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色真相
"哥哥,住手!"
荧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空耳边炸响。我得书城 追最新璋劫他持刀的手微微一顿,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动摇。
"你...叫我什么?"空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荧向前一步,手腕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与此同时,空腰间的玉佩也开始发光,两者呼应着,发出相同的频率。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在两人之间流转,空脸上的幻术面具开始崩解,露出原本的容貌——与荧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这不可能..."空踉跄后退,血色锁链也随之松动,"我是兔妖,你怎么可能是我妹妹..."
魈趁机挣脱束缚,却没有立即反击,而是警惕地站在一旁,目光在空和荧之间来回移动。
荧的眼中噙着泪水:"我们是一对双生子。父亲...妖王陛下与人类女子相爱,生下了我们。但因为半妖之体难以在妖族立足,他将你托付给兔妖抚养,把我送到修仙门派..."
"谎言!"空厉声打断,兔耳因激动而竖起,"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你之前要欺骗我?在青云门时,你明明诬陷我伤害了你!"
荧的脸色变得苍白:"那时...我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我需要测试你是否真的是我哥哥..."她低下头,"而且...我嫉妒你。"
"嫉妒我?"空难以置信地重复。
"嫉妒你能自由地活着,而我从小就被迫隐藏身份,在人类中小心翼翼地生存..."荧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我确认了你的身份,才一路追到这里..."
空的大脑一片混乱。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血色短刃,又抬头看向荧那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记忆的碎片突然闪回——小时候,养母偶尔会看着他叹息,说他的眼睛像极了某个大人物;妖王每次见到他,眼中总是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不...这不是真的..."空摇着头,试图否认眼前的一切。但血脉之间的感应骗不了人,他能感受到荧身上与自己同源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从心脏处炸开!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是血魂大法的反噬!方才情绪波动太大,加上与魈的战斗消耗过多,七个傀儡同时开始抽取他的生命力!
"呃啊——!"空痛苦地蜷缩起来,七道血线从他胸口延伸出去,仿佛有无形的钩子在撕扯他的内脏。`j^i`n*j′i*a¢n-g/w?x-c¨.,c`o~m\
"哥哥!"荧惊呼着想要上前。
魈却比她更快一步,一个箭步冲到空身边,将他扶起:"你怎么了?"
空想推开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血色锁链已经消散,反噬的痛苦让他眼前发黑。他模糊地看到魈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竟带着...关切?
"离...我远点..."空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不需要...你的...怜悯..."
话音刚落,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空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魈下意识地接住空软倒的身体,触手的重量轻得惊人。他这才注意到,这个看似强大的兔妖实际上消瘦得可怜,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把他交给我!"荧急切地说,"我能帮他!"
魈犹豫了一下,反而将空抱得更紧:"不行。他潜入凌霄阁,使用邪术,还意图杀害门派弟子...必须带回去审问。"
"你!"荧气得跺脚,"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们凌霄阁当年——"
"当年什么?"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荧突然闭嘴,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策略:"至少让我一起去。我是青云门弟子,可以作证他...他本性不坏。"
魈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空。那张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神色,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看起来脆弱得不可思议,与方才杀气腾腾的样子判若两人。
"随你。"魈最终说道,抱起空向静心居走去。
荧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她看得出魈对空的态度不一般,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金色眼眸此刻竟带着一丝温柔。这或许...是件好事?
静心居内,魈将空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他检查了一下空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他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取..."
荧咬了咬嘴唇:"是血魂大法。他用自己的心血喂养傀儡,现在遭到反噬了。.k!a~n`s\h`u+g,u?a?n′._c!o?m¨"
"邪术。"魈冷声道,却动作轻柔地为空擦去额头的冷汗,"能救吗?"
"需要切断他与傀儡的联系,同时补充流失的心血。"荧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妖族的'灵血丹',能暂时稳住他的情况。但要想彻底治愈..."
"需要什么?"魈直接问道。
荧犹豫了一下:"需要与他血脉相连之人的心头血...作为药引。"
魈猛地抬头:"你是他妹妹,你的血可以?"
"可以...但..."荧的眼神闪烁,"取心头血对我损伤很大,我现在的修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荧和魈同时转头,看到凌霄阁掌门——玄霄真人站在门外,白须飘飘,仙风道骨。
"师父。"魈立即行礼。
玄霄真人走进屋内,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的空:"此妖...不,此子与我有缘。老夫愿取一滴心头血救他。"
荧警惕地挡在床前:"为什么?你们凌霄阁不是一向视妖族为敌吗?"
