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修行
寒月如钩,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上。兰兰文血 首发荒山野岭间,一座土匪山寨灯火通明,粗犷的笑声与酒碗碰撞声回荡在山谷中。
山寨正厅内,十几个土匪围坐在长桌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主座上的土匪头子满脸横肉,左眼戴着眼罩,右臂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老大,这次抓来的货色不错啊!"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谄媚地笑着,"听说还是个修士家的闺女呢!"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粗糙的大手在少女脸上摸了一把:"修士家的?那更好!老子最恨那些装清高的修士!"他凑近少女耳边,喷着酒气道:"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少女脸色惨白,泪水无声滑落。她手腕上被符咒束缚,连自杀都做不到。
忽然,山寨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阵冷风卷入,吹灭了几盏油灯。大厅顿时暗了一半。
"谁他妈开的门?"土匪头子怒吼。
无人应答。
阴影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入灯光范围内。那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素白长袍,衣袂无风自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那对雪白的兔耳,和腰间挂着的一串银色铃铛。
"哟,这是哪来的小兔儿爷?"土匪头子眼前一亮,"主动送上门来了?"
兔耳少年——空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土匪头子怀中的少女身上。少女与他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她从那看似冷漠的琥珀色眼眸中看出一丝安抚。
"放了她。"空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传遍整个大厅。
土匪们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听见没?这小兔妖让老大放人呢!"
"长得这么俊,不如一起玩玩?"
"兔妖的耳朵摸起来肯定很带劲!"
空静静地等他们笑完,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本不想杀人的。"
他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银铃轻响,一道粉色的雾气瞬间弥漫整个大厅。
土匪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的眼神变得呆滞,脸上浮现出痴迷的笑容。
"过来。"空勾了勾手指。
土匪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空走去。/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就连土匪头子也放开了少女,目光呆滞地走向空。
少女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只见空慢慢退到大厅中央,而那些土匪则将他团团围住,伸出肮脏的手想要触碰他。
"真恶心。"空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下一秒,他的右手突然贯穿了离他最近的土匪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白皙的脸庞和雪白的衣袍上。
空皱了皱眉,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被他贯穿胸膛的土匪竟然还保持着痴迷的表情,眼神中充满扭曲的爱意,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下辈子,做个好人。"空冷冷道,抽出血淋淋的手。
惨叫声此起彼伏。空如同鬼魅般在土匪之间穿梭,每一次抬手都带走一条生命。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的白衣。
当最后一个土匪——那个头目倒下时,空站在血泊中央,雪白的兔耳已经被染成暗红色。他嫌弃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仔细擦拭。
"救...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空转头,看见那个被掳来的少女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他。
"你没事了。"空的声音柔和了些,"他们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了。"
少女颤抖着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空沉默片刻:"也许是因为...曾经也有人需要被救,却没人伸出援手。"他走到少女面前,轻轻一挥,她手腕上的符咒应声而断,"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少女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血泊中的白衣少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边,美得惊心动魄,也可怕得令人窒息。
空目送少女离开,然后环顾四周满地的尸体。他闭眼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这些恶人的精血确实让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一分。
"还不够..."空喃喃自语,"离那个人还差得远..."
他走出山寨,夜风吹拂着他染血的衣袍。空掐了个法诀,身上的血迹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一尘不染的白衣胜雪。`第`一\墈`书^惘\ _已¢发?布~蕞¨欣,漳*洁.
几个时辰后,空回到了深山中的洞穴。这里被施了障眼法,普通修士根本发现不了。洞内布置简朴却舒适,烛火将石壁映照成温暖的橙色。
"回来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洞内传来。空抬头,看见云斜倚在石床上,九条火红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几年过去,狐妖的容貌丝毫未变,依旧是那副妖孽般的俊美模样。
"嗯。"空简短地应了一声,走到石盆前洗手。
云眯起眼睛打量着空:"又杀人了?"
"一窝土匪。"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们抓了个女修士。"
云轻笑一声:"我们的小兔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义了?"他故意拖长音调,"我记得某人当初拜师时,可是说要杀尽天下修士报仇呢~"
空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我只杀该杀之人。"
"包括那个杀了小花妖的修士?"云突然问道。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几年过去,那个画面依然清晰地刻在他脑海中——青衣修士冷漠的金色眼眸,毫不留情的一剑,小花妖消散前的最后微笑...
