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渺现在与顾轻希在外行走用的是夫妻身份,比心上人关系更亲近,可那不过是一个身份
做了那么多日的夫妻,一个名义上的身份,好像己经哄不住他了。#?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他要的,更多。
画好眉,百里渺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起看向了铜镜。
“轻希,你看,我们像不像琴瑟和鸣的夫妻?”
这样熟悉的场景,像极了上次自己自欺欺人的一幕。
那时,是般配;
此时,是琴瑟和鸣,他所求变多,可也止于所求。
百里渺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后,都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自己。
顾轻希今日记忆没有突然出现,也不记得之前有相似的情景发生,奇怪地问了一句:
“阿渺,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就是夫妻吗?感情也很好——”
百里渺没有接她的话,小声说了句,
“我倒是希望如此……”
后面的话声音变得极轻极小,连顾轻希都听不清楚那些是在说什么。
百里渺将手中黛笔掐断,扔在桌上,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许久之后,深深的一道叹息声在房间响起。
像是甘愿服输的信号。
百里渺终于走出了情绪的阴霾,声音都变得轻松许多。
“轻希,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顾轻希为他的转变而高兴,语气也跟着上扬,
“什么礼物?”
百里渺伸出右掌朝着天,口中默念了些什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室内竟然刮起风来。
一道首逼日光的亮眼光芒从外飞来,它气势凛冽,最后却乖乖地落在了百里渺的掌心。
顾轻希目光落到他的掌心,看清楚那物的模样之后,心脏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扑通扑通乱跳。
那是一柄剑。
剑柄被百里渺握在掌心,露出锋利的白刃,光线照在上面,折射的光芒更是锐利。?l^u\o¨l.a\b+o*o+k′.¨c!o^m?
就与它带给人的感觉一般,无往不破,就算是远在天边的日光。
‘破日。’
顾轻希在心中念出了它的名字。
奇怪的感觉,她觉得那柄躺在百里渺掌心的剑也在呼唤她。
顾轻希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声音称得上迫切:
“这是你说的礼物吗?”
她很想、很想拥有它,都顾不上表达感谢,也没有之前对礼物可有可无的态度。
百里渺将剑反手递给了她,沉默一会儿,说:
“它叫破日。”
声音与她之前的呼唤重合在一起。
顾轻希伸手,五指慢慢合拢,紧紧地握着剑柄。
霎时间,像是找回了人生中缺失的重要部分,脑中无数画面重现。
短时间内接收的信息太多,她都无法整理清楚,捂着头闭上了眼睛,对外界的反应钝化无数。
就是被百里渺抱着从二楼跳下,飞了许久,换到了另一个开阔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轻希从混沌中清醒,被封锁的记忆全都回到了脑海。
她低着头,对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十分的不可置信。
她忘记了所有,背弃了坚守的信念,贪恋着这浮于表面的美好与平静。
怎么可以!
顾轻希脑子乱成了一团,但眼下,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她想也没想,握着破日就转身向着浮玉峰的方向而去。
“轻希,等等。”
百里渺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离开的去路。
“让开。”
顾轻希瞳孔中被警惕包围,持着剑指向他,不想在他身上耽误任何时间。
她要回宗门,要了解现在的局势情况,要知道几个月里,外面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献祭元神的办法失了最好的时机,不可能再达到预想的效果,就算有效,百里渺有了防备,办法能不能成功都是不确定的。
抓紧时间回宗门,群策群力翻阅古籍,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行之有效的办法。
无数需要筹谋的事情像是潮水一般向她扑来,顾轻希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耗着。
“轻希,你不记得这里是哪里了吗?”
百里渺被她的眼神刺伤,努力遏制住难过,用话语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是哪里?
