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微生夜不想送了。·x\w+b^s-z\.?c`o,m/
“你冒充孤的母亲,让孤背上弑父的千古骂名。你一笔带过的三年,是孤的三年两个月零七天,一千一百六十二个日夜。”
“每一天,孤都在恨你!”
微生夜停顿片刻,“可你回来了,孤还是兴高采烈地想与你和好,想与你岁岁长相守。”
“可是,苏了桃,你不配。”
是啊,她确实不配。
苏了桃很认可他的话,一句也反驳不了。
微生夜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讲别人的事。
他的眼睛却染上浓重的悲伤。
可惜苏了桃不曾抬头,也没有看见。
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高墙上的小窗投进来的光线。
尘埃在光中狂舞,木盒划出一道抛物线,“哐”一声,摔落在苏了桃脚边。
一副红底金字的卷轴从木盒中滚出。
许是老天爷也见不得苏了桃过得太安心,那副卷轴就这么毫无预兆、一点点在她面前铺开。
苏了桃只看了一眼。
她的表情凝固片刻,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细观。¢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微生夜眼中。
他好整以暇蹲在她面前,欣赏她的狼狈。
微生夜问道:“原来你也会后悔吗?”
苏了桃终于抬眼看他,说出第一句话。
“后悔……什么?”
她的唇上许久没沾水,连带嗓音也有些干哑,显得不近人情,“后悔没杀了你吗?”
苏了桃问道。
微生夜偏头怪异地看着她,脸上隐有怒气,又很快被另一种快意压下去。
他释怀般笑道:“孤杀过好多人,多得记不清。可孤从不觉得愧疚,也不感到痛苦。有时孤也好奇,怀疑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可是苏了桃,你比孤还狠毒。你让孤意识到,你才是那个真正没有心的人。你想杀孤,可你杀不了孤,并且再没有机会!”
他摇头说道。
微生夜猜到了。
苏了桃完不成任务无法离开。
他伸手想抚上苏了桃的侧脸,却被她偏头躲过去。?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
他淡然一笑,表面上毫不在意。
口中却恶毒地说着:“真是可怜。可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孤身边,待到老死!”
老死?
苏了桃缓缓牵动唇角。
这对她而言,甚至算得上友好的祝福。
微生夜离开前,吩咐暗卫将苏了桃丢到冷宫去。
不然想羞辱她一顿的话,还得跑老远,费力不讨好。
暗卫低头道:“是。”
直到再也看不见微生夜的背影,苏了桃才恍然回过神。
她神情麻木,四肢仿佛僵住。
苏了桃扶着墙壁想站起来,却不受控制扑倒在地。
这一幕落在暗卫眼中,显得十分狼狈。
苏了桃却恍若未觉。
她缓慢地爬到卷轴前,伸出指,一点点够住它、将它攥入手心!
费尽力气,她终于捧起卷轴,死死抱在怀中。
暗卫道:“苏夫人,走吧。”
他没有因为苏了桃失宠而言语不敬,在这向来捧高踩低的王宫里,实属难能可贵的好品质。
暗卫来得晚,他并不认得苏了桃。
可他见过苏了桃。
那时还是夏日,帝王曾为她撑伞,行过太液湖畔。
一池莲荷,青青尖角。
天空下着朦胧细雨。
少女低着头,并未看见帝王眼中时刻戒备的爱意。
等她抬起头时,却只能看见他眼底的厌恶。
这一切都被暗卫收入眼中。
他远远看着,纸伞倾斜,帝王湿了半边的肩。
可主人没有危险,暗卫不会现身;主人没有询问,暗卫也不能回答。
暗卫沉默地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
暗卫也并不是生来就是暗卫。
在他小时候,家里人还算齐整时,曾听母亲说过一句话,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表现出来给别人看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些试图隐藏住的,反而一定是真的。”
这句话沉睡在暗卫记忆里许多年,直到那一刻,才真正活过来。
暗卫向来沉默少言,话少了,想的就多了。
别人总说帝王暴戾、乖僻又狂妄。
暗卫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帝王也有心上人。
帝王之爱,就像滂沱的雨倾泄进沙漠,天晴后,不会有人知道那里下过雨。
只有途经的人,才知道那场雨下得多么盛大。
暗卫是唯一途径的人,可他只能是一个沉默的旁观着。
不免遗憾。
暗卫看向眼前狼狈的苏了桃,转念一想,忽然了悟。
雨过之后,沙漠会有绿洲,会长出青草,会出现新生命。
雨水下进沙漠的心里。
沙漠懂得雨水的欲言又止。
她一定懂得,帝王有多么爱重她。
*
“苏夫人,进去吧。”
暗卫将苏了桃带到冷宫,恭敬地退了下去。
苏了桃还未踏入,寒气已经扑面而来。
空气一下子跌破冰点。
仿佛有无形的灵体在暗中捉弄苏了桃,不时撞她,让她一路磕磕绊绊,总是不能走得顺畅。
苏了桃脸色惨白,所幸总算扶住门,来到破败萧索的宫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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