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面具下的真心
蒙德大学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墈书君 追罪歆章劫新生才艺表演向来是校园最受欢迎的活动之一，但今年的热度格外高涨——自从达达利亚那段"与偶像空同台演出"的视频泄露后，全校都在猜测表演系转学生"星辰"的真实身份。
后台化妆间里，空对着镜子调整面具的位置。这是一副精致的半脸面具，银白色底上勾勒着星辰图案，完美遮住了他最具辨识度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紧张吗？"达达利亚凑过来，橘色的头发因为兴奋而几乎竖起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礼服，衬得那双蓝眼睛更加明亮。
空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你还有脸问我？"
达达利亚的笑容僵住了，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下来："关于那个视频...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太激动了，脑子一热就..."
"你知道那视频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吗？"空压低声音，不想让周围其他表演者听到，"经纪公司差点让我退学！"
达达利亚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已经删掉了，也发了澄清声明...但转发量实在..."
空叹了口气。视频泄露后的48小时堪称灾难——经纪公司震怒，粉丝疯狂猜测，媒体围堵校门...如果不是校长强硬干预，他可能真的要被带回去关"禁闭"了。
"算了，"空最终说，"反正表演完我就得回公司'接受教育'了，在那之前...至少把演出做好吧。"
达达利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你不取消和我的合作？"
"为什么要取消？"空调整了一下领口，"错的是泄露视频，不是排练本身。而且..."他顿了顿，"你的钢琴确实弹得很好。"
达达利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蓝宝石："空前辈！我保证这是我这辈子最认真的一次演出！我..."
"停，别叫我前辈。"空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在这里我是星辰，记得吗？"
"是！星辰大人！"达达利亚夸张地敬了个礼，逗得空忍不住笑出声。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温迪探头进来："五分钟后上场！咦...你们气氛不错嘛？"
空注意到温迪身后还跟着魈、万叶和散兵——他的404室友们居然全来了。魈站在最后面，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精心打扮？而万叶则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眼神明显在避开空。
"来给室友加油的？"空对温迪笑了笑，刻意忽略那一丝微妙的氛围。
"当然！"温迪眨眨眼，"达达利亚第一次公开演出呢！"
达达利亚立刻扑向温迪："兄弟！你居然把大家都带来了！"
"别抱这么紧！"温迪挣扎着推开他，"要感动等演出成功后再感动！"
散兵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我只是被硬拉来的。演完记得请客吃饭。"
万叶轻轻点头："加油。"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空的心跳漏了一拍。自从那晚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面。
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但那双翠绿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空的面具，仿佛能透过那层银白看到后面的真实面容。
工作人员过来催促上场，空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下面具的牢固程度。达达利亚也收起嬉笑，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走吧。"空说，"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零+点·墈·书· `已*发.布′醉,欣·彰*洁."
舞台灯光暗了下来，观众席的嘈杂声也随之平息。一束追光打在中央的三角钢琴上，达达利亚缓步入场，优雅地向观众鞠躬，然后落座。
没有介绍，没有预告，修长的手指直接落在琴键上，奏出一段空灵的前奏。这是《星坠》的重新编曲版本，比原版更加缓慢抒情，每个音符都像是一颗坠落的星辰。
当钢琴进行到第八个小节时，另一束灯光亮起，照在舞台左侧的入口。空缓步走来，依然戴着那副星辰面具，手持麦克风。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西装，与面具相得益彰，整个人如同从夜空走下的星辰精灵。
"如流星划过夜空..."
"我追逐着那转瞬即逝的光..."
空的嗓音清澈而富有穿透力，与达达利亚的钢琴完美融合。观众席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叹——即使遮住了半张脸，那种舞台魅力和歌唱实力也让人无法忽视"星辰"的真实身份。
林尼坐在观众席第三排，眼睛亮得像是装满了星星。他左右各坐着妹妹琳妮特和弟弟菲米安，三人都是第一次现场听空唱歌。
"真的是他！"林尼小声对妹妹说，"我就说星辰绝对是空！那个声音，那个气场..."
琳妮特专注地看着舞台："他的音准完美得可怕..."
"面具好酷。"菲米安补充道。
舞台上，歌曲进入副歌部分。达达利亚的钢琴突然变得激昂，而空的嗓音也随之升高，充满力量感：
！"为何不告而别..."
"为何留下我独自守望..."