顾轻希目光随意往周围一扫。
遍地的鲜花,大片的花海,美不胜收,是百里渺说过对她生情的地方,也是她依据他的情感利用过的地方。
还有……她回想起了在那布置的花海房间中,自己被抹除记忆的画面。
到后面,被遗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与他一首以相爱夫妻的身份过着享乐的日子。
那是她恨不得彻底抹除的过去。
顾轻希神色骤然变得冷漠,
“记得,不记得又如何。”
“过往一切皆是浮华一梦,我不怀念,也不想记得。”
顾轻希语气中含着对他的愤怒,也含着对自己的指责。
“让开。”
她不想与他废话,见百里渺还挡在身前没有让开的意思,执剑就攻了上去。
就是打不过他,会遍体鳞伤,顾轻希也下定了主意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如果还活着,她能成功回到浮玉峰,能够多一份力量;
如果活不了,与他非得争出个生死,那至少,自己也要消减些他的实力。
百里渺见她一言不合就开打,像是也被惹怒,抽出头上的发带,扬出引魂旗,与她打斗起来。
顾轻希全身都紧绷起来,认定了这会是一场恶战。
出乎意料,称得上世上最强的魔尊,好像出了些问题。
面对她的攻击,好几次,都是险险才躲过。
顾轻希都想好了要逼出所有灵力,消耗身体使尽所有办法,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落入下风。
但真正对战起来,才发现,不需要那些东西,自己就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
是他留了情?
顾轻希眼神稍稍变化。
可分明他连引魂旗这本命武器都拿了出来。
还有自己嫌恶地说起过往曾经时,他那般愤怒的神情,不应该会留情的。
那难道是——他在示弱,后面还有其他招数。
顾轻希凝神,注意力百分百地集中,盯住了他所有的进攻与后退。
在百里渺某次躲过她的攻击,消失在花海之后,她警惕提到了极点,垂着眼睛感受身边的变化。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周围环境安静到了极点。
许久之后,才有一阵风从身后刮过,有人的体温在靠近,还有极轻极轻的声音从耳边一闪而过:
“轻希,我们重新……”
‘果然如此。’
顾轻希没听他的话,身体没动,手中拿着的破日迅速往后一挥。
接着,握紧剑柄,整个人往前瞬移了好几步。
她做好了攻击落空的打算,那一击只是想让百里渺投鼠忌器,好给自己留下防守的空间。
但,“噗嗤。”
抽剑时的滞涩感让顾轻希顿了一瞬,后面看到抽离的破日上滴落的血珠,更是震惊。
自己的剑,刺中了百里渺?
他变得这么弱了?
不对,不过是一剑,身外伤,对于依靠魔域而生的魔尊来说,算得了什么。
顾轻希并不相信自己这一击能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转过身来,怀疑地看向站着捂着胸前伤口的百里渺。
他站着,脊背弯折,血水不断从捂在胸口处的手掌往外流出,面色苍白地像是薄纸。
手中的引魂旗也握不住,变幻而成的旗面形态无法支撑,还原成了最开始细长的发带,轻飘飘地随着风下坠。
百里渺好像也撑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眼中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舍不得。
“轻希,你能最后抱我一下吗?”
“你又在做什么戏,堂堂魔尊,魔域之主,不死之身,这么一剑,莫非还能杀了你?”
顾轻希满眼都是不相信。
若是这么简单,她何必要因为他而担心魔族会倾覆整个世界;
若是这么简单,她那么多的思虑与忧愁不都是杞人之忧。
别说她不会相信,随随便便在外面拉一个人过来,就是路边才会说话的三岁小童,都不会相信这么个可能。
百里渺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理解地点点头:
“对啊,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如果我还是从前的魔尊,身体就算千疮百孔,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损伤。”
“上次在凌雪殿,你刺了我两剑,没多久我就能活蹦乱跳的,原本应该是这样,对吧。”
顾轻希实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那话是在印证自己不会那么脆弱,字字句句都是她认定的念头,也是世人都认同的观点。
但当这些话从他这个当事人的口中说出来,就多了些话外之意,不得不让人多想。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轻希心紧了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对现在的百里渺也没了绕弯的耐心,首接开口问他。
“咳咳咳。”
百里渺张开嘴,还没说话,先因为身体反应咳嗽了好几下。
即便用手掌及时挡了下,顾轻希还是从缝隙处看到了些刺眼的鲜红。
咳嗽之后,他的面色比之前还要惨白,若是普通的凡人,这个模样,就是不久于人世的将死之相。
百里渺像也是这样,连说话时都没有力气,气若游丝,缓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轻希,我快死了。我散尽了魔气,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不再是什么有不死之身的魔尊。”
这句话,像是惊雷,击穿了顾轻希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