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
楚子凌第一个急了,脸都白了,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想把缩在叶南絮身后的东方烈拽出来。~e/z\k!a/n.s`.!c?o?m+
“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小子就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对你没安好心,你千万别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了。”
“住手!”
叶南絮厉声喝道,猛地拍开楚子凌的手,力道之大让楚子凌都愣了一下。
她挺首了脊背,目光锐利如刀,刻意加重了语气中的嘲讽。
“大师兄,我有眼睛,有心,会自己分辨是非,就算——”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冰冷地扫过楚子凌,掠过影六,最后定格在君洛渊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
“就算你们所有人都骗我,阿烈哥哥也绝不会。”
那“你们所有人”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无比地刺入君洛渊的心脏最深处。
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窒息般的痛楚从心脏蔓延到西肢百骸。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用尽全部温柔去守护的丫头,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东方烈。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患得患失,在她看来,或许只是一场可笑的独角戏。?+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丫头……”
君洛渊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仿佛砂纸摩擦过粗糙的石面。
他向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叶南絮,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无法掩饰的痛楚和最后一丝几乎卑微的希冀,像是要在她脸上凿出答案。
“你的眼里除了你的阿烈哥哥,就真的……就真的一点也看不到旁人的真心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看着他脸上那近乎破碎的神情,叶南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一丝尖锐的、不合时宜的心疼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然而,这丝心疼瞬间就被昨夜那声温柔的“依兰”点燃的怒火烧成了灰烬。
他有他的依兰,凭什么还来她面前装出这副深情款款、痛彻心扉的模样?
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撩拨又随意丢弃的玩物吗?
“哼!”
叶南絮重重地冷哼一声,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像只塞满了松果的河豚。
她毫不畏惧的仰起头,迎上君洛渊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斩钉截铁,字字清晰:
“对啊!在我命悬一线,奄奄一息的时候,是阿烈哥哥守在我身边,给我喂水,给我擦汗,陪了我整整三年,熬过最黑暗的时候,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求¨书~帮? _更-新*最¢快\”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痛快。
“谁!也!不!能!欺!负!他!”
“三年……”
听着这如刀般的数字,君洛渊顿时僵在了原地,是自己害得她命悬一线,是自己给了东方烈靠近她的机会……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捏着般疼痛。
可…可自己己经知道错了,也在努力弥补了,为什么她的眼里还是没有自己的存在。
“好!好!好!”
君洛渊心如死灰的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带着从未有过的颓废。
他的身体晃了晃,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变得灰败,目光紧紧盯着叶南絮,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骨髓,留住她最鲜活的一面。
“错,终究是自己的错。”
看着她防备自己的眼神,胸腔里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苦涩。一种被彻底否定的绝望交织冲撞,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牢笼。
他像一抹游魂般默默转身,衣袍随风翻飞,身影淡淡在原地消失,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只留下原地卷起的一小股微弱的旋风,扬起几片草叶。
走了?
叶南絮怔怔的看着那片空地,君洛渊消失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最后那抹伤心欲绝的眼神。
心口某个地方,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灌满了荒漠深处最冷的寒风。
“呵……”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的弧度苦涩而僵硬。
“走得倒真是干脆利落,怕是急着去见他的依兰吧?”
心底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犹豫,那点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望他能回头哄哄自己的奢望,随着他彻底的消失,如同风中残烛,“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也好,断得干干净净。
她用力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头,将那股不合时宜的湿意狠狠憋了回去。
再抬眼时,眸中只剩下冰封般的冷硬。
她狠狠剜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活像被施了定身法的楚子凌和影六,连半个字都懒得施舍,转身用力扶住依旧虚弱却激动得浑身微颤的东方烈。
“阿烈哥哥,我们走。”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疏离。
而此时,呆愣在一旁的影六脑子里正疯狂刷频:
“哇,哇靠,强大无比的帝君被叶姑娘三言两语给气跑了,自己不用再绞尽脑汁编造搪塞的理由了,谢天谢地,天助我也……”
随后,他露出一个得意又略带憨傻的笑容,目光在触及到叶南絮搀扶着东方烈走远的背影时,又猛地打了个激灵,从自我庆幸中惊醒过来。
“不对,帝君是走了,可叶姑娘这架势,是要带着东方烈那小子远走高飞啊!这孤男寡女,同游天下,干柴烈火……万一,万一真让这臭小子趁虚而入,得偿所愿…那帝君会怎样?”
影六眼前瞬间浮现出君洛渊那张暴怒的脸,以及自己可能被撕成碎片、挫骨扬灰的凄惨下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嘿嘿,叶姑娘,等等,等等我……”
影六瞬间切换成狗腿模式,脸上堆起十二万分真诚又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您身子娇贵,阿烈兄这身板看着清瘦,实则死沉死沉的,这种粗活累活,哪能让您亲自动手,放着我来,我来扶,我力气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爪子就想去接替叶南絮搀扶东方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