玄霄真人长叹一声:"其中缘由复杂。 suffice it to say, 老夫欠他们兄妹一个交代。"
魈困惑地看着师父:"师父认识他们?"
玄霄真人不语,只是走到床前,指尖凝聚一点金光,轻轻点在空的心口。一滴金色的血液从真人指尖渗出,融入空的身体。
空苍白的脸色立刻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多谢真人。"荧不情不愿地道谢。
玄霄真人摇摇头:"不必。等他醒来,老夫有话要问他...也有话要告诉你们。"他看了一眼魈,"尤其是你,魈儿。"
真人离开后,屋内陷入沉默。荧坐在床边,轻轻握住空的手;魈则站在窗边,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的空。
"你喜欢他,对不对?"荧突然开口。
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胡说什么。"
"别装了。"荧撇嘴,"你看他的眼神,跟青云门那些暗恋我的师兄一模一样。"
魈没有反驳,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的云海:"他是妖,我是人;他恨我入骨,我...我们注定是敌人。"
"那可不一定。"荧小声嘀咕,但没再多说什么。
夜幕降临,荧被安排到客房休息,魈则留下来照看空。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空安静的面容上。魈坐在床边,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拂开空额前的一缕碎发。
这几天的相处,虽然大部分是空精心设计的骗局,但对魈来说,那些心动却是真实的。当他以为这个"柔弱少年"需要他保护时,当他为"他"把脉触碰到那纤细的手腕时,当他听"他"讲述"悲惨过去"时...那种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冲动,是他修道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为什么...偏偏是你..."魈低声呢喃。
就在这时,空的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如同两汪清泉,迷茫地看向魈。
"我...在哪..."空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魈立刻收回手,恢复了那副冷峻的表情:"凌霄阁,我的住处。"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空猛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荧...我妹妹...她在哪?"
"她没事,在客房休息。"魈按住空的肩膀,"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
空甩开魈的手:"不用你假好心!"他试图下床,却因虚弱而踉跄了一下。
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放开我!"空厉声道,却因用力过猛而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魈的眼神瞬间软化了:"...别闹了。你现在这样,连门都出不去。"
空不甘心地瞪着魈,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血魂大法的反噬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现在的他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更别说逃出凌霄阁了。
"为什么...要救我?"空低声问,"我差点杀了你。"
魈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月光下,魈的金色眼眸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而空也不再是那个满心仇恨的复仇者,眼中的杀意被迷茫所取代。
"那个花妖..."魈突然开口,"她真的...没害过人吗?"
空的身体僵了一下:"小花妖连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看人间的四季变化。"
魈的脸色变得苍白:"我...我当时接到情报,说她在村里害死了三个孩子..."
"谎言!"空激动地说,"那天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魈的呼吸变得急促,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他赶到村子时,确实看到花妖在几个孩子身边...但仔细回想,她似乎是在为他们疗伤,而非伤害他们...
"我...可能被人误导了..."魈艰难地承认。
空冷笑一声:"一句误导,就能换回小花妖的命吗?"
魈无言以对。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魈才再次开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空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囚禁我?"
"不。"魈摇头,"但你现在离开太危险。血魂大法的反噬可能还会发作,你需要...有人照顾。"
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照顾我?"
魈的耳根微微发红:"至少...等伤好了再走。"
空盯着魈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魈上仙,你该不会是...真的对我动心了吧?"
魈猛地站起身,背对着空:"胡言乱语!我只是...履行凌霄阁弟子的职责。"
"哦?"空挑眉,"什么职责需要你亲自'照顾'一个试图杀你的妖?"
魈没有回答,但通红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空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好吧,我留下。"空故意拖长音调,"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职责',而是我确实需要养伤。"
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你怎么想。"
空重新躺下,背对着魈,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场复仇似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窗外,荧躲在暗处,看着屋内两人的互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悄悄退开,决定不打扰这对别扭的"冤家"。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山洞中,云通过水晶球看着凌霄阁内发生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找到你了...我的容器。"他轻声呢喃,手指抚过水晶球中魈的影像,"再等等...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