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种药性即将融合、凝液的瞬间——
嘭!!!
又是一声熟悉的闷响!
炉内刚刚开始融合的药液瞬间沸腾、气化、能量失控!一股混合着焦糊草药味的灰黑色浓烟从炉盖缝隙喷涌而出!再次宣告失败!
“不可能!!” 南宫逸彻底傻眼了,看着炉内那团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药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在崩塌!培元补气丹!连南宫家刚入门的药童都能炼制的玩意儿!他,南宫世家曾经的嫡长子,竟然…又炸炉了?!
难道是丹方错了?或者…是这墨玉丹炉有问题?它只认敖护法?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
“敖护法!敖护法!” 南宫逸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冲出石屋,找到了正在远处打坐调息的敖宸,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委屈和不甘,“您…您能帮我个忙吗?就…就用这个丹方,” 他将记载着“培元补气丹”丹方的玉简递给敖宸,“用我的炉子,炼一炉试试?我…我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敖宸睁开眼,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南宫逸那副失魂落魄、又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样子,微微蹙眉。他没多问,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南宫逸那间还弥漫着焦糊味的小屋。
同样的墨玉丹炉。
同样的“培元补气丹”丹方。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同样的三种基础药材:十年益气草、黄精块、晨露花蕊。
敖宸甚至没有刻意运转什么功法,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一缕精纯温和的九阳真气化作淡金色的火焰包裹住炉底。他动作随意,仿佛不是在炼丹,只是在烧一壶水。
投入药材。
盖上炉盖。
一个时辰后。
炉盖掀开。
没有黑烟,没有焦糊。
只有九颗圆润饱满、色泽温润如玉、散发着精纯温和灵气、表面隐有云纹浮现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炉底!浓郁的药香瞬间驱散了屋内的焦糊味,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上品培元补气丹!
南宫逸:“…………”
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炉中那九颗完美得刺眼的丹药,又看看旁边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敖宸。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丹方没错!
炉子没错!
材料没错!
步骤一模一样!
那错的…就只能是他自己?!
“不…我不信!不可能!” 巨大的打击让南宫逸声音都嘶哑了,他状若疯狂地又在储物袋里翻找起来,“一定是巧合!一定是补气丹太简单了!敖护法,我们再试试别的!试试‘清心涤秽散’!这个需要水炼之法!”
结果:敖宸随手凝出一团精纯水元,一个时辰后,炼制出三份药香清冽、品质纯净的上品“清心涤秽散”药液。?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南宫逸按照同样的水炼步骤,投入同样的药材……半个时辰后,炉内药液如同沸油遇水般剧烈反应、气化爆炸!炸了他一身湿漉漉、散发着怪味的药渣!
“再…再试‘凝血生肌膏’!这个需要文火慢熬!” 南宫逸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
结果:敖宸慢条斯理地用微火熬炼,最终得到了一盒色泽莹润、药香醇厚、一看就效果非凡的上品膏药。
南宫逸熬炼……药膏在即将成型时莫名焦糊炭化,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再次炸炉(虽然威力小了点)!
“还有‘蕴灵养神丸’!”
“还有‘百草辟毒丹’!”
“还有……”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南宫逸如同着了魔,疯狂地翻找着各种他能想到的、或简单或稍复杂的基础丹方,然后眼巴巴地央求敖宸当着他的面再炼一次。
每一次,敖宸都平静地接过丹方,扫一眼,然后以一种近乎“机械复制”般的精准和随意,轻松炼制成功。每一次,出炉的都是品质上乘、药效精纯的丹药或药散。炉火纯青,举重若轻。
而每一次,当南宫逸怀着“这次总该行了吧”的微弱希望,严格按照敖宸的操作复刻时,等待他的,无一例外,都是那声熟悉的、仿佛命运嘲弄般的——
嘭!嘭!嘭!……
炸炉声此起彼伏,如同为他奏响的失败交响曲。
小屋的地面、墙壁、甚至屋顶,都布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气味的药渣污渍。南宫逸自己更是如同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头发被炸得根根竖起,脸上五颜六色,沾满了药灰和焦糊物,衣服也被能量乱流撕扯得破破烂烂。
当南宫逸颤抖着手,递上第七份名为“聚气凝露丸”的简单丹方,眼中只剩下最后一丝麻木的、近乎绝望的希冀时。
敖宸终于停下了准备接过玉简的手。
他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眼神涣散的青年,那目光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了一丝……同情。
不是嘲讽,不是鄙夷,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看着某种“丹道绝缘体”的无奈和了然。仿佛在说:放弃吧,孩子,你真的…和炼丹有仇。
这一丝同情,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南宫逸最后的心防。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身体晃了晃,看着敖宸那平静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委屈、绝望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几声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最终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瘫坐在自己制造的那片狼藉的药渣堆里,双目无神,彻底失去了焦距。
瘫坐在狼藉的药渣堆里,南宫逸双目空洞,仿佛灵魂都被那接连不断的炸炉声震碎了。墨玉丹炉沉默地矗立在不远处,炉壁上流转的暗红银纹似乎都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草烧糊的、焦炭的、甚至带着点酸腐的怪异混合气味,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只剩下浓重的苦涩和荒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上黏腻的药渣,指缝里全是黑灰。那份推演出九转还魂水丹方的狂喜和自信,早己被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冰冷的现实狠狠抽在脸上——他南宫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丹道绝缘体!连最基础的补气丹都能炸炉的存在!
巨大的屈辱感和自我怀疑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仿佛又回到了青岚城,回到了被家族鄙夷、被同辈嘲笑的那些日子。“废物”、“弃子”、“炸炉小王子”…那些刺耳的标签如同毒蛇般再次缠绕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布满药灰的手,无意识地摸到了腰间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皮囊。那是之前逃离临渊城时,苏璃随手塞给他的,里面装着几片她最初“创造”丹方时用的玉叶,上面是她那歪歪扭扭、却充满“奇思妙想”的字迹。