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目光躲闪,拢了拢衣领挡着点脖子,低声说道:
“回世子大人,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纪墨卿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她不愿说便也没多问,转口说道:“说说菊香楼的情况吧。”
她随即把菊香楼的状况详细说了一遍,主要提到两年多以前由赢转亏的主要原因。
“据翁掌柜所说,亏损是从对门的百花楼开张的那月开始的,从此菊香楼便陷入连年亏损。主要亏损原因是菊香楼有的,百花楼都有,但是百花楼有的菊香楼却没有,价格实惠也比不上,今日菊香楼也只有金陵花茶和炒米糕。”
纪墨卿听得眉头紧皱:“既然这样为何不直接关张,还要任由亏损两年,导致数千两填补进去!”
“妾身不知,但据翁掌柜说二夫人仅仅要求菊香楼维持日常开门就行,并不在意客人多少,他们也没有尝试过求变,说是没有银子去跟百花楼斗。”
纪墨卿不懂生意,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收起情绪问安熙宁的想法。
“你觉得该如何?还有机会恢复吗?要是没有办法便直接关了吧,免得再徒增损失。”
虽然这是母亲留下的心血,可百花楼的问题显然不是几百两能轻易解决的,他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
安熙宁知道世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内心还是想恢复菊香楼往日荣光的,毕竟这是大夫人留下的,要是什么都不做就关张以后肯定会后悔。
她认真回道:“妾身还是想试试。”
纪墨卿并不意外她的回答,要是她也跟着放弃,那才叫他失望:“你打算怎么做?”
她脸颊微红:“妾身还没想好,想先尝一些百花楼的所有吃食,然后再想办法。\d¨a?s_h,e+n^k?s′.*c^o_m+不管屋檐再奢华,东西再实惠,重点还是要独一无二的味道好。能去十里秦淮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实惠那点银子。”
“好,那就把百花楼的吃食买一些回来吃吃看。”纪墨卿决定相信她。
安熙宁被这么信任,反而有些紧张:“世子大人不怕妾身想不出办法浪费银子吗?搞砸了怎么办。”
“吃进肚子的东西怎么是浪费,真无计可施只能说明菊香楼运数已尽,搞砸了也跟你无关。”
有了他的话安熙宁放下心中的负担,也想尽一份力回报世子留她的恩情。
纪墨卿随后拿出五十两给她:“好了,你出去交代阿福去百花楼买吧,顺便让麻婆进来一下。”
听到世子特地要见麻婆,安熙宁担心刚刚的事被他知道,忍不住说道:“世子见麻姨做什么,妾身可以替您交代。”
纪墨卿眼眉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冷声道:“我现在还需要跟你禀报了?”
安熙宁缩缩脑袋,赶紧道歉:“妾身多嘴,这就出去让麻姨进来。”
她到院里让麻婆进屋,两人相视一眼,麻婆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自己不会说的。
麻婆的腿脚不便十分明显,也不知能不能瞒住。
安熙宁交代阿福跑一趟百花楼后,在院里坐立不安,总觉得世子发现了什么。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纪墨卿见麻婆果然是为了问她在菊香楼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x/w+b!b′o¢o?k_..c/o`m,
麻婆被世子深邃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还是低着头否认:“回世子大人,没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有事安娘子肯定会跟您说的,您怎么又费心问老奴一遍。”
“麻婆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今日出门时不是好好的吗的?在外面不小心摔的吗?”纪墨卿的眼中带着审视问道。
“啊,是的,世子大人果然慧眼如炬。”
他顿时沉下脸,故作发怒喝道:“我只是下半身瘫了,不是脑子瘫了,你觉得我会信吗?是不是安氏不让你说?好呀!现在世子院看来是只知安氏,不知我纪墨卿了!”
麻婆果然没能抗住,心里头默念一句安娘子对不住了,就把她们遇到周仁正,并且发生冲突的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听到安熙宁被掐脖子差点窒息时,纪墨卿的脸色阴冷到极点,难怪她故意把领子拉得那么高,原来是怕自己发现。
“世子大人您千万别怪罪安娘子,她也是为您好,担心您知道为这种小事劳心费神。”
纪墨卿语气森冷:“她现在倒是胆子大,进府没几日连我的主都敢做了?”
