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这一次的尝试,或许能换回她的回归,又或许能在黄泉路上重逢,祁歇便感到一阵愉悦的满足疯狂充盈了他的周身。-p′f·w^x¨w`._n?e/t\
他想见她已经?想到心脏发疼。
她足足有五年不曾来过他的梦里。哪怕她冰冷的尸身被他日日夜夜抱着,他也没再在黑沉的梦境中窥见过鲜活的她。
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一定是他害死了她,她才会?失望离开。她不在乎他了,自然连降临他的梦境也感到污糟。
梦中无法相见,但如果?能通过最?后一场献祭见到她,哪怕只?是临死前重现此世走马观花的记忆,祁歇也死而无憾。
他一定要在再次见到她时,无论是现实还是鬼域,都紧紧拥住她,再也不分?开。
祁歇开始暗中遣人?搭建与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祭台。
过去的这一个?月里,他拼命赶着政务,册封了只?有五岁的盛蘅为皇太女,为她选好了保驾护航的肱骨良臣,根据盛婳生前的意愿提携了众多?女子,把所有大事小事安排得妥妥当当。!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
他很快就能撇下这身责任,从容赴死。
然而,在祭台正式搭建好的前一日这一天,崔树旌却一反常态,早早进京述职,身边还跟了一个?从前没有带来过的小厮。
祁歇紧紧盯着这个?陌生人?,他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发怵,把纸团捡起来交给旁边的侍从之后,又站回了原地,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似的。
而他身边的崔树旌,也忍不住朝他投去了关怀的一眼。
不简单。
这个?人?身上或许藏着什么?秘密。崔树旌绝对不会?把他无缘无故带过来。
而且,这个?小厮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站在一旁像具呆愣的木偶,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他把这样?一个?人?带进御书?房,目的是什么??
祁歇搭在桌上的指节微微蜷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迅速裹挟了他的五脏六腑。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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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婳刚松了口气,正要和崔树旌一起离开,却听到祁歇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等等。”
她脊背上汗毛竖起。
不得已转过了身,只?见前方一双刻金缂丝黑缎朝靴缓步绕过御桌,向这边走来。
空气静谧,无声的紧迫感在此间蔓延开来,唯有他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铡刀落下的不详征兆。
祁歇径直走过手上捧着纸团的侍从,停在盛婳跟前,垂眼看她。
崔树旌咽了咽口水,第一次赔上笑脸:“陛下还有何事?”
祁歇却没有回答他,目光似有穿透力一般要在盛婳头上盯出两个?窟窿,半晌,他终于伸出手,堪称孟浪地在盛婳的颊侧抚摸了一下。
盛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好险没吓出七魂六魄,兀自忍着不适,才没有拍开他的手。
……不是人?.皮.面?具的触感。
祁歇收回手,看着面?前这人?飞快蹙起又松开的眉头,心像坠入一片黑暗的深渊,无休止地下落,寻不到着陆点。
不是她。
祁歇忍不住在心中自嘲一笑,是了,她如果?会?回来,也该是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体里去,怎么?会?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身?
但他却没能把目光从这人?身上移开。
他还是觉得越靠近,便越能从这人?身上感到一种如影随形的玄妙之意,于无形之中攫住了他的心,使他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欲望。
两人?长得不一样?,眼睛倒是如出一辙的清亮。
而且……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这人?身上似有若无的兰花香气。
盛婳格外爱那股清香。房间里熏的都是这种味道,周身常年弥漫着馥郁的兰花香。
祁歇不知道这人?身上的兰花香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太想见到她而产生的幻觉,假如是真实存在的,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他继续凝睇着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那截从衣领里伸出来的细长脖颈皮肤光滑细腻,不像是男子会?有的白皙,腕部纤细,没有喉结……
祁歇后知后觉感到怪异:这人?是天生就长这样?,还是女扮男装?
如果?是后者,为何面?见他还要故意穿成这样??
接二连三的疑点如雨后春笋般在心间冒出头来,祁歇心跳骤快,渐渐得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测。
这个?猜测仅仅是攀附着刚刚发现的无根浮萍般的念头而生,并无有力事实佐证,但祁歇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剧烈的心悸。
他长久地伫立在身前未发一言,盛婳心中不免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忐忑不已。
她方才是露出什么?马脚了吗?怎么?祁歇突然走过来摸了她一下,然后又静止不动?了?
她又不好出声,真是急死她了。
不过幸好方才她没有听信崔树旌自吹自擂的言论戴上他做的人?.皮.面?具,否则此时定然被祁歇觉察出端倪。
想到这里,盛婳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好在崔树旌此时也回过神来,一个?箭步挡在盛婳身前,护犊子似的,语气沉沉,隐含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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