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说北城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虽然那里没有大海也看不见星星,但充满了自由的灵魂。-0¨0_s?h¨u?./n?e~t.
信的最后她这样写:「可能每个地方都有失意的人,北城也不例外,但我莫名就是喜欢那里,可能因为那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我大概无法再远过山川沙丘与河流,其实南城乡下的星星已经足够明亮,或许我应该知足。只是如果你以后去了更远的地方,记得告诉我,我会知道的。」
在万米高空,温清漪只觉眼眶发酸,耳朵里满是嗡鸣声。越是吞咽口水,喉头越是肿胀发紧。
隔壁女孩默默递来一张带着香味的纸巾,温清漪接过道谢,又向空姐要了一杯温水。
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她连胸口都觉得堵得有些难受,小腹也开始隐隐坠痛。她从包里翻出谢铭洲给的止痛药,就着温水送服。
邻座女生见到她吃药,从自己包里找出纸笔,写了张纸条递过来:「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告诉我。」
莫名的善意稍稍抚平了温清漪心中的酸涩,她感激地冲女生笑笑,随后郑重其事地收起信,戴上耳机播放纯音乐。
十五分钟后药效开始发作,身体的不适得到缓解,无言的情绪得到平静。在催眠的白噪音中,她陷入昏沉。
再睁眼,飞机即将降落,广播里正在播报室外温度,北城要比南城冷一点。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透过舷窗向下看,城市在靠近。星星点点的灯火曲折延伸照亮北城,这样熟悉的景象令她感到心安。
飞机开始滑行,人群变得躁动。
温清漪关闭飞行模式,消息争先恐后地涌进。
点开和母亲的对话框,温韵玫说她在路边打了双跳,直接从A口出来就能看见。
在一众朋友和推送的消息里,谢铭洲的信息被淹没到下面。′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
温清漪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头像,但没急着去翻,而是先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是落地前拍的窗外夜景,配文:「回来啦。」
这条朋友圈单纯是给同事和客户们看的。等发好朋友圈,她又一一回复朋友们的问候,等到最后才点开谢铭洲的聊天框。
她依然不急着回,只是点进更多设置,置顶聊天。
从机场出来,温清漪没看见温韵玫的车,反倒先看见了宋承君。
他几步走到温清漪面前,想伸手去帮她背包,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拿东西的手落了空,他笑着退开一步,也不尴尬,解释道:“阿姨把车开前面去掉头了,她让我在这等你。”
“你怎么来了?”温清漪并没告诉宋承君自己的航班信息。
“那天去给阿姨送东西的时候她和我说的,恰好今天没课,我就和她一起来接你了。”
温清漪本来觉得今晚会很美好,回北城和妈妈一起久违地吃火锅,进行一些母女间私密的谈话。
宋承君的出现完全是意料之外,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这个前不久才和她表白的人。
因为不知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温清漪只好拿起手机假装在回消息。
刚才发的朋友圈已经有不少人点赞,最新一个点赞是谢铭洲。
下一秒他就又发来私信:「阿姨接到你了吗?」
有车隔着马路按了按喇叭,温清漪看过去,是温韵玫,她顿觉自己从拘谨的氛围中被释放,脚步飞快地上了车。
关了车门才发现宋承君没上来,她打开车窗,“你不走吗?”
“我自己开车来的,只是想见你一面,顺便把这个给你。.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他从窗外递进来一个纸袋,“飞机餐肯定不好吃,你火锅多吃点,我走了。”
说完和温韵玫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纸袋里有个方形盒子,大概装了项链或手链之类的饰品。
温清漪不想拿出来,盯着盒子发呆。
旁边传来温韵玫打趣的声音,“虽然谢铭洲是挺好的,但我看宋承君也不错,你觉得呢?”
第11章 想继续昨晚未能做到最后的事
北城晚上的道路终于不再拥挤,无需花上几个小时才能从城市的一端抵达另一端。
然而深夜的火锅店生意却依旧红火,人声鼎沸中夹杂着牛油香气,温清漪和母亲在窗边预约的位置坐下。
毛肚、虾滑、肥牛……温清漪点了满满一桌,连侧边架子都放不下了。宋承君有句话没说错,飞机餐的确难吃,她现在饿得头晕眼花。
牛油随着沸腾的水化开,呛人的辣味与飘散的热气缠绕,锅刚开她就迫不及待下了几片肉。
温韵玫口味清淡不爱吃辣,晚饭也吃得八分饱,只象征性在清汤锅里放了点蔬菜。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温清漪,看她风卷残云的样子忍不住说:“谢铭洲不带你吃饭吗?”