麻婆实在担心世子迁怒安娘子,只能私自添油加醋,幽幽叹了声:
“其实安娘子是为了世子,前面任由对方如何羞辱,周围的人如何放肆,她都忍着没有回应。直到对方的话带上了世子,安娘子这才气不过,不顾安危动手的。”
纪墨卿微微皱眉,麻婆的话确实符合她的性子,以她柔弱的性子照理是不会先动手打人的,看来确实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缘故。
心中的怒气消解了一大半,冷厉的脸色缓和几分,“好了,既然她让你别说,那你就当没跟我说过,别告诉她这事。”
麻婆一脸无奈,怎么两头都让她瞒着,她不知这事儿有什么好瞒,这话当然不敢当面说,只能老实应下。
“没其他事就退下吧,注意脚好生歇着。”纪墨卿关心道。
“谢世子大人。”
等麻婆退出房间,纪墨卿眼底闪过寒意,不管周家和安氏以前如何,但她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典妻,岂容他随意羞辱诋毁!
他顺手拿过床边的鸽笼,取出一只小鸽子,在信笺上写了几个字绑在鸽子腿上,随后用飞石打开窗户,将鸽子悄无声息放了出去。
安熙宁这会儿正在院子来回踱步,等了好一会儿,麻婆总算从屋里出来。
她赶忙迎上前:“麻姨,世子是不是问你在菊香楼的事了?”
麻婆点点头,又无奈撒谎道:“安娘子放心,老奴什么都没说,世子什么也都不知道。”
安熙宁没有怀疑麻婆的话,毕竟要是说了的话,这会儿世子肯定要喊她进去训斥了,安心放下这事儿。
阿福临近天黑才从百花楼回来,提了整整三大食盒,五十两只买到百花楼样式的一半不到。
这些茶点菜样她每样都浅尝一点,除了跟菊香楼相同的那些茶点味道比较突出外,其他的并没有很惊艳,外型倒是五花八门十分精美。
如果百花楼是这样的味道,她倒是真有信心试一试,打算这两天先尝试做出一样超出这些味道的茶点。
当晚便用剩下这些分着当晚膳了,世子院的下人也跟着有福了。
袁氏听到世子院竟然花几十两买百花楼的茶点当晚膳,忍不住在院里得意冷笑,这么挥霍,看他们这百十两银子能撑到什么时候,等他们有求时有的是办法磋磨他们。
安熙宁并不知袁氏的得意,她当晚已经开始准备食谱,把自己在周家学过的茶点开始列出来试着整合。
想起周家又不禁想起白天周仁正羞辱她的话,把手中的面团狠狠抓着,这种人要是有机会真想狠揍一顿!
是夜,周仁正从金陵城回家,他肌肉的兴奋已经找青楼女子发泄过了,正一脸神清气爽。
他刚到家,见家中点着灯,便喊道:“阿娘,我回来……”
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被人拿麻袋套住上半身,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
“什么人?老子可是侯府世子典妻的丈夫,竟敢蒙老子的头,你们不要命了吗!”
两个身穿黑锦衣的人相视一眼,齐声道:“是他!”
二话不说就是朝着被蒙头的周仁正一阵天昏地暗的暴打,打得他开始还硬气两声,几息后连连求饶,半柱香后直接躺在地上抽抽。
其中一个锦衣人问;“这样算完成任务了吗?”
另一个高个锦衣人说道:“算吧,头儿说半死不活。”
“还能抽抽算半死不活吗?再补几下。”
两人又是一顿暴打,打到周仁正不能抽抽了才罢手,高个儿锦衣人冷声道:“小子,这次断你一根手指,以后再敢随便掐人脖子,满嘴污言秽语就断你一只手!撤!”
说罢拿掉周仁正头上的麻袋,下一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