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林砚就把数学卷子往课桌里一塞。卡卡小说徃 勉费阅渎
他盯着窗外被晚风掀起的梧桐叶,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钢笔帽上的“砚”字——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贴身物。
今天整理旧物时翻到的日记,还有系统突然炸开的记忆碎片,像根烧红的铁钎子扎在他心口。
篮球场的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
林砚站在三分线外,看着陆远抱着篮球从体育馆走出来。
对方的白色球衣后背浸着深色汗渍,发梢的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脚步却比平时慢了三拍——这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初中打比赛前总这样。
“陆远。”
声音像石子投进深潭。
陆远的脚步猛地顿住,篮球“咚”地砸在地上,弹起半米高又落回他脚边。
他转身时喉结滚动,月光下脸色白得像被漂白的试卷:“你、你怎么在这儿?”
林砚往前走了两步,球鞋在地面蹭出细碎的响。
风掀起他的校服下摆,露出藏在腰间的钢笔。
“你爸是不是在给化工厂做事?”他盯着陆远校服第二颗纽扣——那是对方说谎时会反复拉扯的位置。
陆远的手指瞬间攥紧球衣下摆,指节泛白:“你别管这些……我不想害你。”尾音发颤,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林砚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优品晓税惘 耕新罪哙
他想起上周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听见的对话,“老陆最近配合得不错”“那小子要是查下去”;想起昨天在陆远课桌缝里瞥见的化工厂收据,收款人签名栏龙飞凤舞的“陆建设”——那是陆远他爸。
“是你已经害过我了!”他冷笑,声音里裹着冰碴,“我妈的事,你知道多少?”
陆远的篮球“啪”地掉在地上,滚进了旁边的草丛。
他望着林砚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像是被人捏住后颈的幼犬:“你妈……她查到了他们非法排污的证据。”夜风卷起他额前的湿发,露出眉骨处新磕的青痕,“那些人怕她上报,就……就制造了那起‘车祸’。”
林砚的拳头“咔”地捏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暴雨夜的车灯、母亲攥着他手腕的温度、玻璃碎裂的脆响。
他听见自己声音发哑:“那你呢?你为什么也要帮他们挡路?”
陆远突然蹲下去,双手抱头。
林砚这才发现他校服袖口沾着褐色污渍——是干涸的血迹。
“我爸欠了他们高利贷!”他的声音闷在臂弯里,“上周五他们把我妈推进了医院,说再不听话……”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红血丝,“我没得选!”
远处传来保安打手电筒的光束。^精+武¢小′税-旺^ ?已-发+布-醉?鑫!漳\劫,
陆远踉跄着站起来,抓起地上的篮球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别再查了!他们连交警都买通了,你斗不过——”话音被风声撕成碎片,只剩篮球撞地的闷响在空荡的球场里回响。
林砚站在原地,直到陆远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20:47——和母亲出事那天的车祸时间分毫不差。
风卷着梧桐叶打在他脸上,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车灯刺得他眯起眼。
车窗“咔”地降下,王德昌的脸在阴影里泛着青白,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林同学,这么晚还在外面晃?”
林砚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生锈的篮球架。
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上周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闻到的一样,混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味。
“王主任这是查夜?”他故意扯松领口,露出钢笔,“还是怕我查出什么?”
王德昌的瞳孔缩了缩。
他伸手摸向副驾驶,林砚这才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个黑色公文包,拉链开着,露出半截泛黄的文件——是母亲当年的检测报告。
“聪明人就不该追查太深。”王德昌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你妈就是太倔,才——”
“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林砚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进旁边的巷子里。
顾昭的藏青格裙扫过他的手背,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别动。”
王德昌的车“轰”地开走了,尾灯在转角处消失。
林砚这才发现顾昭攥着他的手腕,指节发白。
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录音键还在红色闪烁。
“你们的话,已经被录下来了。”她偏头看他,发梢扫过他下巴,“足够定罪。”
林砚盯着她泛白的指节。
这个总抱着笔记本跟在他身后的转学生,此刻校服领口歪了半寸,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粉色的疤——像旧时候被烫伤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他问,声音比想象中轻。
顾昭松开手,低头整理领口。
路灯透过梧桐叶照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今天下午,李老师说看见王主任在传达室打电话。”她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进他手里——是他上周说过喜欢的橘子味,“我查了他的通话记录。”
!林砚捏着糖纸,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夹着的旧照片:穿白裙子的女人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是“云港化工厂”的大铁门。
他盯着顾昭耳后那颗小痣,和照片里女孩的位置分毫不差。
回家时已经过了十点。
林砚推开门,声控灯“啪”地亮起。
茶几上的陶瓷杯还在老位置,杯底的茶渍像朵褐色的花。
他坐在书桌前,指尖刚触到课本,系统提示音就在脑海里炸开。
金色光纹从指尖蔓延到课本,书页自动翻到母亲日记那页。
“知识星图·黄金阶解锁。”系统音比以往更清晰,“跨学科建模能力已激活。”
一幅三维模型在他脑海中展开:蓝色的河流、灰色的工厂、扩散的污染带。
母亲日记里的“异常催化剂”“数据不符”,陆远说的“非法排污”,王德昌公文包里的检测报告——所有碎片突然连成完整的链条。
他猛地站起来,钢笔“当啷”掉在桌上。
“原来如此……”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喉咙发紧,“妈,我终于要找到他们了。”
深夜,林砚整理书桌抽屉时,一本初中的物理课本突然从最底层滑落。
他弯腰去捡,一张泛黄的纸片从书脊里飘出来。
借着月光,他看见上面有半行熟悉的字迹——是母亲的钢笔字:“若检测到x物质……”
纸片边缘被火烧过,剩下的字迹模糊不清。
林砚捏着纸片的手微微发抖,窗外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吹得纸片轻轻颤动,像只即将振翅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