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七中学实验室里,消毒水混着试剂的气味在鼻腔里打转。·艘?嗖~暁*税*罔- `芜¨错^内?容?
林砚指尖压着《物理-化学交叉模型推导手册》的边角,纸页被他捏出细微的褶皱。
昨夜系统连续运转五小时,此刻他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是有根细针在脑膜上轻轻挑动——这是使用过目不忘能力过度的后遗症,他早该习惯的,可当视线扫过桌角那截带血的玻璃试管时,后颈还是窜起一股凉意。
“林砚?”
方晴的声音像根银针,精准刺破他的思绪。
化学老师抱着黑色实验夹站在门口,米白色衬衫袖口规规矩矩挽到小臂,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七零八落的烧杯,最后定在他脸上:“其他组还在背实验步骤,你倒先把手册翻出毛边了。”她脚步敲着瓷砖走过来,发梢扫过林砚摊开的笔记本,“昨晚又熬夜了?眼下青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林砚低头把试管往桌角推了推,指尖碰到玻璃时系统在视网膜上闪过一道蓝光——那串“lqh”的缩写又浮现在眼前。
他扯出个痞笑:“方老师,我这是为您的演示实验养精蓄锐。”
方晴的手指在他笔记本上点了点,停在“牛顿第二定律与阿伦尼乌斯方程融合推导”那页:“养精蓄锐到把物理公式写进化学笔记里?”她忽然抬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得像滴定管的尖嘴,“上周五的周测,你化学卷最后一道反应速率题用了动力学公式,我批卷时以为是批错了班。”
“咳,”林砚喉结动了动,“物理和化学本来就不分家嘛。”
“少贫。”方晴把实验夹往他桌上一放,封皮拍得烧杯叮当响,“今天这堂实验课,你做演示。”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扫过林砚搁在桌沿的手,“就做‘过氧化氢分解制氧气’,我要你用自己的方法。+x\d·w¨x.t^x,t¨.`c?o-m,”
过氧化氢分解是高一的基础实验,可方晴这话说得——用自己的方法?
林砚抬头看讲台,其他组的同学正盯着他,有人偷偷翻书,有人咬着笔帽憋笑。
顾昭抱着笔记本坐在第三排,笔尖在纸上沙沙划着,见他望过来,悄悄竖了竖大拇指。
“好。”林砚站起来,校服袖子蹭过试管,那截带血的玻璃跟着晃了晃。
他弯腰时母亲日记本的边角从书包里露出来,封皮上“林清欢”三个字被磨得发亮——昨夜他翻到凌晨三点,里面夹着张老照片,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背景墙上的挂钟指针停在十点十七分。
“开始。”方晴退到讲台边,双手抱臂。
林砚深吸一口气。
锥形瓶里的过氧化氢溶液泛着淡蓝,他握着二氧化锰药匙的手顿了顿——按课本步骤,催化剂该用二氧化锰,可昨夜推导模型时他突然想到,若用氯化铁溶液做催化剂,反应速率会不会更稳定?
“林砚?”方晴皱眉,“发什么呆?”
“老师,我想换催化剂。”林砚把二氧化锰药匙放回试剂盘,“用氯化铁溶液。”
教室里炸开一片议论。
“他疯了吧?”“氯化铁催化效率哪有二氧化锰高?”“方老师肯定要骂他。”
方晴的眉毛挑起来,指尖敲了敲计时器:“给你三分钟。”
林砚没说话。
他量取5ml氯化铁溶液时,系统在脑海里展开思维沙盘——淡金色的光雾中,过氧化氢分子的结构模型正在分解,氯离子像把小锤子,精准敲断o-o键。
他手腕微抖,溶液滴入锥形瓶的瞬间,气泡“轰”地涌上来,比用二氧化锰时更密集,却没乱成一团。~精¢武\晓-说-旺* ~罪*新/章.截\埂`歆!快+
“计时。”方晴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块。
林砚盯着量筒里的水位。
第一秒,20ml;第二秒,50ml;第三秒,80ml——比课本上的标准数据快了0.3秒。
他瞳孔微微泛蓝,过目不忘的能力自动调取上周物理课的加速度实验数据,f=ma的公式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和化学反应速率公式重叠在一起。
“如果……把反应活化能的变化量代入加速度模型?”他低声自语,伸手去够浓硫酸试剂瓶。
“你要干什么?”方晴快步走过来,白大褂下摆带翻了他的草稿纸,“浓硫酸是强氧化剂,你想让锥形瓶炸了?”
