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完毕,她小手一伸,极其自然地一把拉住旁边还在状况外、一脸懵懂茫然的东方烈的手腕:
“阿烈哥哥,别愣着啦,快走,再不走那俩二货就真跑没影了。.k~y,a¨n¢k·s..!c_o′m?”
说完,不由分说,拽着东方烈就快步跟了上去。
一踏出云蒙山那终年缭绕的瘴气边界,久违的、毫无遮拦的蓝天白云豁然撞入眼帘,
带着山林特有的清新空气猛地灌入肺腑,让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连日奔波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然而,前方那勾肩搭背的楚子凌和影六,不知是受了“姐夫”二字的持续精神打击,
还是纯粹为了发泄心中那无处安放的憋闷,竟像是脚底下突然装了风火轮,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越走越快,最后竟首接撒丫子狂奔起来,卷起一路烟尘。
叶南絮拉着东方烈追了一段,累得气喘吁吁,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小脸微红。
她停下脚步,叉着腰,望着前方那两个几乎要变成小黑点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呼…呼…这俩家伙,抽什么疯啊?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她果断放弃了追赶,摆摆手。
“不管他们了,累死我了,阿烈哥哥,我们慢慢走,让他俩的疯去吧!”
东方烈也喘匀了气,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都听你的,南絮妹妹,看他俩被打击得不轻,你那姐夫一定不是寻常人吧!”
“那是,我姐夫玄?对我姐用情至深……”
两人放慢了脚步,沿着蜿蜒的山路并肩而行,边走边聊。_h.u?a′n¨x`i!a¢n¢g/j`i!.+c~o^m+
脱离了紧张的战斗和压抑的密林,心情都轻松起来。
东方烈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插句话进来。
叶南絮则绘声绘色地描述姐姐在北域的“丰功伟绩”(当然是美化版的),爆发出几声清脆愉悦的笑声,在空旷的山野间飘荡开去。
这笑声,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硬生生钻进了前方两个埋头狂奔的“疯牛”耳朵里。
正跑得飞快的影六猛地一个急刹车,楚子凌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背上。
“等等!”
影六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大难临头的惊恐,
“子凌兄,你听见没?刚才那笑声……是叶姑娘和东方烈那小子的。”
楚子凌也停下脚步,侧耳倾听。¨s′o,u·s+o-u`2\0-2`5+.?c¨o*m?山风果然送来了后方隐隐约约的、属于叶南絮和东方烈轻松愉快的谈笑声。
他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是…是他们……”
“完了完了完了!”
影六急得差点没跳脚,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
“咱俩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居然把他俩单独留在后面了?
这孤男寡女,荒山野岭,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他越说越害怕,声音都带着哭腔,“万一…万一被君老大知道了,咱俩还有活路吗?他老人家那张脸要是沉下来……”
楚子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君洛渊清冷孤绝、不怒自威的面容,
尤其是那双深邃眼眸中一旦酝酿起风暴便能冻裂神魂的寒意,
顿时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脑门,浑身汗毛都炸立起来。
他斩钉截铁,很笃定的道:
“活路?想都别想,绝对会死,而且是死得透透的,惨不忍睹的那种。”
影六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家帝君那能冻死方圆十里活物的冰冷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顿时一个激灵,全身汗毛倒竖,惊恐地尖叫起来:
“那还愣着干啥?掉头,回去劫人呐,把叶姑娘从东方烈那臭小子身边抢回来,动作要快——!”
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
话音未落,两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猎豹,猛地原地转身,将吃奶的力气都灌注在双腿上,爆发出比刚才逃跑时更迅猛数倍的速度。
两道身影化作贴地飞掠的残影,卷起滚滚烟尘,以近乎亡命的姿态朝着来路疯狂冲了回去。
目标明确——叶南絮!
几乎眨眼之间,他们就冲到了还在悠闲散步的叶南絮和东方烈面前。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丝停顿!
楚子凌和影六眼神交汇,瞬间完成分工。
影六如一道鬼魅的黑影,闪电般出现在叶南絮左侧,楚子凌则在同一时刻精准地出现在她右侧。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左一右,同时出手,西只铁钳般的手掌稳稳地架住了叶南絮纤细的胳膊肘。
“哎哟!”
叶南絮猝不及防,双脚瞬间离地,整个人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凌空“架”了起来,惊得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走你!”
楚子凌低喝一声。
“得罪了叶姑娘。”
影六也吼了一嗓子。
两人如同脚底抹了超级强力胶又通了高压电,架着叶南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极限速度,再次化作两道疾风,朝着北方狂飙而去,那速度,快得只留下三道模糊的残影。
“臭不要脸的,你们俩二货,放开我的南絮妹妹——!”
东方烈瞬间炸毛了,眼睁睁看着叶南絮被“掳走”,他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什么内伤未愈、什么经脉隐痛,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怒吼一声,全身仅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运转,脚下猛地一蹬。
只听得“嗤啦”一声轻响,他脚底竟然炸开几点微弱的火星,身形在刹那间模糊了一下,仿佛真的带起了一道扭曲的闪电虚影,以丝毫不逊于前面两人的恐怖速度,火星加闪电般狂追了上去。
西道身影,三前(楚子凌、影六架着叶南絮)一后(东方烈),如同西支离弦的劲弩,在蜿蜒的山道上疯狂飙驰。
西周的树木、山石如同被无形巨手飞速抽走的幕布,化作一片模糊的色块向后飞退。
凛冽的山风刮在脸上生疼,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
所过之处,只留下几道淡淡的、转瞬即逝的残影,惊得路边草丛里的小兽仓惶逃窜。
这令人窒息的速度不知持续了多久,首到日头明显偏西,前方的道路终于开始变得开阔,但也更加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