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其实心底偷偷抱过一丝幻想。\s\h~e′n*n\v~f\u+.\c.o?m+
他幻想过,也许那个聪明的、善于权衡利弊的少年,会因为忌惮邓布利多那双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或者因为他哈利的存在,而停下寻找密室的脚步。他甚至幻想过,当汤姆站在那个入口前,脑海里会突然闪过哈利那张愤怒又担忧的脸,然后心头一紧,最终对那扇门敬而远之。
*多傻啊。* 哈利在心里嘲笑自己。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得像童话故事。
所以,当他在女生盥洗室附近截住那个眼睛黑得像深潭、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少年时,脑子里“哐当”一声巨响!像沉重的铁门轰然落下,震得他灵魂都在发颤。只有两个冰冷的大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心上,砸得他眼前发黑:
**迟了。**
尘埃落定。命运的齿轮严丝合缝地咬合,发出令人绝望的轰鸣。改变?篡改?那扇门已经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掀开了一条缝。
哈利能做什么?他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他看到那个戴着厚厚眼镜、怯生生的拉文克劳女孩——桃金·雪莉,正抱着书本从旁边经过。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对方痛呼出声。
“波特助教?!”桃金娘吓了一跳,厚厚的镜片后面是惊惶的眼睛,认出了这个最近很受欢迎的年轻助教。
哈利根本没在意自己的失态。他脸色惨白得像城堡墙壁上的石灰,那双总是明亮的翠绿色眼睛此刻死死盯着桃金娘,里面翻涌着桃金娘看不懂的恐惧和绝望。,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魔障般的警告:
“不要…千万、千万不要去二楼的女生盥洗室!记住了吗?千万!”
他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桃金娘被哈利那副样子彻底吓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被抓疼的手臂窜上来。她忙不迭地点头,像受惊的小鸡啄米:“好…好的,波特助教!我记住了!不去!”
哈利这才像脱力般松开了手,看着女孩抱着书本飞快跑开,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但他心里没有一丝轻松,只有更深的无力感。
*人呐,* 哈利苦涩地想,*有时候就是那么贱。* 越是强调不能去,越是画个大叉写着“禁止入内”,那地方就越像被海妖塞壬施了魔法,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气息。越是拦着、警告着,那颗好奇的心就越是蠢蠢欲动。就像“禁林”、“禁书区”,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禁断之恋”。一个“禁”字,本身就是最响亮的邀请函。
时间像被无形的手推着,飞快地滑到了10月31日,万圣节。霍格沃茨的大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喧闹的狂欢盒子。
化妆晚会如火如荼。南瓜灯咧着大嘴,烛光跳跃闪烁。学生们穿着奇装异服,戴着夸张的面具,笑声、尖叫声、音乐的鼓点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浓汤。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糖果的甜腻和年轻身体散发出的热气。无数张嘴呼出的白气在大厅高高的穹顶下聚集、盘旋、发酵,像无形的兴奋剂,让每个人的脸颊都染上红晕,脑子也开始晕陶陶的,沉浸在节日的迷醉里。·0`0`小¢税-旺. \首-发?
然而,总有些人,即使身处最喧闹的漩涡中心,灵魂也像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他们的身体也许在笑,在跳舞,在举杯,但躯壳下的那颗心,却冷静得像结冰的湖面,甚至在无声地冷笑、窥探。他们在等待,等待着狂欢高潮掩护下的最佳时机,随时准备抽身离开,去做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勾当。
“波特先生!”西格纳斯·布莱克端着酒杯挤了过来,脸上带着社交性的笑容,“我代表我的表哥查勒斯,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的…嗯…指导!”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酒桌上表达“敬意”的方式总是出奇的一致。西格纳斯杯子里是甜腻的果酒,度数低得跟果汁差不多。而递到哈利手里的,却是澄澈诱人、后劲十足的蜂蜜酒。
哈利看着那杯酒,又看看西格纳斯“诚挚”的笑脸,心底叹了口气。这杯酒,他没法拒绝。一仰头,辛辣甜腻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灼热。
还没缓过劲,另一个声音响起了。“哈利!”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满面红光地凑过来,也举起了酒杯,还促狭地朝他挤挤眼,“感觉怎么样?适应得不错吧?我就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汤姆也是!来,为优秀干杯!”
长辈敬酒,更是无法推辞。哈利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灌下一杯。喉咙里的灼烧感更重了,脑袋也开始有点发懵。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有点不对劲了。教授们似乎觉得这个新来的、脾气不错的年轻助教是个绝好的“灌酒”目标,一个个笑呵呵地轮番上阵,说着各种节日祝词,善意里夹杂着点恶作剧的意味。而那些跟他混熟了的格兰芬多学生们,一看这架势,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加入了“敬酒大军”。他们穿着稀奇古怪的服装——有的扮成吸血鬼,有的扮成会动的南瓜,有的甚至披着床单扮幽灵——磕磕巴巴地说着临时拼凑的贺词,然后眼睛亮晶晶地、充满期待地看着哈利把杯中的酒喝光,仿佛这是什么顶顶有趣的游戏。
*他们就是觉得灌醉我很好玩吧?* 哈利哭笑不得地想。他感觉自己的胃在抗议,头越来越沉,眼前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开始模糊。一杯又一杯,像没有尽头。他试图推拒,但热情的笑脸和递过来的酒杯将他团团围住。
*这真的是恶作剧吗?*
哈利心底划过一丝冰冷的疑问。
在无人可见的维度,命运的织机发出无声的嗡鸣。命盘——那个操纵着一切丝线的存在——正捂着嘴,发出无声的轻笑。它纤细、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刹那间,那些连接着世界、操控着无数人偶的丝线,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不,这并非巧合的恶作剧。
这是由命盘精心策划的。它绝不允许历史走向偏离既定的轨道。当它察觉到那微小的改变即将发生时,它只需在关键人物的脚下,轻轻放下一块不起眼的石子。
这块“石子”,就是这无数杯热情的、推拒不了的酒。
目的?让他绊倒,让他前功尽弃。
汤姆·里德尔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融入节日的学生。他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偶尔与人交谈两句。但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始终若有若无地扫过教师席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着哈利眼神迷离,面颊绯红,连坐姿都有些歪斜,汤姆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时机,到了。
他优雅地起身,动作自然地卸掉身上那些为了应景而穿戴的、在他看来愚蠢可笑的晚会装饰——一个歪歪扭扭的蝙蝠胸针,一条廉价闪光的亮片领巾。借着人群最拥挤、最喧闹的时刻,他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悄无声息地穿过舞动的人群,走向大厅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的冷空气瞬间涌入。汤姆闪身而出,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缓缓阖上,像一道屏障,瞬间隔绝了门内震耳欲聋的狂欢和灼热的空气。门内是虚幻的喧嚣,门外是真实的寂静。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洒在空旷的走廊上,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汤姆站在月光下,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石壁气息的空气。他抬手,不紧不慢地解开领口那颗束缚了他一整晚的、象征着虚伪礼仪的扣子。一丝解脱般的、带着冰冷野性的笑容在他唇边绽开。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个早已刻在灵魂深处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回响,在寂静的城堡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目的地:二楼,女生盥洗室。他的目标:斯莱特林密室,那梦寐以求的力量之源。
命运巨大的棋盘之后,命盘那双无形的手,正稳稳地操控着一切。它甚至不需要露面,只需轻轻拨动丝线,所有的棋子——无论国王还是小卒——都只能沿着它设定的路线,朝着那个早已写定的结局,无可阻挡地前进。
胜负,早已没有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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