“不是加浓硫酸。”林砚把试剂瓶转了个方向,倒出两滴稀硫酸,“调节溶液ph值。”他抬头时额角渗着细汗,“氯化铁在酸性环境中催化活性更高,而反应生成的水会稀释溶液,用稀硫酸维持ph,能让反应速率更稳定。”
方晴的手指悬在他手腕上方半寸,没落下。
她盯着锥形瓶里翻涌的气泡,喉结动了动:“继续。”
第二滴稀硫酸滴入的瞬间,气泡的节奏突然变了。
林砚盯着量筒,水位在第十秒精准停在200ml刻度线——和他昨夜用物理模型推导的理论值分毫不差。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通风扇的嗡鸣,直到方晴的计时器“叮”地响了一声,才有人小声说:“误差……误差不到0.1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过来。”方晴扯了扯他的校服袖子,把他拽到数据记录表前。
钢笔尖在“实际反应时间”栏顿了顿,写下“9.98秒”,又划掉课本标准值“10.7秒”,在旁边重重打了个感叹号。
“你这个思路……”她摘下眼镜擦了擦,“不是课本上的。”
林砚看着她发红的眼尾——方老师总说自己带过二十届学生,可此刻她眼里的光,像极了姜棠第一次学会煎蛋时的模样。
“我自己试出来的。”他说,声音轻得像实验室里飘着的碎纸片。
下课铃响的时候,李婉秋站在门口招手。
班主任的卷发被风掀起几缕,手里攥着保温杯,杯身还冒着热气。
“林砚,来办公室。”她的目光扫过他桌上的试管,又迅速移开,“我煮了红枣枸杞茶,你最近脸色太难看。”
办公室里飘着茉莉花香。
李婉秋关上门,把保温杯推到他面前,杯壁烫得他手指一缩。
“上周五夜自习,你在顶楼待了半小时。”她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教案边缘,“保安说你盯着对面家属楼的窗户看。”
林砚喝了口茶,甜腻的枣味堵在喉咙里。“睡不着,上去吹吹风。”
“那截玻璃试管。”李婉秋从抽屉里拿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他昨夜在实验室墙角捡到的碎玻璃,“今天早上保洁阿姨在通风窗下扫到的,我去医院验过了——血是ab型,和你母亲档案里的血型一致。”
茶杯“咔”地磕在桌上。
林砚盯着证物袋里暗红的血点,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星图,白银阶的星芒突然剧烈闪烁。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血型?”
李婉秋的手顿住了。
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片在风里翻出白生生的背面:“二十年前,我是你母亲的学生。”她转回头时眼眶发红,“她最后一节课,就是在这间实验室上的。”
林砚的太阳穴又开始疼。
他想起母亲日记本里那张照片,背景墙上的挂钟——十点十七分,正是第七中学晚自习结束的时间。
“注意身体。”李婉秋把证物袋收进抽屉,“其他的……等你准备好再说。”
夜晚的宿舍里,电扇在头顶吱呀转着。
林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母亲日记本压在枕头下,硬壳硌得后颈生疼。
系统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比以往更清晰,像有人贴着他耳骨说话:“检测到持续高负荷学习行为,知识星图突破白银阶,进入黄金阶段。”
他猛地坐起来,额角撞在床架上。
眼前浮起一道半透明的虚影,像是用星芒勾勒出的人形,五官模糊却带着股熟悉的温度——像极了母亲日记本里那张老照片上,抱着他的女人的轮廓。
“你正在接近真相。”虚影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但也正走向深渊。”
林砚攥紧被单,指节发白:“为什么系统提示‘部分功能受限’?我需要解锁什么记忆?”
虚影抬起手,指尖穿过他的胸膛——不是疼痛,是冷,冷得他脊椎发颤。
“当你的知识星图达到王者级,一切都会揭晓。”它说,“但记住,有些真相,不如永远沉睡。”
话音未落,虚影便散成一片星芒。
林砚翻身下床,推开窗户。
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灌进来,他望着对面实验楼的窗户——那里亮着一盏孤灯,像是有人在深夜里做实验。
第二天清晨的物理课上,方晴抱着一摞竞赛题走进教室。
她把最上面一张卷子拍在讲台上,玻璃镇纸压得纸页发出脆响:“今天我们做道综合题。”她抬头时,目光穿过晨雾般的粉笔灰,落在最后一排的林砚身上,“涉及物理力学和化学动力学交叉应用。”
林砚摸了摸枕头下的日记本,系统在视网膜上展开黄金阶的星图,新解锁的“跨学科融合”能力像团温热的火,在他掌心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