"我一定会找到他。"空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他血债血偿。"
云满意地点点头,从石床上起身,走到空面前。他比空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你的魅术进步很快,但还不够。"他伸手抬起空的下巴,"真正的狐族魅术,不仅能控制人的行动,还能操控他们的情感,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空直视云的眼睛:"教我。"
云笑了:"今晚不行。"他松开手,转身走向洞口,"我感应到东南方有股强大的妖气波动,可能是妖王的人在活动。我得去看看。"
空皱眉:"妖王?他还在找我们?"
"当然。"云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在妖王眼里,我们可是误入歧途的迷途羔羊呢。"他摆摆手,"你留在洞里修炼,别乱跑。"
说完,云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夜色中。
空独自站在洞中,沉默良久。他走到石床边,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干枯的花瓣——小花妖留下的最后痕迹。
"快了..."空轻抚花瓣,"等我找到他,一定..."
忽然,空敏锐的兔耳捕捉到洞外一丝异响。他迅速合上木盒,身形一闪,隐匿在阴影中。
洞口的结界被触动了。
空屏住呼吸,手中凝聚起一团粉色光晕,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闯入洞中。借着烛光,空看清那是个受伤的少女——正是他今晚救下的那个女修士!
少女脸色苍白,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衫。她虚弱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空从阴影中现身,冷声问道。
少女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你真的在这里..."
空皱眉:"跟踪我?"
"不...不是..."少女摇头,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我...我只是想谢谢你...然后看到你往这个方向..."
她的话没能说完,身体一晃,向前栽倒。
空下意识地接住了她。少女轻得不可思议,在他怀中如同一片落叶。空这才注意到,她的伤势比想象中更严重——不仅有外伤,体内灵力也几乎耗尽。
"多管闲事..."空低声抱怨,却还是将少女抱到石床上。
他取来药箱,动作熟练地为少女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几年独自修行,这些基本的医术他早已掌握。
处理完伤口,空坐在床边,静静观察这个不速之客。少女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此刻因痛苦而微微皱眉。奇怪的是,空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却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水..."少女在昏迷中呢喃。
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来水壶,小心地扶起她的头,喂她喝了几口。
少女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当她看清空的脸时,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谢谢你...又一次..."
空放下水壶,冷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踪我?"
"我叫...荧,"少女轻声回答,"我只是...想当面道谢..."
空眯起眼睛:"你是怎么破开结界的?那可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
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家族有些特殊的破阵之法..."
空正想继续追问,突然感应到云的妖气正在接近。他脸色一变:"我师父回来了,你快走。"
"师父?"荧疑惑地问。
空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扶起:"从后洞走,快!要是让我师父发现你,你会没命的!"
荧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空严肃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空搀扶着她来到洞穴后方的一个隐蔽出口。
"等等,"荧突然抓住空的手,"这个给你。"
她将一块晶莹的玉佩塞进空手中:"这是...护身符...算是谢礼..."
空还未来得及拒绝,荧已经转身钻出洞口,消失在夜色中。空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纯净灵力。这种品质的法器,绝非普通修士所能拥有...
"空?"云的声音从主洞传来,"你在哪?"
空迅速将玉佩藏入袖中,调整好表情回到主洞:"师父,你回来了。"
云站在石床前,鼻翼微动:"有生人的气味。"
空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可能是刚才我身上沾染的那个女修士的气息。"
云狐疑地看了空一眼,但没再追问:"妖王确实派了人在附近搜寻,不过不是找我们,而是在追捕一个叛逃的小妖。"他冷笑一声,"老东西还是那么爱管闲事。"
空松了口气,顺势转移话题:"师父,明天我想去东边的城镇看看。"
"去干什么?"云挑眉。
"修炼。"空平静地回答,"您不是说我的魅术还不够纯熟吗?我想找些'练习对象'。"
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像话。"他拍拍空的肩膀,"去吧,记得把尾巴藏好。"
夜深人静,空躺在自己的石床上,借着月光打量那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更奇怪的是,那个叫荧的少女给他的熟悉感。空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但为何会有这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将玉佩握在手心,闭上眼睛。明天去城镇,除了修炼,他还要打听一件事——那个杀害小花妖的青衣修士的下落。
几年过去,是时候了结这段恩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