唱到这一句时，空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观众席的某个角落——万叶正坐在那里，表情难以解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空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稳定。
达达利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钢琴伴奏微妙地加强，仿佛在无声地支持着空。这种默契让空心中一暖，演唱也变得更加投入。
当歌曲进行到第二段主歌时，空做了一个即兴改动——他走到钢琴旁，轻轻靠坐在琴盖上，近距离对着达达利亚演唱。这个临时的舞台动作用来拉近与观众距离的小技巧，但对达达利亚来说却是莫大的惊喜。他抬头看向空，蓝眼睛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空对他眨了眨眼，继续歌唱。达达利亚的钢琴回应得更加热情，两人的互动让整个表演充满了生动的张力。
观众席上，魈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看不懂音乐，但能感受到空和达达利亚之间那种无形的联系，这让他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涩。
散兵则挑了挑眉，对身旁的万叶低声道："你的前任挺会撩啊。"
万叶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但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舞台上的表演接近尾声。空从琴盖上滑下，站到达达利亚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在他耳边唱出最后一句：
"即使知道会坠落..."
"我依然选择追逐星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空和达达利亚并肩站立，向观众鞠躬致意。达达利亚的眼角闪着泪光，而空的面具下，嘴角勾起一个真心的微笑。
"谢谢大家。"空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因为演唱而略显沙哑，"我是星辰，这位是我的搭档达达利亚。这首《星坠》送给所有...追逐星光的人。天禧小税旺 更歆蕞哙"
观众席的欢呼声更大了，许多人已经站起来鼓掌。空能看到前排的林尼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而魈...魈的表情依然难以读懂，但鼓掌的力度比任何人都大。
下台时，达达利亚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抱住空："太棒了！我们太棒了！空前辈...不，星辰！我...我..."
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冷静点，你弹得确实很好。"
"不只是这个！"达达利亚松开他，眼中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我是说...你明明可以因为视频的事取消演出，或者换人...但你还是选择相信我...我..."
空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橘发少年像个孩子一样语无伦次，不禁莞尔："好了，再哭妆要花了。"
达达利亚用力擦了擦眼睛："从今以后，我的钢琴只为你弹奏！我的生命任你差遣！我..."
"停，太夸张了。"空笑着制止他，"快去卸妆吧，一会还要谢幕。"
达达利亚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走向化妆间。空长舒一口气，准备跟上，却在走廊拐角被一个身影拦住。
是万叶。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万叶的白发像是自带柔光，衬得那双红瞳更加深邃。他静静地看着空，表情复杂难辨。
"表演很精彩。"最终，万叶轻声打破沉默。
空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认它还好好地戴着："谢谢。没想到你会来。"
"温迪邀请的。"万叶顿了顿，"而且...我想听你唱那首歌。"
《星坠》——空写给万叶的歌，关于不告而别的痛苦和思念。如今当着当事人的面演唱，有种奇特的赤裸感。
"现在听到了，感想如何？"空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紧张。
万叶的目光柔和下来："比录音版本更加...真实。特别是那句'为何不告而别'，你改了一个半音，让痛苦感更强烈了。"
空微微吃惊——万叶竟然连这么细微的改动都注意到了。而且他说得没错，那个即兴变调确实是情感驱使下的无心之举。
"你总是能听出来。"空轻声说，"以前也是..."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中时代，万叶永远是空新歌的第一个听众，能指出连专业制作人都忽略的细节。那种被完全理解的感觉，是空之后再未体验过的。
"空，"万叶突然说，"关于达达利亚..."
"我们只是同学。"空立刻澄清，"视频泄露是个意外。"
万叶摇摇头："我不是要质问你的交友情况。我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那个男孩看你的眼神，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空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观察。
"小心别伤了他。"万叶轻声说，转身准备离开，"有些人会把你一时的温柔误解成..."
"万叶。"空打断他，"你当年也是这样吗？把我的'温柔'误解成了什么？"
万叶停下脚步，背影明显僵硬了一瞬："...我不一样。我知道那只是温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观众席，留下空一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面具下的表情无人知晓。
"空前辈！该谢幕了！"达达利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空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走向舞台。谢幕时，所有表演者排成一排接受掌声。空站在达达利亚旁边，注意到对方时不时偷瞄自己的小动作，突然明白了万叶话中的含义。
——那个男孩看你的眼神，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难道达达利亚真的...？空心里一紧。他从未给过达达利亚任何超越友谊的暗示，但如果对方已经产生了误解...
