸哀怨,细声说道:“墨卿哥哥,你以生病让父皇解除婚约,为何又留一个典妻身边伺候,以为平乐不能伺候你吗!”
纪墨卿似乎生怕对方误会,柔声解释道:“典妻是祖母的意思,并非我的本意,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和她相比。”
安熙宁低着头,莫名鼻子一酸,两只手纠结在一起,明知道这是实话,可从世子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