“咳咳,”牛肉在蘸料里浸过,不小心沾了辣椒,一口下去呛得她直咳嗽,“能不聊他吗?”
“当真不聊他?过了这村没这店。”这世上没人比温韵玫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嘴上说着不想聊,其实心里早就憋了一堆话想说。
果然,温清漪猛灌一口水后支支吾吾道:“那还是聊聊吧。”
温韵玫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捞出已经烫好的毛肚夹在她碗里。
“三年不见,他还和以前一样吗?有没有变胖或者掉发,你也知道,男人花期很短的。”
温清漪一口水小心咽下,她习惯了妈妈说话一贯犀利的风格,自有种独属于温女士的冷幽默。
“感觉他保养得不错,继续保持的话再过几个三年都还那样。”说这话时她脑中不禁浮现出谢铭洲的脸,仔细想想其实其他地方也都不错。
“那和宋承君比,你更喜欢哪个类型?”刚刚在车上温韵玫就问过类似的问题,但温清漪一会儿说饿一会儿说累,嘻嘻哈哈就被糊弄过去。
现在又逮到机会,温韵玫换了个问法。
在温韵玫看来,谢铭洲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如果当年没分手,两人极有可能走到最后。
至于宋承君,和温清漪认识没两年,听说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几次接触下来感觉不错,待人谦和不说,对温清漪更是体贴。但温韵玫作为过来人很清楚,这种温柔体贴再到位,温清漪不喜欢也是白搭。
只是见到有优秀的人追求温清漪,温韵玫作为母亲自然高兴,所以在宋承君提出想一起来接温清漪的时候她没拒绝,也算是给年轻人机会。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机会给一次和一百次都一样,温清漪的态度摆明了两人没戏。
清汤锅底咕嘟咕嘟在冒泡,里面的蔬菜翻滚,热气蒸腾,温清漪盯着一片飘来荡去的土豆,煮的时间久了,筷子一夹断成两半,再夹就化成粉散开不见。
良久她才道:“学校里很多人都说宋承君长得帅,虽然他的课不好过,但还是有很多学生乐意去旁听。我承认他确实长得不错,对我也挺好的,可能之前出去十次会有两次产生一点点心动,每当这时我就会想或许可以和他试试。”
温韵玫很理解她这种感觉,有个人在身边坚持不懈地嘘寒问暖,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不动容。所以在回南城前温清漪的确可能在考虑要不要和宋承君试试看,但这南城一回,怕是满脑子就只有在想怎么拒绝。
所以听到这,温韵玫觉得该转折了,“现在见了一次谢铭洲就不这么想了?”
“我这样对宋承君是不是不太好?”温清漪偶尔会被这种纠结的念头困扰,总担心自己像退而求其次的“渣女”。
温韵玫对此嗤之以鼻,“你玩弄谁感情了吗?你不是一早就和他说得很清楚,是他不放弃非要吊死在你这。”
妈妈就是这样护短,见不得她自我怀疑。但温清漪还在死鸭子嘴硬,“不过我也没有那么希望和谢铭洲复合吧,再说人家怎么想也不一定呢,万一我在自作多情呢?”
回答她的是温韵玫的一个白眼,“见一面没治好相思病,反倒打起哑谜来了?干什么不好非要不停地猜猜猜,你俩长了嘴不知道沟通吗?”
“我就是觉得只见一面容易冲动,万一其实大家都变了,只是因为有从前的滤镜和自我美化的回忆,幻想重新开始后会和以前一样。看似都在原地,其实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地壳运动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温韵玫有时候对她挺无语的,“少看看文艺片,这都什么破比喻。地壳运动要多久,你们分开才多久,谁知道下次的运动轨迹是什么样?”
温清漪把牛油锅里没有及时捞出来的羊肉夹到蘸料碟中,再送进嘴里,肉已经老了,嚼得腮帮子发酸。吐掉之后她继续诡辩,“有些东西可以三天,三个月,三年,又或者仅仅三秒,多一点都不行。”
温韵玫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得了吧,你都在他家过夜了再来和我说这些,你自己觉得有说服力吗?行不行不都是你一句话。”
“那我们分手了也是纯友谊,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互相帮助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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