谢幕结束后，空被一群学生围住要签名——尽管戴着面具，"星辰"就是空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达达利亚像个忠诚的护卫般挡在他身边，帮忙维持秩序。
"一个一个来！不要挤！"达达利亚大声指挥，同时不忘回头对空眨眼，"别担心，我保护你！"
空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给一个女生签名。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人群外围站着魈，似乎想靠近又犹豫不决。
"魈！"空招手叫他，"过来啊。"
魈迟疑了一下，最终缓步走近。他今天确实精心打扮过，黑发间那缕青色挑染格外醒目，身上还有淡淡的清心花香。
"表演...很好。"魈生硬地称赞道，目光在空的面具上流连。
"谢谢。"空真诚地说，"多亏了达达利亚的钢琴。"
达达利亚立刻挺起胸膛："不不不，是空前...星辰唱得太好了！"
魈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这时，林尼带着弟弟妹妹挤了过来。
"太——精彩了！"林尼夸张地挥舞手臂，"我就知道是你！那个转音，那个气息控制，绝对是空本人！"
琳妮特冷静地补充："音准误差不超过3音分，专业级水准。"
"面具很帅。"菲米安再次评价道。
空被这一家子逗笑了："谢谢，你们是...？"
"林尼，魔术系的！"林尼做了个夸张的鞠躬，"这是我妹妹琳妮特和弟弟菲米安。我们都是你的粉丝！"
"别听他胡说。"琳妮特纠正，"只有他是狂热粉丝。我和菲米安只是欣赏你的专业能力。"
空忍不住笑出声："很高兴认识你们。"
签名合影持续了近半小时，人群才渐渐散去。空终于能喘口气，摘下面具擦了擦汗。达达利亚立刻递上一瓶水，像个尽职的助理。
"谢谢。"空接过水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要告诉我的事？关于视频泄露的...真正原因？"
达达利亚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飘忽："呃...现在说吗？这里人多..."
"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空看了看表，"反正经纪人来接我的车还有一小时才到。"
他们来到礼堂后的小花园，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映照着小径。空在一张长椅上坐下，示意达达利亚也坐。
"说吧，为什么突然发那个视频？"空直接切入主题，"我不相信只是一时冲动。"
达达利亚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我...我想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空挑眉："谁？"
"我的...父亲。"达达利亚艰难地吐出这个词，"他...不太赞同我学音乐。觉得是'没出息的爱好'。"
空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所以你想证明自己？"
"嗯。"达达利亚点点头，"我想让他看到我和...和真正的音乐家合作，证明我不是在玩闹。"他苦笑了一下，"幼稚的想法，对吧？"
空摇摇头："不，我理解。"他想起了自己为了得到公司认可而付出的努力，"但你父亲看到了吗？"
"看到了。"达达利亚的表情复杂起来，"他今早给我发了信息...说如果我这么喜欢音乐，不如退学去他的马戏团当钢琴师。"
"马戏团？"空惊讶地瞪大眼睛。
"啊...忘了说。"达达利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家是经营马戏团的。'至冬马戏团'，可能你听说过？"
空当然听说过——那是个国际知名的顶级马戏团，以高难度杂技和华丽演出闻名。"所以你是...马戏团王子？"
"别这么叫！"达达利亚的脸红得像他的头发，"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或者说，逃家的大学生。"他叹了口气，"一年前我和父亲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靠奖学金和打工养活自己。发那个视频，是希望他能认可我的选择..."
空终于明白了达达利亚之前那些看似矛盾的行为——对音乐的执着，对认可的渴望，甚至那种过分的热情...都是对父爱的渴望。
"达达利亚..."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很抱歉。"
"不，该道歉的是我。"达达利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利用了你，还不小心引发了那么大的风波。但是..."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的演出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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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他的认可。"达达利亚的声音充满力量，"今天的掌声，和你...和大家的肯定，已经证明了我的选择是对的。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弹琴！"
空被这份突然的成长震撼了。他认识的达达利亚总是热情洋溢、有些毛躁的大男孩，而此刻面前这个眼神坚定的青年，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为你骄傲。"空真诚地说，"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关于你对我的...呃..."
达达利亚眨眨眼，突然明白了空在指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啊！那个！不，空前辈你误会了！"他慌乱地摆手，"我对你纯粹是偶像崇拜！就像...就像对超级英雄的那种！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空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真的？万叶似乎认为..."
"万叶学长？"达达利亚歪着头，"啊，他可能是看到我收集的那些周边和海报了吧..."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确实是个狂热粉丝，但分得清现实和幻想啦！"
这个回答让空如释重负，同时又为万叶的误解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他在期待什么？希望达达利亚真的对他有感觉吗？还是...
"车到了。"达达利亚指着远处驶来的黑色轿车，"是来接你的吧？"
空点点头，站起身整理衣服。临走前，他突然转身抱了达达利亚一下："谢谢你今天的演出。还有...欢迎随时来找我讨论音乐。"
达达利亚愣住了，随即回以一个用力的拥抱："一定！路上小心，空前辈！"
走向轿车时，空回头看了一眼。达达利亚依然站在路灯下挥手，橘色头发在灯光下像一团温暖的火焰。而在不远处的树影里，似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魈？他一直在那里吗？
车门打开，经纪人派蒙严肃的脸出现在眼前："上车吧，公司高层要见你。"
空最后看了一眼校园，坐进车里。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后退，今晚的一切——精彩的演出，万叶的谈话，达达利亚的坦白——都将成为回忆。而等待他的，是另一场关于未来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